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胡說八道不要錢

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幹……這是靈魂深思者協會裏相當流行的名言,索西也引爲經典,時刻銘刻在心。在他看來,陳賢頌就是專業人士,一名戰争靈魂深思者,在這種場合,就是他該起作用的時候。

可是陳賢頌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你不懂打仗,關我什麽事!況且我也不懂啊。”

陳賢頌說的是大實話,不過當事人卻是不信:“在帝隕城,你輕松火燒城門,還預料到裏卡爾多會派騎兵追殺你,特地布了陷阱,燒死了他兩百多名騎士。那可是騎士啊,不是普通的騎兵,我聽說他心痛地快要吐血了。做了這兩年事,你沒傷一兵一卒,吓得裏卡爾多不敢抽出兵力追殺你,你說你不是你不懂打仗,誰信!”

陳賢頌倒是覺得奇怪:“裏卡爾多不敢追我,爲什麽你卻敢攔我。”

“其實也不是我膽大包天之類。”索西奈地說道:“用震旦王國的話來說,就是‘它,欺親者爾’。”他說的這句話,有個曲故,兩千年前,震旦王國的嚴聖人年輕時還不是聖人,家中也算富裕。窮文富武,年輕的嚴聖人乃劍客好手,某日,與惡鄰起争執,怒而撥劍,大殺四方。惡鄰惶惶不可終日,見之退避三舍,某日,一王姓男子面見惡鄰,索五千金,自言可使嚴家公子五日内獄之。惡鄰予金王,五日後,嚴家公子果以奸罪而獄,惡鄰大喜,異之,遂問王男,其曰:他,欺親者爾。[

陳賢頌沒有聽過這個典故,但大緻的意思他明白了,聞言譏笑道:“心恨心辣,六親不認。确實是成大事的必要條件,索西閣下,以前我尊敬你,因爲你是個老人,但是現在,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和烏迪爾老師幾十年的友情。說扔就扔,這份果決,不論是老師,還是我,都遠遠不及你。”

聽到這樣諷刺的話,索西表面依然還是沒有動怒。但心裏動不動怒,隻有他和天兩者知道。他看了一下遠處圓木城的軍隊,緩緩說道:“你怎麽看我,都所謂,但是我們總得過去吧,過不去,我是死定了。你也活不了。”

“你就這麽笃定我活不了?”陳賢頌歪頭問道。

“當然能确定。”索西笑了起來,很是得意的模樣:“如果過不去,我死之前,會讓人把你殺了的。我們靈魂深思者雖然很聰明,但也很脆弱,這裏裏除了我,其它随便找一個人出來,都能殺你幾十遍。”

“你剛才還求我幫你打仗。現在一轉眼就要殺我了?”

“你都說我心恨心辣,六親不認了。”索西雖然年老,但光棍起來,也是極不要臉:“我和烏迪爾幾十年的交情,說扔都扔了,更何況我和你這小子也沒見多少次面,要不是裏卡爾多要我帶你去帝隕城。我懶得理你。”

“你狠。”陳賢頌坐了下來,玩弄着綁在腰間兩條卷在一起,長長的車簾帶,然後他看着前方。淡淡說道:“裏奧納多肯定也沒有怎麽研究過戰争方面的書籍,我雖然也不太懂,但還是知道些的。他這樣子布陣,看起來是把你的前路都給堵死了,但其實,這完全是個錯誤的做法,遇到個懂點基礎軍事素養的,都會被打得落花流水。”

“哦,這話怎麽說。”索西問道。

陳賢頌心中嘿嘿一笑,開始胡說八道:“他擺出了守陣,這說明他的兵力不足,應該沒有你多,但他似乎又不想你去帝隕城支援裏卡爾多,所以想将你阻擋在這裏,多一天就是一天,偉大的拿破侖就是因爲有一支部隊沒有趕上既定計劃時間,所以他輸了一場戰鬥,最後輸了整場戰争,或許裏奧納多也也是這麽認爲的。”

“拿破侖是誰?”索西很好奇。

陳賢頌聳肩道:“你沒有聽過這人名就算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裏奧納多的兵力不足,他卻将一部分兵力分擔放在了防守商道上。分散兵力,在某些時候可是大忌,就算他有拒馬擋在前面,也不是安全的。如果我是他,我就在唯一的商道上挖滿陷阱,然後堅壁清野,固守城池,商道離東邊城牆的距離不遠,居高臨下,弓箭手在上面應該可以攻擊得到商道上的目标,隻要你敢去清理陷阱,我就亂箭射你一通,你總不能時時披甲頂盾幹活吧。等你潰退的時候,我再派些騎兵追殺,隻要你一站穩陣勢,我又讓騎兵退回來。這樣子,怎麽都能阻你四五天時間,說不定你還會因爲糧食短暫而退兵。”

這些灑灑洋洋的話,其實都是陳賢頌随便想出來的,他是個文藝青年,那懂打打殺殺的事情。但索西看了看對方的陣形,居然信了……但是他又提出了個疑問:“我看商道後方,煙塵滾滾,會不會是敵人有伏兵在那裏。”

“虛兵之計而已。”陳賢頌很‘笃定’地說道:“多半是讓人騎着馬,用掃帚之類的東西在路上拖來拖去,軍事類小說和影視裏都用爛了的招數。”

索西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讓人拿來一本羊皮本子,将陳賢頌剛才的話記在了上面。

居然還真的信了!陳賢頌覺得這事有點語,不過随後他又覺得,這樣也好,下面的計劃實施起來會更方便些。

記完後,索西很鄭重地讓人将這羊皮本保管好,然後他松了口氣地問道:“既然在你看看來,裏奧納多的布置滿是漏洞,那閣下打算怎麽攻破對方的布置?”

“當然是集中兵力攻擊商道那側的敵人。”陳賢頌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過在哪之前,我得确定商道拒馬後方有多少敵人,主力兵種是什麽?”

索西向旁邊的一個傭兵揮了揮手,他退了出去,沒過多久又氣喘籲籲跑回來:“報告主人,商道拒馬那邊的大約有三百人,全是弓箭手,至于後方的煙塵,因爲距離實在有些遠,不是很清楚。”

“居然将弓箭手單獨布置在商道上?連盾牌手都沒有,隻有拒馬?這不是肉靶子嘛。”陳賢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裏奧納多是太有自信,還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有其它的計謀?”[

“裏奧納多并不是戰争靈魂深思者。”索西搖了搖頭,頗是同情地說道:“他有這樣的布置很正常,因爲這是我們凱特王國公認的基礎,幾百年前的某位大将軍,曾用這種方式,殲滅了立花刺幾千人的騎兵團。換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

“拒馬加弓手,當然可以對付騎兵。”陳賢頌覺得很奇怪:“可問題是,你不止隻有騎兵啊,你還有重甲兵,這些重甲兵都配有重盾,完全可以當盾牌手來使用,你隻要讓他們頂盾走在前面,然後你的弓手身在他們身後,使用抛射,你能攻擊到敵人,敵人射來的箭大部分會被盾牌手擋下來,然後就能輕松殲滅敵人的弓手部隊。”

“對啊,這樣聽起來确實可行。”索西眼睛一亮,似乎是若有所悟。

陳賢頌卻是很奇怪:“怎麽,你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清楚?我記得昨天你堵我們的時候,那兵種布局相當合理啊。”

“我從來沒有帶過兵,那是我唯一看過的布陣方式,還是我以前花了大價錢,從一個老軍人貴族那裏才學會的。剛才我也和你說了,我不會打仗,隻是你不信罷了。”索西聳聳肩:“應該說,我們靈魂深思者大部分人從來沒有帶過兵,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而且在這世界上,擁有思考能力的隻有我們靈魂深思者,而擅長戰争藝術的靈魂深思者,更是少之又少。”

“我聽說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是在用着以前流傳下來的那一套戰法。區别隻是知道的戰法多少罷了,已經有一千多年幾乎沒有變動過了。懂得戰法的家族,從來不會将戰法外傳。”索西搖頭,像是很奈的樣子說道:“如果突然出現個人,懂得别人不知道的戰法,而且還能随機應變,那麽,他幾乎是敵的。爲什麽戰争靈魂深思者一直會被人害怕畏懼,這也是原因所在。如果不能得到,那麽就毀掉,這是所有勢力的共識。”

索西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着陳賢頌看,神情比地難以形容,仿佛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寶,又像是看到了難以忍受的大敵。

陳賢頌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不過很快索西的神情又回得了正常,他對着三個盯梢的傭兵說:“我去試試,一會開始戰鬥,你們照顧好陳賢頌閣下。”

這是變相地提醒他們要看好陳賢頌。

“如果你真要按我說的攻擊,不如加多一個步驟。”陳賢頌指了指城門的左側方,那裏有一個山頭:“你将騎兵隊按在那裏……如果他們敢從城門裏出來救那些弓箭手,你就讓他們向城門攻擊……有他們在哪裏守着,我想裏奧納多應該不會随便出來,那樣你可以從容地吃掉對方的遠程兵力。”

索西點點頭,笑道:“謝了,閣下。”然後轉向指揮隊伍。

陳賢頌上了馬車,因爲要開戰了,三個傭兵坐在車上,心不在焉,大部分時間都探頭伸出外,想看看戰況,在他們想來,陳賢頌這個手縛雞之力的靈魂深思者,就算怎麽樣,也逃不掉的。

趁着他們松懈地時候,陳賢頌解下身上的兩條黑色車簾,将其擰成一起,然後系在了車頂用于懸挂油燈的橫梁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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