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靜說完，急匆匆的離開。劉芒和傑巴則牽着獒犬，守候在這隻受傷的鬣羚身旁。
“聽話，别叫。”劉芒輕輕摩挲着一隻獒犬的頭，安撫道。
“真可憐！怎麽有人會狠心去傷害這麽可愛的動物？”傑巴慢慢靠近半跪在地上哀鳴的鬣羚，一臉的痛心疾首。
“有陽光的地方自然會有黑暗，爲了利益铤而走險的人多的是。”劉芒回道。
其實他心裏想着，幸好鬣羚的數量很少，才被列爲保護動物。要是和牛羊一般多的話，估計也會被人搬上餐桌吧。
劉芒也知道自己心中的念頭并不好。可沒辦法，這純粹源于一個廚師對食材探索的本能。
在原地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偷獵者并沒有出現，悟靜帶着三個男人匆匆趕回來。
“怎麽樣？偷獵分子來沒有？”
“沒有。”劉芒搖搖頭。
來的三人兩人穿着警察制服，制服胸前印有‘森林’兩字。剩下的那個男人穿着白大褂，肩上挎着一個醫藥箱。
“這是季警官和王警官，這是康醫生。”悟靜介紹道。
“劉芒師傅你好！我看過你的節目。”王警官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伸出手，熱情道。
“你好，你好。”在這荒郊野外還能被人認出，劉芒有些意外。
“劉芒師傅，謝謝你支持我們的工作。”季警官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下巴和唇邊長着短短的胡茬，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
“應該的，應該的。”劉芒笑道。
“情況有些不妙啊。”康醫生根本沒顧上和劉芒寒暄，他一來就蹲下身細細查看起鬣羚的傷勢來。
“怎麽了？康醫生？沒有救了嗎？”林警官問道。
“救還是有得救，可傷勢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弄回去了。”康醫生打開醫藥箱，從裏面取出一支特大号的針筒。
“你們幫忙按住鬣羚，我先把套子取下來，然後打一針麻藥，再擡回去。”
“傑巴，一起搭把手。”劉芒挽起袖管。
“注意，一定要按住了，免得鬣羚掙紮扯動鋼夾，讓傷勢更加惡化。還有，不要站在它身後，免得被它踢到。”康醫生戴上一雙橡膠手套，提醒道。
劉芒脫下自己的衣服，繞到鬣羚身後，然後用衣服蒙住鬣羚頭部。衆人連忙撲上去，把鬣羚撲到在地，死死按住。
康醫生用力掰開地上埋着的鋼夾，将鬣羚受傷的腿抽出來，接着拿起針管，從鬣羚的頸部将麻醉藥注射進去。
“行了，放開吧。”等了大概五分鍾的樣子，見鬣羚不再掙紮後，康醫生說道。
“别說，這山驢子的勁還真大，如果不是用鋼夾的話，根本不可能逮到它。”悟靜說道。
“該我們了。”康醫生給鬣羚處理傷口止血，兩個警察則在四周檢查起地上偷獵者留下的腳印來。
“老季，能抓到放鋼夾的人不？”悟靜和這個季警官應該很熟稔，跟在他身後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已經通知其它同事堵住幾條出山的口子了，隻要那個偷獵的冒頭，肯定沒法跑。”
“是本地人嗎？”
“應該不是。”老季蹲下身，指着其中的一個腳印：“這個腳印不是你們留的吧？”
“不是，這邊我們都沒走過。”
“那就對了，這種鞋印是戶外登山靴留下的，本地的農戶可不會花錢買那麽貴的鞋。”
“行了，我們得把它擡回去。”等了一會，康醫生喊道。
地上的鬣羚已經徹底昏迷了，受傷的腿也做了簡單包紮。康醫生取過一大塊帆布，墊在鬣羚身下：“來，幫忙裹起來。”
劉芒和傑巴連忙幫着将鬣羚翻了個身，把帆布拉上，在上頭打了個結，悟靜則用柴刀砍了根碗口粗的小樹，做成個簡單的擔架。
“小王，你幫着康醫生他們擡，我得去别的地方看看，看還有沒有下其它套子。”老季說道。
“好吧。”小王點點頭，将随時攜帶的衛星電話遞給老季：“老季，你要小心點，遇到偷獵的，不要猛追，注意安全。”
“嗨！我帶了這個呢！”老季撩起警服，露出腰間的棕色槍套：“那個下套子的最好别讓我遇見，遇見了他絕對跑不了！”
“康醫生，我們往哪走？”
“這裏離山下太遠，我們先去你們那吧。”
“行！”
這隻鬣羚大概在七到八十公斤左右，趕得上一個成年男性的體重了。加之又是林中的崎岖山路，并不是特别好走。衆人托的托，擡的擡，花費了兩個小時才趕回青雲村的寺廟。
“好大一頭岩驢啊！”看到衆人，韓少白迎了上來：“我也是很多年前才吃過一回。”
“韓老頭，你居然敢當着公安同志的面說吃過這個？不怕把你逮起來嗎？”悟靜被韓少白的話吓了一跳。
“這有什麽？當年我學徒的時候岩驢還多得很，巴蜀一帶的街頭到處都有人販賣，也沒看到有人來抓啊。”韓少白不以爲然。
“再說了，不止岩驢，就連熊掌當年供銷社還曾公開收購過呢，專門用以招待外賓。京都涉外飯店隻需30塊，便可點上一份，真沒那麽稀罕。”韓少白咂巴着嘴，又說道。
“老先生是指六七十年代吧。那時我國的《野生動物保護法》還未頒布，對這個管理不嚴格。”小王擡起頭，打量了韓少白一眼。
“不過現在我們國家對野生動物的保護力度很大，懲罰也相當嚴重，像獵殺這種鬣羚，根據情節大小，将會被判處一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期。”
“這老貨，倒還蠻多經曆。”悟靜忍不住嘟囔一聲。
“康醫生，還要我們做什麽？”劉芒和傑巴将鬣羚擡進寺廟一個空房間，問道。
“暫時不需要，幸好你們發現得早，沒有流血過多，等它醒了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那行，我去做飯了。”劉芒抹抹額上的汗珠：“康醫生，天已經黑了，下山很不安全，你們今天就别走了，再這過上一夜吧。”
“那就麻煩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