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不乏有身體強壯,看上去挺威武的,但是,混雜在嘈雜的人群中,根本看不出摸樣來。
不能這樣一鍋燴,魚目混雜很難形成戰鬥力,個别人的懦弱臨陣退縮,很有可能影響整個作戰隊伍的士氣,必須重新整編,矬子裏面拔大個,選出精銳作爲先鋒。
“今天你們就是我郝十三手下的中軍千戶的士兵了,你們也是知道的,我郝十三是安豐路的總管,在我手底下當親兵,表現好了,肯定有優先提拔的權利!”郝十三望着一衆人等,大聲的宣布道:“作爲我的中軍千戶部隊,直接跟我駐紮在壽州總管府——哦,對了,也就是原先的達魯花赤府邸!”
被調撥給中軍的兩千新兵,各個喜形于色,感覺自己非常的幸運,能在郝十三手底下當兵,作爲中軍,表現好了肯定最直接的能被郝十三看到,提拔晉升能快,而且郝十三目前沒有太多的班底,正是用人之際。
尤其是軍營的駐地,乃是達魯花赤府邸,平時若是在達魯花赤府邸門前逡巡,别說沒膽子往裏面看上一眼,就是路過,都要小心挨兇神惡煞的門衛的馬鞭子,如今有幸,不但能夠進入達魯花赤府邸,而且,還能長期駐紮,雖然是達魯花赤府邸的前院軍營,畢竟不是達魯花赤府邸的後院,這也是作爲一個平民百姓難得一遇的幸運了。
見所謂的總管大人并沒有架子,一個膽大的士兵問道:“咱們中軍也能像左軍一樣,先領兩個月的糧饷不?”
“問的好”郝十三對着大膽的士兵說:“糧饷是調撥到中軍千戶,兩個月的糧饷一分不少,不過,能拿多少,就看你們個人的能力了!”
“怎麽看個人能力呢?力氣倒是有一把,不過,我們可都沒有上陣厮殺的經驗,朝廷有禁止我們習武,總管要考校我們哪方面的能力呢?”又有人問道。
“有一把子力氣也中,”郝十三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續道:“但是不拘泥于一把力氣,若是有專業特長的,能寫會算的,可能都有機會拿雙饷,甚至更多,不過我們現在最有迫切需要的是能戰和敢戰之人,我要從中挑選出一部分身材健壯,技術過硬的人,這一部分人可能拿到雙倍的糧饷,但也不是一程不變的,待日後考核不合格,依舊隻有一半的糧饷。其餘的人可能隻拿一半的糧饷,但糧饷也不會沒有,餘下的部分本總管替你們存着,等你們的考核标準附和戰鬥士兵的水平,我一并發放給大家。”
看來總管給的大餡餅,并不是誰都能夠随便吃到的,但是有餡餅就有誘惑人的地方,“那總管你說要怎麽考核大家呢?”早有信心滿滿的新兵,迫不及待的問道。
“第一項考核的目标就是跑步,全體都有了,跟着本總管跑,能超過奔總管的,一律都能拿雙倍糧饷,下面大家就跟着本總管移營,目标,總管府,全體都有了,預備——跑!”
郝十三下完命令,如同閃電一般,飛快的從點将台上跳下來,甩開兩條大長腿,如同離玄之箭,飛快的沖出了軍營。
衆新兵萬萬沒有想到總管居然能跟大家一同的訓練,兀自還愣愣的站在那不明所以,畢竟有頭腦靈光的,知道總管要以自己做标杆,以賽跑來衡量糧饷分發的問題,衆人“啊呀”一聲呐喊,拼盡全力追趕郝十三。
一時間,南大營的軍營沸騰了,兩千多人,争相爲拿雙倍的糧饷,沒了秩序,兩千多人,在營門口擁擠成了一鍋爛粥。
南大營距離總管府距離大約有三裏的距離,郝十三仗着自己身高腿長,身體素質也是長于一般人,又搶占了先機,本以爲自己穩操勝算的,沒想到,還真有那五六個人,就是不給他這個安豐路總管的面子,緊随其後,寸步不讓。
尤其是那個原先傅友德手下的一名百戶,也就是剛入城的時候,在對抗遊騎兵的時候,組織列隊的百戶官,看來還不單純是有些經驗,而且還有兩把刷子。
“呦呵!沒想到,這其中還真有能人”,郝十三心有不甘,也是求勝心切,卯足了力氣,才終于與那幾個人拉開一點距離。
郝十三的這次跑步舉動,可苦了猴子張三十一和那一應的貼身侍衛。
猴子張三十一本來與郝十三一樣的短衣裋褐,可他手下的一應侍衛,乃是吳六奇手下的漢軍,都有了完備的铠甲,他作爲侍衛隊的百夫長,他也不知道在哪套弄來一套紮甲,平白的負重二十多斤,作爲侍衛頭子,又不能太差勁,要不,不是給老大丢人了不是?
那一百漢軍侍衛,各個也比張三十一好不哪去。總管高看他們一眼,從降軍中被親自挑選出來當總管侍衛,本就滿是自豪的,這要是比新兵還差,哪還有臉見人啊?
郝十三可沒考慮那麽多,氣喘噓噓的跑進總管府的大門,就開始大呼:“秀才——秀才——”
秀才正不明所以,聽見老大急切的呼喚,見老大慌張的滿頭大汗,着實把他吓了一大跳:趕忙上前攙扶老大,拿着兩根羽毛的羽扇扇着郝十三的額頭的汗珠,疑惑的問:“老大這是咋的了?讓狗攆了嗎?”
“切!”老大白眼一翻,不削的說:“老大堂堂郝十三,還能怕狗?趕緊的,拿來紙筆,給我記名!”
秀才穆有才不敢怠慢,趕忙飛奔進屋拿來紙筆,後面跑步的隊伍才陸陸續續的來到門前。
他依照郝十三的指令,一一爲陸續趕到的新軍登記造冊。
跑在第一名位置的的是一個滾圓的壯漢,黑擦擦的臉膛,絡腮胡須,身穿一身徐州紅巾軍的布甲,郝十三對這個人的印象比較深刻。
當初攻擊城門的時候,郝十三被阿速那顔的那可兒圍攻的時候,就是吵嚷着要接長槍陣的的那位百夫長。
郝十三拍着這位壯漢的肩膀慨歎道:“兄弟,就你一直在我後面跟的緊,差點讓我把鞋跑掉了,叫個什麽名字?”
那壯漢原先就是一面百夫長,乃是從徐州軍出來的老紅巾軍,忙抱拳道:“末将李大通,願意爲總管大人驅馳!”
“好,那就好,你就做我中軍千戶帳下的第一隊百夫長。”
說話間,一個身穿裋褐的削瘦漢子跑了進來,進門一屁股癱軟在地上,氣喘噓噓的嚷嚷道:“老大,兄弟沒給你丢人吧?前面的那位兄弟都做了第一隊的百夫長了,我緊随其後,是不是應該讓小的劉四兒,做第二隊的百夫長了!”
說話之人,乃是穆家寨開始跟随郝十三的劉四兒,郝十三還能想起和他們一塊坐在草地上,讓大家規矩吃飽的情景,就是這個劉四兒,一口一個包子,可能是餓怕了,後來跟随郝十三這段時間,食量也不是一般的大,能吃别人正常人雙倍的飯量。
郝十三一腳踢在劉四兒的屁股上,笑罵道:“就你這樣的,還想當百夫長?站沒個站像,做每個坐像的,我平時都怎麽教你的了?”
劉四的臉都綠了,沒想到因爲這麽一點的小細節,百夫長當不成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規規矩矩的筆挺的軍姿站着,狡辯道:“我這不是爲了……給穆家寨出來的弟兄們争光,跑的實在虛脫了!”
“男人的脊梁就得像山峰一樣挺拔”郝十三手掌拍在劉四的脊梁上,劉四下意識的站的越發筆挺了,郝十三,誇張的一抹發髻,續道:“你看老大這氣質,和你一樣跑的,我像你一樣堆灰兒了嗎?真是的——兄弟,老大和你說,百夫長,這個位置可不容易,打仗的時候是要和我沖在最前面的。”
劉四兒都快哭了,心道:“老大,你就别難爲小四兒了”。
一塊從穆家寨出來的猴子張三十一,現在是老大侍衛隊的百夫長,秀才穆有才主抓後勤也能獨擋一面了,他劉四還是個閑職的大頭兵,再不好好表現,讓弟兄們落的越來越遠了,他迫切的需要一個位置,需要一個平台。
他苦着臉訴道:“老大,我不怕死,有力氣,你指哪我打哪!”
“好兄弟,那你就作爲的第二百人隊的百夫長,你跟着老大的時間算是比較長的了,幹不好,不但是給你自己丢人,老大的臉面也沒有地方放了,知道不!”郝十三拍着劉四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劉四立馬露出喜悅的笑容,忘乎所以的手舞足蹈起來:“老大,你放心,我絕對好好幹,不給你丢人!”
“哎哎哎!素質,注意素質!”郝十三不得不提醒得意忘形的劉四。
劉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撓着腦袋歉歉的笑道:“哦!素質!注意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