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隻要是普通将領,對上戰争靈魂深思者,無一不是被玩得極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計謀,隻适用于當時的戰場,他們想在另一場戰争中複制這樣的奇謀,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隻能學習布陣和基本的戰場知識,而且就連這樣的知識,也是被藏着掖着,普通人根本學不着。
索西也算是貴族之後,可就連他,‘族譜’中也沒有多少關于戰争的指揮方面的知識,他的家族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接觸靈魂深思者,想套些東西出來,可那樣可以輕易改變一場戰争勝負的決竅,誰會随便教人。
震旦王國《兵法事》,一出現,便以起了一片片腥風血雨,震旦王國五大門閥爲了搶奪此書引發大規模内戰,最後的結果便皇室搶得半部,其它各個門閥各得幾頁殘章,本來戰争還在繼續下去,但當時的烏瓦國居然趁震旦王國内戰時,出其不意占領了兩座邊境城市……接下來,震旦王國的内戰突然就停止了,然後皇室牽頭,數大門閥一起出兵,不但奪回了被占領的邊境城市,還打烏瓦王國打成了孬種,占了它好大一片黑土地。
自此一役,五大門閥與皇室達成共識,成爲利益聯合體,雖然平時偶爾會小打小鬧。但一遇外敵必然擰成一股長繩。這五大門閥分别是:張,陳,王,趙,李。而皇室則是‘梁’。
關于戰争方面的知識獲得如此艱難,相比之下,雖然陳賢頌隻在戰争記錄片,以及一些影視上看過關于戰争的描寫,頂多還看了本《三國演義》,但無論怎麽說。他原先身處信息時代,和這時代的人相比起來,他無意中接受過的知識實在太多了,無論有沒有用,總有有些存到大腦的記憶庫裏。等待必要時調用。
所以從來沒有指揮過軍隊的裏奧納多根本不知道如何針對陳賢頌的怪招,如果換作是十九世紀以前。冷兵器時代的将領。随便找一個出來,都能把陳賢頌的小手段給破掉,并且還反将他一軍,可問題是,這個時代沒有多少人會打仗,陳賢頌則是矮子中的高個頭。
鋪天蓋地而來的濃煙立刻籠罩了城牆……被普通的煙熏着就夠人難受的了。陳賢頌還很缺德的人讓在裏面加了些東西。濃煙剛上城頭,裏奧納多就已經撤了下去,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感覺到眼鼻口在隐隐地辣痛着。
城牆上的士兵們像瘋一樣用手捂着臉向下沖。下城牆的階梯本來就窄,兩百多人一起往下去,哪能不發生沖撞和踩踏,有人摔在地上,被洶湧的人群踩成了肉醬,也有人被擠出階梯,從十幾米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殘廢了。
裏奧納多下來得早,他怔怔着看着城頭的黑煙漫過,再看着自己的士兵像瘋了一樣地逃離城牆,混亂且血腥……現在的情況,都不用敵人來進攻,自己已經輸了一半。
但裏奧納多并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依托城牆,防守住索西應該并不難,可問題是,敵人那邊居然有個戰争靈魂深思者,這典型就是讓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去和一個成年人單挑。
不是我無能,而是敵人有外援。
上面那句話,就是裏奧納多此時的真實心情寫照,他滿臉敗色地看着,心情惶惶不知如何是好。身邊三個學生急得使勁不停嚷嚷:敵人要攻進來了,怎麽辦,怎麽辦!這樣神神叨叨的聲音更是讓他覺得心煩。
就在他正要訓斥三個學生的時候,他正前方不遠處的城門陡然發出‘咚’地一聲巨響,接下來,便是很有規律的敲打聲連續不停地響起,這些聲音十分響亮,可想外面的敲打力道何其大,仿佛整個城門都震動起來。
凱特王國有個不成規矩的規矩,若是城破了,負責戰鬥的最高指揮官如果不戰死,不自死,苟且活下來的話,會受到所有人的唾棄。裏奧納多當然也聽說過這個規矩,但他卻覺得自己不用遵守,因爲他是靈魂深思者,有特權。
“這城守不住了。”裏奧納多現在已經從失落的瘋狂中清醒過來,看着開始漸漸變形的城門,理智再一次回到他的腦袋中。他與索西有着很古怪的競争關系,互相之間也看不順眼,若是被他抓住,還不知道會被羞辱成什麽樣子:“你們三個待會和我一起離開,從後城門轉移。”然後他又向一旁的傳令官說道:“你去城裏通知卡薩爾,讓他接手這裏的指揮。”
三個學生聽到這話,皆是遍體生寒,這裏将卡薩爾往死路上推啊。不過他們同時也在慶幸,好在老師沒有讓他們留下來。無論如何,此事在他們留下了一顆種子,一顆自家老師不靠譜的種子。
當卡薩爾接到通知,來到城門的時候,自家老師和另外三個同學早已無影無蹤,隻有一群士兵使勁在推着城門,減緩着城門被攻破的時間。他愣了會神,然後苦笑起來,很多事情,隻要仔細一想,大概都能明白。
“待會城門被攻破的時候,就象征性地抵抗一下。”卡薩爾捂着鼻子,雖然濃煙都是從城牆上飛過,但他們人在地面上,還是受到了些影響,隻是沒有這麽大罷了:“這城守不住了,能多保幾個人下來,就多保幾個人下來,索西怎麽說也是靈魂深思者,不會趕盡殺絕的。”
而在城牆的另一邊,索西看着城門在三十多人,四個簡易攻城杵的攻擊下,漸漸變形時。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攻城任何人的城池,對他業說,也不如攻破裏奧納多的城更有快感,現在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進到城中,看看裏奧納多那張扭曲的臉。
河堤的濃煙依然在不停地飄向城牆,煙有上升的特性,所以城門地面上隻有餘煙兮凫,影響不大,那些扛着簡易攻城杵的傭兵們,臉上都蒙着一塊濕布。将受到影響降到最低。
這是索西最過的,最輕松的攻城,沒有箭雨,沒有滾石落,城牆上方。連一個敵人都沒有,如果這樣都破不開城門。他覺得自己可以拿把刀自我了斷了。
城門漸漸變形。他讓自己的車夫快速策馬上前,等他到達城門前些的時候,巨大的城門終于倒下,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傭兵們舉着武器,狂呼着沖進了圓木城,索西留了一部分在外面保護自己。他在等,等待城中的局勢穩定下來,赢是肯定了的,他更想抓到裏奧納多。
時間漸漸過去。城中的喊殺很快就小了下來,戰事似乎比索西想像中結束得更快。沒多會,他的傳令官從城裏跑出來,氣喘籲籲地說道:“主人,圓木城的敵人已經投降,我們抓到了他們的指揮官,是名靈魂深思者,他的身份高貴,我們不敢處理,有請你過去裁斷他的罪行。”
索西點點頭,有些狂喜,圓木城中,他認爲能說得上話的靈魂深思者,應該就是裏奧納多了,他讓馬夫駕着馬車快速進入城中,但走到了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陳賢頌還在後方,便讓人打着旗令讓另一輛馬車快速趕過去。
陳賢頌此時還在後方,他的位置一直就沒有移動過,離被攻城的城門有些遠,他看着前邊城門口處的令旗舉了起來,微微一笑,摸了摸腰間的水袋,鼓鼓的,裏面全是空氣,然後伸手,将懸挂在棟梁上,系了結的簾繩那端拉了下來,然後用力扯了扯。
這輛馬車是索西制伏出來的,裏面所有東西質量都不錯,車簾擰成一條繩後,韌度出奇的高,他拉着這條由兩道車簾連接起來的‘粗繩’坐到了左邊的車窗口。三個盯梢他的傭兵還是隻看了他一眼,又将視線放在了城牆那邊,他們很羨慕自己的同袍,能戰鬥,能攻城,而他們隻能坐在這裏,看守一個悶悶的靈魂深思者。
車夫接到了旗号,讓他快速将陳賢頌轉移過去。
作爲貴族家的專職車夫,他是很有‘實力’的,負責拉車的兩匹駿馬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他甩了一下皮鞭,在空中抽出啪的一聲,兩匹駿馬同時發力,一下子就将馬車拉得飛快。
這是輛四輛馬車,雖然沒有減震裝置,但跑起來還算平衡,怪車很興奮,車速越來越快,漸漸的,馬車中的人都感覺到颠簸起來,陳賢頌卻是笑了。凱特王國的行路規矩,也是靠右走,越是好馬夫,越遵守這個習慣。
馬車很快就達到了最大速度,也快到達了城門。陳賢頌深深地吸了口氣,握緊手中車簾繩的末端,那裏系了一個拳頭大的死結球,他俯身從車窗看着左側前輪,然後眯了一下眼睛,用力将末端的死結球扔了過去。
在扔出的一瞬間,他立刻翻身平躺在車椅下,并且雙手雙腳同時死死抵着上方被固定了的長椅。三個傭兵看他的動作,覺得有些奇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做什麽。
死結球被卷入車輪的内條橫木之中,拉動着車簾繩不停地向車窗外走,同時發出咻咻的摩擦聲,然後在一瞬間左前側的車輪就被卡死了,有兩個傭兵被甩到了地上,懸挂橫梁被巨力拉扯發出吱吱的聲音,但還沒有斷,因爲左前側的車輪被卡死,出于慣性,馬車開始向右偏,并且開始打橫,然後右側車輪碰撞到路邊的凹陷處,馬車開始慣性翻轉,接着連車帶馬從右側路邊翻下河堤。
這道河堤是斜的,越發加快了怪車的翻轉速度,河岸邊本應有一小片杏按林作緩處,但剛才已經被索西派傭兵伐了個幹幹淨淨,馬車打着轉,兩匹馬在翻下河堤的過程中被甩到了一邊,馬夫倒在河堤的草地上,不知死活,還有一個穿着重甲的傭兵在馬翻滾中,從車窗裏被抛了出來,掉到地上也不動彈了。
最後馬車翻轉着,躍過空林帶,掉入大河之中。
遠處,索西看着這奇變,攻城的喜悅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