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應該走了吧。”劉芒鏟起地上的沙土,将火堆的餘燼蓋上以防山火。
“還沒吃飽啊!”悟靜用竹簽剔着牙:“這兔肉,味道真是太棒了!”
“我這還有點醬牛肉,你要不要?”傑巴問道。
“要是下午打了野豬,晚上你們還吃得下麽?”劉芒笑道。
“那就不吃了。”悟靜一愣,很幹脆的拒絕了傑巴遞過來的牛肉。
“那我也不吃。”傑巴舔舔嘴:“我還是留着肚子等晚上吃大餐好了。”
收拾幹淨再次出發,這次劉芒他們沒有分開,而是一起帶着獒犬,朝另一座山頭翻去。
“芒,你在幹嘛?”
“噢,我撿點蘑菇。”劉芒手裏拿着柴刀,扒開厚厚的樹葉,将裏面冒頭的野生蘑菇小心挖起。
大約是剛下過幾場秋雨的緣故,雨水充分給予了野菇生長的契機。劉芒隻是随便撥開草叢找找,馬上就能收獲一大堆。
“你還挺會撿的嘛。”當劉芒看到傑巴将可以食用的枞菌和側耳拾起,而那些有毒的蘑菇則撇到一邊,連看都不看一眼後,忍不住出聲咦道。
“芒,我可是英國皇家空降特勤隊的退役隊員,野外生存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傑巴撇撇嘴,回道。
三人撿拾地上的蘑菇,不知不覺就翻過了一座山頭,來到另一座山的山坳處。
這裏樹木變得稀疏,已經可以看到大片的農田和三三兩兩的農舍。
“悟靜師傅!”一個帶着蒲帽,穿着粗布衣服,正在田裏勞作的中年漢子看到悟靜他們,出聲喚道。
“老王,看到野豬沒有?”騎在山羊上的悟靜停下來,問道。
“你們來得正好!剛才我下田的時候剛好有野豬跑掉了,還把老子種的地瓜給禍害了個遍。”中年漢子一臉氣憤。
“王師傅,你好啊!”劉芒定睛一看,這個漢子還是老熟人,就是上次請他去承辦宴席的王大錘。
“小劉師傅,你也在啊!”王大錘看到劉芒,将沾滿泥土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從口袋裏摸出半包春城遞了上來。
“謝謝,我不抽煙。”
“這是?”王大錘看着牛高馬大,一頭金發的傑巴,好奇的問道。
“這是我徒弟!”悟靜洋洋得意:“看到沒!正宗的英國佬,不遠萬裏來到中國,爲了拜倒在佛爺的門下,這是什麽精神?這是國際主義精神,這是……”
“行啦!”看到悟靜得瑟的模樣,劉芒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王師傅,野豬往哪個地方跑了?”
“啰,對面那片樹林。”王大錘伸手一指:“兩頭大豬帶着一群小豬崽子,估計都躲在裏面,等着來翻俺的地瓜呢!”
“行,等會抓到了,我分你點肉。”悟靜抓起胸前的哨子,使勁吹了起來。
幾頭獒犬聽到命令,分成兩撥,亡命的朝山林中奔去。
“芒哥兒,我們就守在這好了。”悟靜從山羊背上跳下:“野豬不能追,容易傷人。”
“好吧。”劉芒在田埂上坐下。而傑巴同志則取下自己的弓箭,對着樹林嚴陣以待。
等了一會,遠處的山林中傳來獒犬狂躁的犬吠和野豬尖利的哀嚎聲。
“芒哥兒,有貨了!”悟靜臉上一喜:“走,咱們去看看。”
三人進了山林,林間的空地上不時可見野豬的糞便和腳印。
“記住了,隻有等野豬徹底沒氣,人才可以上前。得小心它們裝死反咬你一口。”悟靜提醒道。
“明白。”
走進樹林深處,其中的兩隻獒犬迎了上來,搖晃着尾巴,好像在向悟靜邀功。
“行了,晚上回家給你吃骨頭。”悟靜揉搓着獒犬的狗頭,笑道。
“師父,在這裏!”走在前頭的傑巴驚呼一聲。
劉芒和悟靜連忙趕上前。樹林的盡頭是一片斷崖,剩下的幾隻獒犬正站在那,探頭朝下叫喚。
“應該是野豬被狗追着掉下去摔死了。”悟靜嘿嘿一笑:“這樣也好,我們就隻撿現成的,免得最後還要補刀。”
“和尚,有些不對啊!你确定下面是隻野豬?”劉芒探頭朝崖下張望,露出懷疑的神色。
這座石崖并不高,也就十多米的樣子。崖底有隻黑色的動物躺正在石頭上一動不動。
可是劉芒眯起眼睛左看右看,那隻動物怎麽看也不像是隻野豬啊。
“不是野豬還會是啥?”悟靜從背後取下一捆繩子:“芒哥兒,我下去把它吊上來。”
“行。”劉芒接過繩子,将一頭捆在懸崖邊的一棵大樹上:“你下去的時候小心點,别摔着了。”
“放心好了,佛爺六歲就能去對面幾百米高的山壁上掏鳥窩,這點高度還難不倒我。”悟靜将繩子甩下石崖,手腳并用爬下去。
“我艹!芒哥兒!我艹!”等悟靜下到石崖下,馬上破口大罵起來。
“和尚,怎麽啦?”劉芒和傑巴探出頭。
“還真不是野豬!”悟靜罵聲不斷:“麻豆!你是不是傻?等上來老子抽死你!”
那隻領頭的獒犬聽到悟靜的叫罵,嘴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一溜煙的跑了。
“芒哥兒,我捆好了,你們扯繩子吧。”過了一會,悟靜喊道。
劉芒和傑巴拉扯着繩子,将石崖下的動物吊上來。
眼前的動物體重大概有一百多公斤,全身黑色,身軀健壯,長着一對朝後略微彎曲的大角。
“這是黑山羊吧!哪裏來的?”等扯上來後,劉芒愣住了。
“哪來的?還不是村裏人養的!”悟靜氣喘籲籲爬上來,氣得直跺腳:“媽賣批!要是隻母羊也就算了,頂多賠點錢!可這是隻公羊,整個村子的羊配種都靠它!”
“啊!”劉芒也吓了一跳:“那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摔死了人家的羊,總不能一跑了之吧。”
悟靜苦惱的撓着自己的光頭:“算我們倒黴,先把羊送到村子裏,好好給人道個歉,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呗!”
“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