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那有這樣做奴仆的,這簡直就是大爺,而且還是可以在兩名太陽神仆前擺譜的大爺。聞隊正不算聰明,可他做了十幾天的差事,深知很多事情,你不能刨根問底,見到了許多不合理的事情,你要裝作沒有看到。就像剛才,送了幾桶熱水過去,做奴仆的不去幫忙把水放好,反而跑過來找自己,這更加證實了聞隊正的猜測。
這樣的大爺身邊一定很安全。對于這次出征,聞隊正覺得自己這方肯定能赢,隻是傷亡必定也很大。自己這個侄子才十二歲,如果萬一出了什麽事,自己如果向親戚交代。隻是現在大軍已經出征,如果放他離開的話,就是逃兵了,被督軍隊發現,可是直接會被砍頭的,這樣倒不如想辦法塞到那個陳三的身邊,總歸能比其它地方安全些。
所以等陳賢頌看到聞隊正親戚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個幹幹瘦瘦的小子,看年齡應該不會超過十五歲,頭大身子小,連眼睛都凹進眼睛之中,嘴唇也沒有什麽血色,身子單薄到走路似乎都會搖遙晃晃的樣子,看着有點吓人。陳賢頌打量了一下對方的模樣,語氣有些古怪地向問道:“聞隊正。你是不是虐待自己的親戚,不給他東西吃啊。你看他這樣子,典型的營養不良。”
這小子看到陳賢頌有些緊張。但聽到陳賢頌在質問自己的親戚,他連忙幫忙解釋道:“大人,請你不要怪我舅舅,我是有病才長成這樣子的。以前我成天餓肚子,現在跟着舅舅已經能吃飽飯了!”
聞隊正雖然聽不懂‘營養不良’這詞的意思,但陳賢頌說他不給東西侄子吃,他頓時冤枉地大叫起來:“陳大爺,你這可就誤會我了,他是我姐姐的兒子。我姐姐嫁了個人家,結果沒多久男人就去了,留下姐姐和三個兒女,我幫忙拉扯一個,其它親戚幫忙拉扯另外兩個,雖然說我這家境也不算富裕,但要給孩子一口飯吃還是不難的。”
“既然不是餓肚子,那應該就是患病了。”陳賢頌對着聞隊正點頭說道:“人我先帶走了,待會讓人幫他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聞隊正自然是求之不得。這小子跟了他有數月了,一直都是這麽瘦,從來沒有讓他餓過,但就是不長身體。他也懷疑是不是是不是得了什麽病,隻是普通的醫生根本看不出來,這段時間。他都在懷疑,自己的侄子是不是中了什麽邪了。
陳賢頌帶着這小子到回到了營帳外。不過看到營帳周圍挂着一層如同水汽般的輕霧,他就清楚。兩個生化人應該還在裏面洗澡。他直接進去倒是沒有什麽關系,但現在他可是扮演一個小厮,所以就先在外面等着了。這個黑黑的小家夥跟在旁邊,頭一直垂着,偶爾擡起頭看一眼陳賢頌,又立刻低下去。
“你很怕我?”陳賢頌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朱蟲巴,舅舅說你是個大人物,讓我聽你的。”
陳賢頌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前面明霧城中就有一個鐵木真,現在又來一個朱重八?他定了定神,問道:“你說你叫什麽?”
“朱顔的朱,蟲子的蟲,鍋巴的巴!”這小子低頭說道。
原來是同音名!陳賢頌松了口氣,他随後又問道:“你識字?”
“嗯!認識一些。”這小子有些自豪地說道:“媽媽教我的,所有兄弟裏面,就我學字最快,也學得最多。”
陳賢頌仔細看了一會這小子的眼睛,然後歎氣地搖頭:“可惜不是靈魂深思者。”
兩人正聊着的時候,白芊心出來了,她穿着一身紫紅色的女服,寬大的長袖都快要拖到地上,頭上的金發還帶着水意,披散開來,顯得很有媚意。小家夥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然後低下頭,黑黑的臉上透着一種紅亮的顔色出來。
白芊心看着陳賢頌,笑道:“小敏還在裏面洗着,你不進去一起?而且這麽多天你也沒有洗了,身上也有些味道了,快去吧。”
陳賢頌看看附近,見沒有什麽人注意這裏,便指着小家夥說道:“你幫他看看,是不是得了什麽病,聞隊正說他怎麽吃都是這幅模樣,如果不是腸胃有問題,多半就是有寄生蟲了。”
“都有問題。”白芊心隻看了一眼就得出了結論,然後說道:“你進去先洗個澡吧,這小家夥就交給我,我半個小時内幫你好他的病……對了,小敏的盔甲有眯問題,她說胸口那裏有些緊,你進去重新測量一下她的胸部數據,重新幫她校調一下盔甲吧。”
朱蟲巴聽到這裏,先是眼睛睜得極大,然後臉色變得青白。自家的舅舅常和他說,當了差,就要機靈。不該看的不要亂看,不該聽的不要亂聽,否則會出禍事。他低下頭,身體微微搖擺,眼前這兩人對話中透着一種緻命的暧昧,如果傳到外面去,肯定又是一陣血雨腥風,而唯一不外傳的方法,便是殺了知情的外人……這裏知情的外人隻有一個,就是他自己。
陳賢頌似乎是看出了白芊心的惡趣味,他搖頭笑道:“别吓壞了小孩子。”然後進入了被迷幻結界包圍的營帳中。
朱蟲巴全身發着抖,如果等待着刑刀落下死囚,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大約一小時後,陳賢頌從營帳中出來。他也洗了個澡,頭發上也是一陣濕氣,白敏站在他的旁邊,雖然依然是冷着一張臉,但臉頰上卻有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就像是兩朵桃花。更遠處些,白芊心走了回來,而在她的後面,地上躺着一個人,是朱蟲巴,他正大口大口地透着氣,而在他身邊不遠處,有一灘花花綠綠的嘔吐物,裏面還有白白黃黃的細長型蟲子鑽來鑽去。
白芊心剛回到陳賢頌身邊,一隊騎兵旋風似地沖進缁重營地中,領頭的人正是楊建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