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被高大的樹冠遮蓋,森林中極其yin暗,隻能勉強看到半米外人的五官,一臉yin鹫的指揮官此時已經沒有了十幾天前的鎮定和沉着,連着一個多月的逃亡生活,讓其心神俱憊,下巴的胡子茬,茂密地像頭發一樣,而他的頭發,則全是油污,甚至結成條闆塊狀,身上的衣服已是破爛得不行。
他剩餘的部下更是不堪,以往那種鐵血軍隊的味道,已經快消失怠盡,眼中盡是木然。
若不是心中還有巨大的希望,若不是有人暗中資助他們,這隻隊伍幾天前就會崩潰。那些傭兵瘋了一樣地滿山遍野搜索他們,以至于他們每天至少得數次轉移駐紮地點,晚上時更是草木皆兵,越來越多的人撐不下去而掉隊,被像獨狼一樣吊在後面的瘋狂傭兵們逮住。
“城中的盟友啊……你再不按計劃行事,我們可就得全完了。”指揮官雙眼無神地自言自語,同時用手擠破嘴chun下的一顆燎泡,皮下組織的淋巴液四處飛濺。
城中,凱瑟琳在自家的陽台上。她身前的桌面上擺了許多精緻的甜點,以及一套奢華的酒具。傑伊去了靈魂深思者協會邀請客人。小家夥眼饞地看着桌面上的甜點,時不時吞着口水,可沒有母親的同意,她不敢伸手。
“媽媽,就讓我先吃一個。大哥哥他不會介意的。”小家夥終于抵不過美食的youhuo,開始央求母親。
“那可不行。那有學生搶在老師前頭用膳的道理。”凱瑟琳瞪了女兒一眼。
嗚……小家夥發出受傷小動物一般的悲鳴,清純可愛的臉上,卻有着一股連成年女性也無法擁有的媚意,給人以心靈上的沖擊。凱瑟琳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若不是十月懷胎,她自己都會懷疑眼前這少女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她自認自己家族這邊的血統絕對沒有如此奇特,想來應該這孩子應該是繼承了她丈夫的特殊血脈。
想到血脈這詞,數天前克勞德的話又在她心頭浮現,随後便是若有若無的冷笑。
一個男仆走下來,在她前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凱瑟琳的的眉頭皺了起來,她讓女兒在陽台上待着,自己則和仆人下了樓。門口外,她見到克勞德帶着幾個傭兵站在門口,那些人身上有着普通人都能察覺得到的戾氣。她先是咦了一聲,随後心裏格登一聲,暗讨不會。
不管心中的猜測是否正确,該面對的現實不會改變。凱瑟琳深吸一口氣,走上前。
現在凱瑟琳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身體也越來越豐腴,典型的美少fu形象。克勞德見到她,眼睛微微一亮,然後又回複到那種高人一等的神情。他等凱瑟琳走近,先開口說道:“好久不見了,夫人,您越發美麗,讓我深深陶醉。”
“感謝閣下的贊美。”凱瑟琳行了個貴fu禮,笑道:“請進。”
克勞德進了屋子,他的護衛也跟了進來。按理說,一般客人的護衛不能踏入貴族房門,像白敏那樣特殊的護衛自然另當别論。克勞德身爲一名靈魂深思者兼貴族,不可能不知道這條規矩,可他不但沒有制止下人這行爲,或者說,這可能是他事前的交待。
凱瑟琳越發覺得事情事情不對頭,可她的思考回路被限制了太多,不但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反而腦内隐隐陣痛。她很快便放棄了思考,請客人坐下,互相吹噓了一番之後,她婉轉地詢問克勞德的來意。
克勞德沒有回答,而是笑道:“夫人,我聞到了糕點的香味,難道你在準備家庭下午果酒會?不知道我有沒有一起陪夫人品嘗美味糕點和果酒的榮幸。”
“我正打算邀請閣下呢。”凱瑟琳牽強地笑了笑,她看了看克勞德身後的幾個傭兵,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她将左放在身後,不爲人知地做了幾個姿勢,一個男仆見到了,悄悄地離離開客廳,轉到了後門的方向。
凱瑟琳和克勞德很快出現在二樓後院方向的陽台上,小家夥在椅子上坐得直直的,一幅乖孩子的模樣,凱瑟琳笑了一下,走上前,幫女兒抹去嘴角邊上并不存在的糕點碎沫,佯怒道:“又在偷吃,一會罰你背書約我聽。”
“啊,我明明的擦得很幹淨了。”小家夥跳了起來,雙手在嘴邊mo來mo去,一會之後,她看到母親有些得意的壞笑,便立刻明白過來:“媽媽你居然騙我……”
“是你太笨了。”凱瑟琳笑得很是狡猾。
哼,小家夥有些不開心,很快她看到母親身後站着的克勞德,小臉一下子垮下來,迅速躲到母親身後,小聲地問道:“媽媽,他……怎麽來了。”
“先和客人打聲招呼。”凱瑟琳扯了扯女兒。
小家夥走出來,行了個很标準的淑女禮,然後又躲在母親身後。克勞德一上來到陽,他的雙眼就一直停留在小家夥身上,眼中全是一種灸熱的光芒,凱瑟琳發現了,眉頭皺得更深幾分,她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不過一想到傑伊去靈魂深思者協會邀請陳賢頌,而後者應該也快到了,心中便踏實了幾分。
“克勞德閣下,請坐。”
凱瑟琳請克勞德坐下時,後者沒有反應,他的視線還停留在小家夥身上,直到凱瑟琳加大聲音再說一遍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樣子失禮的行爲被人抓了現行,可克勞德一點尴尬原尴尬的表情也沒有,他反正繼續光明正大地多看了幾眼小家夥,然後才扭頭問凱瑟琳:“夫人,前幾天的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
“這似乎不太好。”凱瑟琳心中全是冷笑,而臉上則是爲難的表情:“陳賢頌閣下是西絲的老師,這件事是由協會指定的,我們擅自更改,會不會不太好?”
“并不是協會的決定,隻是我老師索西的口令而已,并不是不可以更改的事情。”克勞德拿起長嘴青水晶酒壺,先分給凱瑟琳和弗朗西絲分别倒了一杯,然後再給自己斟滿一杯,舉起杯,向眼前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示意一下,先喝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況且我是老師的學生,你覺得我向老師索要一名學生,會是多困難的事情?”
凱瑟琳臉上依然還是爲難的表情:“我覺得這事還是和陳賢頌閣下商量一下比較好。”
“不需要。”克勞德很大氣地擺着左手:“清溪城,我老師說了算,然後是城主府,接着是我。而陳賢頌他隻是一個過客,那有與我們商量的資格,況且,弗西西絲女……小姐是我族重要的材,自然應該由我們來教,陳賢頌他再厲害,怎麽說也隻是個外人。”
“大哥哥才不是外人。”小家夥跳了出來,向克勞德叫喊道:“我隻要大哥哥做我的老師,其它人都不要。我才不願意和你走呢,你快離開我們家。”
凱瑟琳淡淡地說道:“西絲,坐回到椅子上,要注意禮貌。”
‘哦!’小家夥乖乖地聽從母親的吩咐。
被小家夥喊了一通,克勞德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用一種癡mi的眼光看着弗郎西絲。看到這樣的目光,凱瑟琳站了起來,不着痕迹地走了幾步,将女兒完全擋在自己的身後,她淡緩地說道:“克勞德閣下,你願意成爲西絲的老師,我很高興,也感到很榮幸,隻是,人與人之間,有時候要講究緣份,西絲與陳賢頌很投緣,我覺得他們注定會成爲師徒,或許這是光明神的安排。”
“光明神的安排……”克勞德突然冷哼一聲:“夫人你說的是白敏女士,你是想告訴我,有人會爲你撐腰……我承認,太陽神仆是很強,可你真覺得,太陽神殿會成爲弗朗西絲小姐背後的靠山嗎?夫人你應該不知道,我族與太陽神殿可是有些過節!”
“任何事情都可以變通的。”凱瑟琳慢慢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投誠,加入太陽神殿嗎?”克勞德似乎早預料到凱瑟琳會與自己唱反調,他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夫人你的魄力和決斷要比大部分男人都強,你身爲一名女性,實在有些可惜,隻是計謀這些技巧,必須得建立在足夠的實力上。”
克勞德站了起來:“夫人……我們現在就要帶弗郎西絲小姐離開,得罪了。”
克勞德身後的幾名護衛一步步bi近上來。
凱瑟琳見克勞德如此強硬,她急忙将女兒抱在懷裏,同時厲聲喝道:“克勞德閣下,請自重身份,你可是靈魂深思者,如果你的老師索西閣下知道你的作爲,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況且西絲還小……你現在是否太過着急了?”
“夫人,我想你誤會些什麽。”克勞德笑道:“我們帶走弗郎西絲小姐并不是因爲她的美貌,不過我确實很希望小姐以後能選擇我成爲她的丈夫,但不是現在。她需要在更好,更安全,更符合她身份的地方學習和成長,陳賢頌他沒有教導弗郎西絲的資格。”
幾個護承一步步走上來,凱瑟琳摟着小家夥一步步後退,直到撞到陽台的護欄。
無路可退了,凱瑟琳眼睛卻突然一亮,因爲她看到陽台的入門處,出現了三個人,是弗郎西絲的專屬護衛,凱瑟琳大喊道:“萊士多,你們三個快過來保護西絲,這些人想要綁架西絲。”
克勞德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笑了:“夫人,很抱歉,這三人也是我族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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