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到來使得慧蓮很開心,她樂了幾乎一整天。陳賢頌卻陷入了苦惱之中,因爲根據今天他收集到的情報,老陳家的生意和梁王府幾乎沒有重複的地方,如果想要将梁王府徹底壓垮,那麽,必須得一項項地爲老陳家建立新的生意,比如說,糧行,茶葉。
這倒不是說陳賢頌對自己沒有了信心,而是覺得,這幾乎算是重新來過,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更加龐大的家族出來。這會花費掉很多時間,或許是五年,也或許是十年。時間他等得起,但是要等這麽久,總歸會有些不爽。
“不管怎麽說,先把事情做了再說。”這是陳賢頌的想法,也是大部分男人的想法。事情能不能成功,總要做了才知道,而且再簡單的事情,如果沒有起第一步,那麽永遠都不會走到最後。
新建糧行是需要錢的,陳賢頌趁着夜色找到了陳田和,他是族老,隻要他同意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在老陳家這裏行得通。
作爲族老,陳田和的家境自然是殷實的,陳賢頌坐在房中。喝着陳田和孫子泡上來的茶,而族長陳家靈則在另一旁站着。雖然他是族長,但兩個‘族老’議事的時候。他作爲小輩,隻有奉茶的義務,沒有坐下的資格。
若是兩天前,陳家靈自然會對陳賢頌這樣的作派有所意見,但是經過祖祠一事後,他也知道這個老祖公極有‘實力’,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應該明白自己該如何做。
“老祖公的意思是說,想建一個糧行來壓制梁王府?”陳田和蒼老的臉上滿是不解:“這可是我們的短項,我們在糧食生意這塊。根本沒有什麽人脈,要做的話,小打小鬧倒是不會虧什麽錢,可如果要做到壓生生壓垮梁王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正是因爲不太懂商業的事情。所以才來請教你的。”陳賢頌呵呵笑了下:“我問過陳家洛,如果由他來做這事,大概需要多少錢,他說了,這并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人脈的問題。我在河洛城可以說完全沒有人脈,除了你們。所以我在想,作爲這裏的老河洛人。你應該明白,要想對付梁王府。要想壓制他們的糧行,大概需要拉到什麽人作同盟。”
陳田和想了一會,說道:“老祖公,我能不能先問個問題。”
“你問!|”
“關于老祖的事情,其實我們一直也都在查,千年來一直在查。”陳田和緩緩說道:“老祖一幅蠻夷的模樣,而我們陳家在蠻夷那邊,并沒有任何情報來源,所以進展不大。但幾百年前,族中有名士子,他猜測,老祖應該是太陽神殿的人。老祖公,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與不是。”
陳賢頌有些疑惑:“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陳田和歎了口氣:“其實也不太重要,如果老祖她是太陽神仆,我們震旦王國和太陽神殿關系并不好,這或許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如果不是,那自然最好不過了。但不管是不是,老祖就是老祖,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既然無法改變,那是與不是又有什麽關系?”陳賢頌問道。
“求個心安而已。”
“你的顧慮我明白了。”陳賢頌點點頭:“芊心姐确實曾是太陽神殿一員,但嫁給我後,她就不再是太陽神仆了,而是我的妻子。另外,你們搞混了一點,芊心姐是我的女人,對外自然是以爲我主,你們擔心她的夷人身份,其實很可笑,隻要我是震旦人不就結了,何必想這麽多。”
陳田和想了一會,點頭笑道:“确實,是我多慮了,隻要老祖公是我們震旦人就行了,這話說得好。剛才老祖公問我,如果想要壓制梁王府的糧行,需要想到那些盟友,這算是問對人了,梁王府的糧行已經做了近兩百年,全震旦王國幾乎都是他梁王府家的糧行,看着确實是吓人,不過他也有一處罩門。”
陳賢頌喝了口茶,做了個請繼續說的手勢。
像鹽鐵糧這樣的生意,都是暴利。名利動人心,而利字最是易殺人。梁王府的糧行确實是遍布整個震旦王國,但糧食的調動,特别是大批糧食運到外地去賣,那可是需要護衛的,更何況現在南北暴亂,糧行如果沒有護衛隊随行,那麽,極有可能半路上就會被人劫走。”
“你是說,有一個家族專門幫他護衛糧食?”
陳田和點點頭:“老祖公不愧是士子,一講就明白。梁王府雖然自己也一支私軍,但人數并不是特别多,如果想要護得糧行周全,那完全是不的事情。所以他們就找了一個很頂用的朋友,将門黃家。”
“黃家是當年的從龍功臣,世代執掌虎符。震旦國一半領兵的将領,幾乎都是出自黃家。”陳田和歎了口氣,很是感概地說道:“人不可能一輩子當兵的,黃家的精兵中年之後,已經不适合待在軍中了,就必須要得給他們安排去處。可兵痞子當了半輩子的兵,除了殺人之外什麽都不會,根本找不到事情可作,可如果放任不管,絕對會出大事。”
“就在黃家爲難的時候,梁家上門來,希望黃家抽到精神士兵給他們護送糧食。一邊人多,一邊缺人,雙方一拍即可,黃家退下來的老兵,組成了一支支護衛隊,專門給梁家護送糧行。”
陳賢頌說道:“我明白了,隻要讓黃家和梁王府分開就行了,那樣子梁家的糧行,必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說起來是很簡單。”陳田和點頭說道:“但要做起來很難,黃家和梁家世代交好,差不多已經有兩百多年了,關系鐵得很,非一般的世家同盟。”
“不管怎麽說,知道方法總是好事,至于行不行,也得試過才知道。”陳賢頌起身告辭,畢竟現在已經是夜晚,老人一般睡得都早,他不想再繼續打擾下去。
第二天,陳賢頌帶着白芊心,還有陳田财去了黃家作客,隻是單純地作客,除此之外,什麽事情都沒有談,然後到了中午,婉拒了黃家留下來吃午飯的邀請,陳賢頌帶着兩人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路上,車廂中,陳田财有些不解:“老祖公,爲什麽不和黃家談談關于糧行的事情!”
“現在還不急。”陳賢頌答道:“黃家和梁家關極好,我們暫時是插不進去的。我去作客,隻是想看看黃家的族老,是什麽樣的人,性格怎麽樣,以便好制定以後的針對方案。而外,我們的糧行要也快要建起來了,到時候陳家洛就負責糧行的生意。”
“爲什麽,他還很年輕,糧行的事情既然對老祖公很重要,那就應該派更加老成穩重之人任糧行主管才行。”
“陳家靈雖然不是士子,但也有相當不錯的天份,會想事做事,他做糧行的主管,應該沒有問題。”陳賢頌的身體因爲馬車的略微傾斜而微微震動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況且這對他以後的成長很有好處,我覺得他再過十幾二十年,應該可以勝負族長一職。”
陳田财不說話,倒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在另一邊,梁王府的家中迎來了一名客人。黃文磊進入梁家六郎的房中,看着對方怒氣沖沖的臉,笑道:“怎麽,我聽說你去請人的仆人被人罵了回來。”
梁家六郎将一個小紙包放在了桌面上:“這是我從你所說的高人那裏弄來的紅顔散,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那個士子身份相當了得,我可不敢亂用這東西,畢意那個胡姬可不是街上賣藝的窮人,而那個士子就連我家爺爺都不敢随便得罪,更何況是我?”
“我來你這裏正要和你說這事。”黃文磊坐了下來,他說道:“大約一個時辰前,你所說的那個士子帶着那個胡姬到我們家中作客了。我在屏風後面看了下,那個胡姬确實是美得不像是凡人,不過讓我更擔心的是那個士子,你應該知道陳田财吧,陳田财在他面前,居然執晚輩禮。”
“大家族的士子,輩份還奇高。”黃文磊繼續說道:“這樣的人根本不是我們所能能對付的,如果你真想要報仇,隻有找你三哥了,他是士子,或許有辦法。”
“我聽到有人提起我了。”
門外進來一個年輕人,和梁六郎有三分相像,但比梁六朗多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個自信。他搖頭一把捭扇,進來之後一眼看就到了桌面上的紙包,然後搖頭說道:“六弟,我聽說你又弄了紅顔散回來,快扔了,如果你不扔,那我幫你扔。如果你再敢做幾年前的事情,壞家族名聲,這次我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就算有母親來求情也不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