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的小鳳凰氣場陡然強大起來，偶爾毒舌一針見血，偶爾沉默卻一臉了然，林子歸有時候在想這應該就是她本來的面貌，畢竟她在仙界是開雜貨鋪的，做生意麽，怎麽可能還是小白的樣子？
可是此刻小鳳凰一臉認真地跟他說他會負責，還是鳥形的樣子，林子歸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貨今天化過形了，這腦子是笨還是聰明？
紫微星輕咳兩聲，“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如畫你也加緊修煉，你們不是要找白虎麽，我最近有占蔔，發現不久後我們就能見到他，但具體的情況，似乎并不好。”
小鳳凰一下子愣住，也不管賴不賴林子歸了，一把抓住紫微星的衣袖，“情況不好？”莫非要死了？
“都說了不久後會見到，說明他是走着來的不是躺着來的，情況不好麽，有好多種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他不記得你們了，反而站在了……”敵對的一方。
小鳳凰沉默，“你去跟青龍玄武說一下，我跟蠢主人還有話說。”
紫微星輕笑，能成爲朱雀的鳳凰，從來都不拖泥帶水，小鳳凰似乎也慢慢繼承了這一點。自古人人都以爲守護神獸朱雀隻是神似鳳凰，其實是單獨的一類。然而并不是，應該是鳳凰分好幾類才是。然而成爲守護神的，都是最正統的鳳凰血脈。隻是小鳳凰身上有人的痕迹，這應該緣于她的母親，紫微星一度想不明白，現在才知道，其實神獸身上有人的血脈最好不過，因爲她會有感情。既然守護人間，最好能經曆與人類一樣的心路曆程，這也許也是九紫神君的安排。
林子歸見紫微星走了，有些茫然，小鳳凰站在他肩膀上，他轉頭看她，“事情好像很不得了。”
小鳳凰點頭，“蠢主人，如果有一天……你不會離開我吧？”
起初她是确定他不會離開的，她覺得她跟她家主人已經心意相通，畢竟之前有掙紮過，後面肯定就不會掙紮了。可是現在她又不太确定了，因爲她發現她家蠢主人每當在她化形之後，時常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那感覺很疏離。
其實林子歸隻是在觀察小鳳凰，也擔心她的教育情況，畢竟她長得飛快，以後還要做守護神，不能再那麽随心所欲。不過在小鳳凰偶爾表現出的明智冷靜之後，他又有些迷茫，這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她可以一瞬間很懂事，下一刻又很無厘頭。他以前覺得他是了解小鳳凰的，原來女大十八變，這人的變化可以這麽快，讓他措手不及。然而他有沒有想過離開，肯定沒有。因爲他一生也就百八十歲，對于小鳳凰來說這幾乎是彈指一揮間，她想讓自己留在身邊多的是方法，根本不用他操心。
至于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倒越來越能感受到，可那又如何，這距離本身就存在，他在意或者不在意又不會消失，還是順其自然吧。“當然不會。”他輕笑，“怎麽會這麽想？”
“不知道。”小鳳凰突然化形，趴在他肩頭，已是十六七歲的模樣。
林子歸有些别扭，十六七歲普通人家的閨女早就嫁人了，這已經是大姑娘了。“如畫。”他動了動肩膀，“站好了。”
“爲什麽？”如畫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本來就站在你肩膀上的，現在隻是趴着，你之前怎麽沒覺得别扭？”
“因爲那時候你是鳥。”現在你這麽大個人難道還要站在我肩膀上？
“蠢主人，你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如畫在他耳邊輕聲問。
林子歸一下子僵住，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他輕輕側頭，就見如畫正含笑看着他。這姑娘人形的樣子，真的很美。他勉強自己鎮定心神，“你的樣子，你自己滿意就可以了。”
小鳳凰輕笑，“我以前也這樣認爲，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你滿意我就滿意。”
林子歸耳朵有些發紅，心想這家夥變成人之後似乎很喜歡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是個姑娘家居然敢問他一個男人喜不喜歡，說來她到底知不知道喜歡的意思？
林子歸深吸口氣，決定給她上一課。這姑娘和剛變成人，也許什麽都不懂，這樣出去可怎麽得了？他拉着她的手去一旁坐下，“我們聊聊。”
“好。”如畫乖乖點頭，不知蠢主人會不會跟她表白，反正她已經表白過了。
“不說你本身的年齡，就說你的樣子，雖說十幾歲的樣子，可是人間許多十五六歲的姑娘都已經成親嫁人了。你知道成親的意思吧？”
如畫微微臉紅，點頭，“知道。”蠢主人這是要跟她成親？好激動。
“所以，有些事你已經不能做了，比如扒着我肩膀什麽的。有些話也不能亂說，比如問我喜不喜歡你的樣子。雖然你以後要去做守護神，恐怕不會成親，但你大多數時候會以人形示人，有些該避諱的，還是得避諱，明白了嗎？”
如畫愣住，半晌回過神來，搖頭，“不明白。”她在心裏深呼吸，所以蠢主人是對她沒意思？還是不喜歡她做守護神？“你如果不喜歡……”
“我都說了，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林子歸皺眉，“以前我就以爲能一直做你的主人麽，可以保護你，現在你有自己的使命，而我隻是個普通人。你肩上的擔子太重，我連幫你承擔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可能……”
“别說其他的了，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做守護神？”如畫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這都什麽跟什麽？”林子歸心裏有些别扭。當小鳳凰還是隻鳥的時候，他是想過相依爲命的，雖然猶豫過徘徊過，但自家的鳥麽，自然得疼着寵着。後來去了一趟天上她能化形的，十來歲的小姑娘他也沒覺得有什麽，就那樣養着呗，後來她一次次的化形，一次次的長大，長大的速度快得不得了，他才覺得别扭了，這姑娘很快就成人了，他還要像以前那樣養嗎？
幸好她還有一重身份，守護神，也許守護神就是長得快，他想。可是轉眼這姑娘就問他喜不喜歡……他要怎麽轉過彎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