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啊!換作是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本來還算淡定的賀東臨也急了。
雖然身處燈火輝煌,無數張眼睛注目的大廳,可劉芒現在的心情,卻從未有如此安靜平和過。
廚神空間的菜苗綠了,該摘了樹上的野果熟了,沉甸甸壓彎了枝頭深潭中的刀魚結着群,在水面蕩起一陣陣漣漪
這一路走來,從得到這個神奇的空間,拿起菜刀的那一刻開始,劉芒走上了一條自己以前從未想過的道路。
在這條路上有艱辛、有困惑、有喜悅、有歡愉、更有一種決不放棄,勇往直前排除萬難的勇氣。
往昔的各種片段在劉芒的腦海中一一湧現,如快進的電影般播放
烹饪是由小及大的藝術,每一個細節都要用盡自己的全力,力求做到最好,哪怕是一碗最最普通的陽春面,也同樣如此!
韓少白,你其實不懂做菜!真正的美食是屬于全天下人的,而不是隻屬于那些權貴!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
濃到極緻是平淡,人生有味是清歡!大羹不和!大羹不和!我喜歡‘開水白菜’!我選擇劉芒!
我記得上屆廚神是有投票權的吧!那麽我這票投給劉芒,他才是真正的廚神!
食物從來是不講規則的,粽子是豆沙的還是鹹肉的?月餅是蓮蓉的還是五香的?火鍋是清淡的還是麻辣的?一萬個人有一萬個哈姆雷特,一道菜有一萬種做法,對于食客,吃得開心就好,對于大廚,做得真心就行,畢竟我們心中最好的那幾道菜,哪裏就幾顆星星就能決定的?
在美食的世界裏,我不想被人爲制定的規矩束縛,就像黃牛套上枷鎖,狼兒鎖上繩套,所以對于米其林的評星,我選擇拒絕!
其實我隻想通過這道菜告訴所有人,在這世界裏,隻有華夏,才能稱得上真正的美食之國!至于你們怎麽想?關我什麽事?我隻在關心我鍋裏這鍋老雞湯,是不是已經到了火候。
在世人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人,是無名小卒,一個無足輕重,又惹人讨厭的樣子。這樣的人在現在,以及将來,在社會上都難有容身之處。總而言之,我就是最爲低賤的下等人。可是,就算已經成爲無可争辯的事實,但總有一天,我會用我的作品昭示衆人,我這個無名小卒,這個區區賤民,心有瑰寶,絢麗璀璨。請欣賞我的作品——緻敬梵高!
胖胖的狗熊舔着爪子,看着坐在空間水潭邊的劉芒,搖搖晃晃的走過來,用肥碩的屁股輕輕蹭了蹭劉芒的膝蓋,見他沒動,歪着腦袋疑惑了一會,走開了。
過了一會,幾隻捧在野果的猴子路過,也圍了上來,叽叽哇哇的叫喚,見劉芒沒有理它們,便将爪子上的野果放在劉芒面前,也離開了。
那隻本來瘦弱的灰狼,在空間生活一段時間,吃夠了潭中的刀魚,身上本來坑坑窪窪的皮毛變得油光水滑。它踮着腳,輕輕摸過來,伸出長長的舌頭,想要舔劉芒的臉。
劉芒的眼睛霍然睜開,按着灰狼的額頭,重重揉搓了幾下。這頭蠢狼先是一驚,然後眯起眼睛,顯然極爲享受。
”我已經想好了,想好要做什麽了。“劉芒驚醒,站起身來。
“真的嗎?你想好做什麽菜了?“看到劉芒起身,衆人圍了過來。
“嗯。”劉芒點點頭:“小簡!幫我準備食材!”
“需要什麽?我馬上去拿!”看到劉芒發出指令,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糯米粉、雞胸肉、鮮菇、黃瓜、青紅椒.....”劉芒沉吟片刻,迅速報出食材名字。
“好咧!”
“明白!”
衆人分散開來,連忙去取各種食材。
“老劉,你想好菜品了?”等食材取來,林蕭問道。
“還是不太确定,得看最終的成品。”劉芒想了一下:“想用一道菜來展現中華最高審美是很難的,但如果我們能抓住其中十分之一的神韻,那也是一種成功啊!”
食材準備好,劉芒走到放置廚具的貨架旁,在上面挑挑揀揀,選出一個大小合适的不鏽鋼大碗。
“小簡,幫我把糯米粉用水和開。記住,得用50度左右的溫水。”
“明白!”
“等等。”劉芒想了下,走到放置調料的區域,用料碟舀了一點鹽、胡椒粉、辣椒粉、以及少量的糖,倒入單簡的面盆中。
“好了,記住!揉面的時候要充分和開,不能有一點疙瘩。”
“主廚,你放心好了。”
單簡用力揉搓了半個小時,盆中的面團光滑而有彈性,盆中幹幹淨淨,沒有一絲多餘的粉末。
劉芒滿意的點點頭,先在不鏽鋼碗上拍上一層澱粉,然後取過和好的面團,将整個大碗的外層包裹,用手輕輕拍打,力求面團在碗的外層包裹均勻,最後取過小刀,對着燈光仔細修改。
“總廚這是準備幹嗎?”單簡詫異道。
“不清楚,不過從配料來看,難道是做湯菜?可是用湯怎麽來展現汝窯的美感?湯在中國菜裏可沒有被當成過主菜啊!”賀東臨摸着下巴,嘀咕道。
時間緩緩流逝,等到面團在不鏽鋼大碗外側,均勻的裹上了一層厚,劉芒這才停下手,對着燈光仔細端詳。
“不錯,盛放菜品的器皿有了,可是怎麽讓它定型呢?”略一思索,劉芒架起油鍋,倒入橄榄油。等到油溫升高,中間冒起細碎的小泡後,再将裹住面皮的不鏽鋼盆一起放入。
“哦,原來主廚先準備制作擺盤的道具。”衆人有些明白了。
劉芒的這種方法,并不罕見。在粵菜中有一道‘雀巢蝦仁’就是先用伊面擺放在漏勺中,接着下油鍋炸制成鳥巢的形狀,最後将炒制的蝦仁盛入。
方法并不複雜,操作也很簡單,隻不過勝在構思巧妙,稍微有點功底的廚師幾乎一看就會。
不過,劉芒現在方法似乎又有些不同。因爲他還沒等面皮完全定型,就從油鍋中撈出,等稍稍晾涼,便用吸油紙細細吸附面皮上的油分。接着又取過一根帶皮黃瓜,在依舊還附着在不鏽鋼碗上的面皮,使勁揉搓起來。
“不會吧!老劉不是隻想做個擺盤的道具那麽簡單!他是想複制一件真正的汝窯嗎?”林蕭初看還不明白,細細一想,忍不住驚呼出聲!
“真正的汝窯,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