那女子,看上去也隻有十六七歲,正是妙齡好年紀,一張白皙的面龐,如同銀盆,一雙俏生水靈的大眼睛,如同一汪清澈的秋水,甜甜的淺笑,香唇微翹,露出四顆潔白的貝齒。
都說酒是色媒人,許是郝十三喝多了。他感覺自己的小心髒,好想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碰觸了一般,美美的,卻又癢癢的。
郝十三暗歎,世間,居然有這般标志的女子。
爲了不讓自己在衆人面前失态,隻能強迫自己,将快要蹦出來的眼睛看向一邊,心卻一陣狂跳。
美!真的是太美了!無論哪個版本的趙敏(電影和電視劇),都無法與這個妙齡女子比肩。郝十三心裏面這樣想着。
其實也未必是那女子真就美若天仙,而眼前這是真實的美女,芊芊倩影就在眼前,總好過虛無缥缈的鏡中人,夢中花。
郝十三知道,碰觸自己心靈的柔軟的東西是什麽了,那就是,傳說中的柔情似水。
那女子,一雙倩倩素手,橫端着一個牛角杯,隻将那杯中之酒,往郝十三的嘴裏喂。
這怎麽能行呢?壯志未酬,怎能這樣的堕落呢?自己有手有腳,怎能讓别人喂食?
郝十三按照自己的禮節标準,立馬站起來弓着身子,誠惶誠恐去接那女子的杯子,那女子柔柔的推開郝十三的大手,可是,卻沒有抵擋住郝十三的熱情。
郝十三倔強的接(搶),過來杯子,一飲而盡。
“好酒!好酒!”郝十三大口稱贊,“多謝姑娘!”想把那杯子還給女孩,那女孩“噗嗤”一聲淺笑,不知道笑的究竟是什麽,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那女子,面上閃過一絲绯紅,嬌羞默默的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倩影,讓郝十三的心,頓時感覺空落落的,就像手中空着的牛角杯。
郝十三再去看那些同樣被敬酒的手下,一個個笑容滿面,卻自顧自的讓那些敬酒的女子,将酒慢慢的倒入口中。
粗魯!太粗魯!一點禮貌都不懂,回去得調教,太沒有禮數了。
郝十三在看那些飛山蠻的将領,表情要莊重一些,卻也任由那些敬酒的女子,喂在口中,仿佛是理所應當一般。
呵呵!還是我郝十三有素質!
酒精卻已經開始作用在大腦,他身體輕微的搖晃了一下。
楊正泰,堅定的對郝十三說:“既然郝總管認同,小女的婚事就這樣訂了,今日便成親。”
這事情怎麽就這麽訂了呢?郝十三後背冷汗長流。
這雖然是你的地盤,雖然你的人多,但你不能這樣的強人所難吧,我幾時同意這門婚事了?
用一個曼妙的女子,哄騙我喝一杯酒而已,這就算是承認了嗎?
這不是霸王條款嗎?
“楊洞主,休要說笑了,婚姻大事,需要父母做主……”郝十三不想撕破臉皮,卻擡出這樣的蹩腳借口。
他此世父母早就作古了,難道還能從墳墓裏抛出來,讓兩堆白骨發表意見嗎?
“啪!”楊正泰将自己的腰刀拍在酒桌上,大怒道:“堂堂七尺男兒,自己便能做了自己的主,休要擡出這樣那樣的借口。好男兒,敢作敢當,明明已經許諾了,爲何還要反悔?我堂堂飛山蠻兒郎,豈能容你這般欺辱!這事兒就這麽訂了!”
郝十三也大怒!
自己的婚姻,難道自己還做不了主,還要你強加給我嗎?我從始至終,就沒有答應過這門親事兒,你那便宜女兒,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要。
雙方已經劍拔弩張,一場争鬥,在所難免。
他下意識去懷裏摸菜刀,可是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整個身體癱軟的像一灘爛泥,意識也逐漸模糊了。
……
夢,很長,也很美,各種版本的趙敏郡主,你方唱罷我登場,夢得郝十三,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趙敏,還是扮演趙敏角色的演員。
肌膚與肌膚的觸摸,肉體與靈魂的碰撞,卻是那般的真實。
“這個春/夢,夢的有點意思”。郝十三嘴角挂着美美的笑容,在自己臨時的中軍帳中醒來。
哎!昨天喝多了!
頭有點疼,郝十三柔這太陽穴,努力回想着昨天發生的事情。
酒宴的整個過程,他都清晰的記得,楊正泰逼迫與他女兒締結婚約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唯獨摸菜刀之後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記不得了。
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麽?楊正泰的憤怒就那麽平息了嗎?這個問題應該如何善後解決呢?
卧槽,那夢……
郝十三猛撩起被子,隻見床榻上,如同梅花一朵殷紅,床榻上一片狼藉,顯然是經曆過“戰鬥”,而且還是一個處子。
郝十三把一切事情連貫起來,腦袋“嗡!”的一聲悶響,瞬間增大了十倍。
夢是真實的,人卻不是那個人,楊芷玉那張可怖的臉,立馬出現在眼前,胃中,禁不住的一陣翻騰。
我擦!我刀呢?自/宮算了!
委屈!太委屈!愛着别人,卻把另外的人攬入懷中……
“楊正泰那個老奸巨猾的奸賊,把老子給黑了。”
“他奶奶個腿的,這是用麻藥把我麻翻了,如今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
“楊正泰這個天殺的!”
“我确實是想利用你,幫我守助地盤的西面,可好歹我還送你個安豐城吧?你就是這樣的回報我嗎?”
“完了!完了!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喝酒誤了大事兒啊!”
如果現在有人能掏出郝十三的腸子,那腸子,一定是青色。
壽州的達魯花赤給他備下那麽多的美女,他一個都沒有碰,就是想讨一門好的親事兒,不說是名門之後,也得是個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什麽的吧?
就算不能娶高貴的趙敏郡主吧,就算不能娶昨日敬酒的女子吧,好歹也得娶一個良家姑娘吧?
卻被楊正泰這個笑面虎,給黑成這般模樣。
楊正泰這個老賊!我郝十三難道就能這樣的被欺淩嗎?
你不仁,也别怪我不義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郝十三醒酒後的迷茫,在軍帳中來回亂轉!
呼——
郝十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深呼吸,強迫自己,“淡定!冷靜!沖動是魔鬼!”
自始至終,我并沒有一句言語上的應承啊?楊正泰有不像是那麽奸惡之人啊?怎麽這婚事就算訂了呢?
難道是喝酒的過程,出了問題?
爲什麽所有的人,都是被喂酒,唯獨他沒有被喂酒,而是誠惶誠恐的接過人家的杯子!
喝完酒之後,還想還回去人家的牛角杯,那少女卻笑了,并沒有收他還回去的杯子。
看來這問題就是出現在喝酒的細節上了,“搶”了人家的杯子,這就是抛出自己的态度了。
“老賊楊正泰,和老子打啞謎,用你家的禮節,把我給坑了,上了鬼子的大當了。”
郝十三這般的分析,卻感覺這問題天衣無縫一般的巧合了。
雙方态度都表明了,郝十三還要回絕楊正泰,觸犯了人家的規矩和禁忌,所以,楊正泰怒了。
那麽問題來了!
敬酒的女子是第一次見過,她又是誰呢?和楊芷玉究竟什麽關系呢?
自從酒席開始,從來就沒有楊芷玉出現過,難道是喝酒出了幻覺?錯把東施當西施了?
可是,無論昨夜究竟跟誰睡了,她人呢?
郝十三趕緊穿上衣服,走出自己的軍帳,想找他的宿衛官問個明白。他醉酒,總不至于大家都醉酒吧,猴子昨天可是一滴酒沒有喝啊。
隻見猴子張三十一、徒單鈞等一應喝酒的軍官,橫七豎八的倒在軍營前的草堆中,鼾聲此起彼伏。
猴子平素起的比公雞都早,如今卻像死狗一般和大家睡在一起,這反常的舉動,似乎是地/震的前兆。
二十多個飛山蠻的漢子,宿衛在一旁,見郝十三出來,齊聲聲的行禮:“姑爺!”領頭的一個千戶恭敬道:“楊洞主和小姐,吩咐,姑爺醒了,去洞主大帳用早膳。”
郝十三鐵青着臉,并沒有發作,心中苦水四流——日,真他娘的成了楊正泰的姑爺子了。
郝十三好不容易将手下的軍頭們喚醒,各個茫然不知所措。
并沒有飲太多的酒,怎麽也不至于醉成這般模樣,肯定是一齊被黑了。
猴子張三十一撓頭努力回想,說是聞到一股香氣,然後,就什麽也想不起來了。他見老大這般失魂落魄,疑惑的問:“老大,莫不是丢了什麽東西。”
嗯,丢了!丢人了,而且丢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