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曰城很少有明面上的争鬥,當然市民之間的小吵小鬧肯定不會少,可像這樣子,明目張膽地打爛别人家的大門,再打傷别人家的仆人,最後更一副挑釁的樣子,這樣張狂的姿态,這樣目中無人的做法,在逐曰城相當少見,三四年也未必能遇到一次。
似乎是有些吃驚,也似乎是有些不解,彼撒裏臉上的皺紋如同菊花一般地皺了起來,大門壞了可以修,人被打傷了可以治療,但面子如果丢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三草葉醫館很有名氣,被人這麽欺負,如果沒有任何表示,以後如何在逐曰城中立足。萬一事情傳到了外邊,人人都以爲三葉草醫館是孬種,人人都上來欺負一下,那事情如何收場。
“閣下爲什麽斷定我們要殺人,你這樣子信口開河,是不是不把太陽神殿,不把本地城主放在眼裏。”彼撒裏義正嚴辭地說道:“這裏可不是你們的震旦王國。這裏是逐曰城,離神最近的地方。”
“你們兩個信神?”陳賢頌笑了:“若你們兩個老人家信神,就不會做這麽惡毒的事情。”
陳賢頌的笑聲并不大,但兩個老人卻覺得很刺耳。因爲陳賢頌的話,撓中了他們的痛處。這麽多年來,他們做事全憑喜好,進入逐曰城中,也隻是爲了躲避麻煩而已,神這東西。隻是他們利用的對象。
“哼!”金發老人淡淡地哼了聲,看着陳賢頌越發不順眼。自二十年前,三葉草醫館打出名氣以來,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諷刺過,而且還是一個青年。他推開身前的兩個傭兵,說道:“年輕人,或許你背後的勢力很強大,但做人不要太嚣張,這世界上,有的是比你強。比你厲害的人物,别以爲有點厲害的護衛就到處作威作福,亂誣陷别人。”
金發老人比彼撒裏更有氣勢,頗有殺伐果斷的味道,一般人見到他怎麽也得有些心怯。可陳賢頌卻沒有什麽反應,他笑了下。說道:“是不是我誣陷你們。你們自己的心裏清楚,我前面和城主說過,我打算待多兩天,等事情弄清楚了以後,再離開逐曰城,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受到了襲擊。”
彼撒裏不快地說道:“這關我們什麽事情!”
後人類們雖然沒有創新意識,也沒有想象力,但這兩個老人幾十年活下來的閱曆,就已經足以懂得很多事情。撒謊。隐瞞,背叛等等負面情感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金發老人呵呵了兩聲,嘲諷地說道:“這位年青的閣下,不會認爲刺殺你們的人,也爲我們所爲,我們派出去的?”
“我覺得肯定是你們派出來的。”陳賢頌看了看周圍,地上躺着一圈受了傷的惡仆。
“我們三葉草從來不做這麽下作的事情。”金發老人說話時,義正嚴辭。
普通人是沒辦法分辨對方是否說話,但是生化人有這能力。陳賢頌扭頭看向白芊心。早已意中人心意想通的生化人甜甜一笑,小聲說道:“他說謊了。”
陳賢頌點點頭,他的直覺,加上白芊心的探測能力,刺客的事情,妥妥是這兩個老人做的,沒跑了。人是應該寬容,但對于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要謀‘财’害命的人,陳賢頌覺得沒必要和他們墨迹,直覺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才是正道。
金發老人察顔觀色的本領很強,他看得出來,這年青貴族剛進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猶豫,或者說是不太确定的表情,但現在,對方神情已經變得很平淡,仿佛已經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到底是什麽地方露了馬腳!金發老人正奇怪的時候,陳賢頌卻走前一步,說道:“我沒打算在逐曰停留多久,也沒有多少時間和你們耗下去,我的時間很珍貴,所以我打算在這裏欺負你們一下子,你們是老人,直接打你們不太好,所以我打算把這裏拆了,把這間讓給拆了。爲你們的安全着想,還請兩們兩個老人家走到外邊去。”
這話說得霸道,兩人老人聽着就是怒上心頭。彼撒裏喝道:“小家夥,你出言不遜,也不擔心若上麻煩。”
金發老人說道:“我活了這麽久,敢在我們在這麽說話的,也隻有你一個。”
人的年紀越大,得到的閱曆也就越多,正常來說,智慧也就會越來越高。但在偶爾的時候,人的智慧會被自己的情緒所左右,一直降低,兩老人兄弟總覺得自己有後手,勝券在握,沒有将陳賢頌的話聽在耳中,反而覺得眼前這年輕人很是可笑。
“看來你們是不太相信呢。”陳賢頌輕輕歎了口氣,便說道:“芊心姐,動手把這座旅館給我拆了。”
白芊心妩媚一笑,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笑過,但自從跟在陳賢頌身邊後,她就無師自通地會這麽笑了。因爲她看得出來,陳賢頌喜歡她這麽笑着,很喜歡。
“阻止她。”金發老人揮了揮自己的衣袖,看着白芊心,就像在揮掉一隻蟲子似的。
兩個海級傭兵沖了上來,兩塊巨大的盾牌往白芊心的身體撞去,呼嘯的風聲表示着這兩塊盾牌的撞擊力道有何等強大,就算再精壯的漢子,被這樣的力道撞上,肯定也活了不……但問題是,要撞得上才行。
白芊心往後退了一步,巨大的力場結界張開,兩個海級傭兵被彈回去了幾步,他們很驚訝,眼前這個美麗得不像話的女人,從能量波動上來看,應該是名強大的戰者,但沒想到,她的元素能力居然也這麽強。
透明的力場結界還在漸漸擴長,眼前就頂到天花闆上了,如果再這麽下去,整幢樓就真的會從内部崩塌掉。陳賢頌緩緩地退了出門口,他不想拖白芊心的後腳,也不想被房子給活埋。
事情有些難辦了!兩個傭兵神情很是慎重,他們向後看了一眼,又有兩名海級傭兵跟了上來,四人一起,勉強擋住了白芊心張開的力場結界。金發老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本以爲陳賢頌護衛的實力再強,也不會超過海級傭兵,畢竟天級傭兵太少見,不可能是個貴族,就能帶着一兩個,而且從來沒有天級的女姓傭兵,他自然不怕。
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頭,這女人似乎厲害得過份了。彼撒裏和金發老人也算是閱曆很足的人,知道四個海極傭兵聯手有多強大,但這四個人聯手,居然隻和一個女人打成了平手,而且這女人看起來還沒有用全力。
難道這女人真是太陽神仆不成?金發老人心底冒出了一個念頭,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這想法。太陽神仆冷心冷面,而這女人剛才笑起來春意盎然,讓人頗有情不自禁之感,不可能是太陽神仆的作派,最重要的是,太陽神仆不會成爲任何人的護衛。
白芊心現在現在也有些無奈,她是近戰姓生化人,計算水平不如坤型的白敏,雖然元素能力用得不錯,但比起白敏來,還是有些差距,她最大的優勢,便是接近戰,以及極快的速度,但現在她的身體有些虛弱,對上四個海級傭兵,稍稍有些吃力。
看來隻能穿上戰甲了。
白芊心很喜歡穿上戰甲,但她不喜歡穿着戰甲戰鬥和殺人,因爲那樣子很容易沾上血液,雖然說血液留不在戰甲上,會自己滴落在地面,但作爲一個女姓,她還是很讨厭這樣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将戰甲當成了婚妙,這是很珍貴的東西,沾上了太多的血氣的話,總感覺不好。
白色的驅邪石铠甲穿在了她的身上,力場結界突然一張,四個傭兵紅着臉,舉着武器一步步退後,他們的武器都頂在結界上,接觸點上一直在冒着五彩的元素碰撞光芒。
最後保護兩個老頭子的海級極傭後他頂了上去,這才堪堪頂住了力場結界的擴張。
金發老人看着這一幕,心中有些古怪,但他還是很沉穩。雖然六個海級傭兵勉強擋住了結界的迅速擴張,但力場結界還是在慢慢地變大着,一毫米一毫地地擴張。沒過多久,結力就頂到了天花闆上,上面的石頭裂開了一道道痕迹,沙石一陣陣掉了下來,兩人老人用手摭住頭頂,臉色變得很難看。
“都給我住手。”從樓上下來了一個年青人,他緩緩地走在樓梯上,仿佛雄師在巡視自己的地盤。
這人陳賢頌認識,就是逐曰城的城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陳賢頌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兩個老家夥,先将城主請了過來,然後掐準時間,讓人去暗殺陳賢頌,如果成功了,自然最好,如果不成功,他們猜測自己會來找麻煩,而一早就來到這裏的城主,肯定會将所有事情看在眼裏,到時候隻要示弱一下,過錯肯定會全在陳賢頌的身上。
後人類這麽聰明,居然會算到這一步?陳賢頌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