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闆，今天你不開業嗎？”正在坐在路邊的花壇邊，給吉他調弦的劉暢詫異道。

劉芒手裏拿着個保溫杯，身上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一條寬大的運動短褲，腳下踢拉着一雙沙灘拖鞋。

“今天沒什麽客人，我就早早關門了，出來逛逛。”劉芒回道。

“老闆，你敬業點好不好？怎麽會沒客人呢，我倆都準備弄完就去你那的啊。”看到自己預想中的夜宵泡了湯，正收拾音響線的翠妞兒欲哭無淚。

“人總是要休息的，歇業一天也是好的嘛。”劉芒回道。

“好吧，好吧。等會别走噢，我再唱幾首就收工，咱們一起喝酒。”劉暢拿起吉他，一甩長發，走到話筒前。

劉暢和翠妞兒倆人應該是唱一會休息一會，剛才劉芒到的點，正是他們休息的時間。

“嘣嘣嘣……”翠妞兒将非洲鼓夾在雙腿間，有節奏的敲擊起來。

讓我再看你一遍，從南到北。

像是被五環路蒙住的雙眼。

請你再講一遍，關于那天。

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

劉暢的聲音很有磁性，發聲有很有特點，一開口便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

劉芒将兩隻拖鞋墊在身下，盤膝在地上坐着，安靜的聽起歌來。

我知道，吹過的牛皮也會随青春一笑了之，讓我困在城市裏紀念你。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樣回不來，我也不會再對誰滿懷期待……

一曲唱畢，四周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有一個小女孩接過自己母親遞過的一張零錢，輕輕放入劉暢擺在前面的琴盒。

劉芒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沒有帶錢，隻有尴尬的笑了笑。

“走吧，老闆！我請你去吃宵夜。”唱了幾首歌後，劉暢将琴盒裏的鈔票收入口袋，把吉他放入進去，蓋上盒蓋。

“呃……這不好吧。”劉芒有些猶豫。

“什麽不好？老闆，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劉暢眼睛一瞪。

“要不你們去我那，我做兩個小菜。”劉芒回道。

“雖然我很想吃啦，但既然你決定今天休息，那就不打擾了，改天吧。我知道有一個燒烤攤味道還不錯，要不我們去哪喝點？”劉暢回道。

“好吧。”劉芒點點頭，同意了。

“咦，今天這個燒烤攤老闆怎麽也沒開張啊！”劉芒跟着劉暢和翠妞兒兩個，繞過幾條街道，在一個街口停了下來。

“不應該啊，這個燒烤攤老闆不是在這擺了一兩年的嗎？從來沒有休息過，今天怎麽不見了？”翠妞兒詫異道。

“今天是啥日子哦。難道是廚師休息日？”劉暢看了一眼劉芒，說道。

“算了，去我那吧。”劉芒笑道。

“也隻能這樣了。”劉暢點點頭：“其實我這個人挑得很，一般的東西還真吃不下。”

正當三人往回走的時候，在街道那頭，有一個穿着背心，脖子上搭着一條毛巾的漢子有些費力的推着一輛燒烤車走了過來。

“我就說嘛，這個老闆是我見過最勤奮的老闆，風雨無阻的，哪能随便就休息。”劉暢喜道。

“呃……”劉芒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裏想着，自己開店，好像是真的有點任性了一點。

劉暢走了上去，幫這個漢子将燒烤車推到街口：“老闆，今天怎麽那麽晚啊？”

“别提了哦，今天城管來了，以後都不讓擺了呢。”老闆用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落寂。

“狗日的，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在這擺攤，又礙着誰了？”劉暢憤恨道。

“有啥辦法哦，以後隻能晚點出攤了。”漢子有些無奈，生生擠出一個笑臉：“你們稍等一下哈，生火還需要一定時間。”

“你忙，我們反正沒事，可以等的。”劉暢擺擺手，自己從車子上抽下幾張塑料長凳。

而劉芒則和翠妞兒一起，幫着老闆把桌子在攤子前擺開。

“今天想吃點什麽？”等劉芒三人坐下後，漢子過來問道。

“還是老規矩，羊肉串、烤牛闆筋、烤腰花、鐵闆韭菜……”劉暢報出一堆菜名。

“别點多了，等會吃不完。”劉芒忍不住提醒道。

“沒事，我心裏有數。”劉暢往漢子手裏的本子看了看：“老闆，今天怎麽不見老闆娘啊？”

“鬧脾氣呢。”漢子吱唔道。

“哦……”

點好菜後，漢子先送上幾瓶啤酒和一份事先做好的水煮蠶豆，然後自己就忙活起來。

“老闆，我敬你一杯。”劉暢幫劉芒滿上一杯酒。

“幹！”劉芒一仰脖，喝了個幹淨。然後夾起一粒蠶豆送入嘴中，輕咦了一聲：“這味道還真不錯。”

蠶豆帶着殼，放鹵水中煮過了。以劉芒的味覺，很輕易就分辨出這鹵水沒放什麽鮮味劑和味精，而是用大骨熬湯，再加香料煲煮出來的。對于一個街邊小攤來說，真算的上真材實料了。

“等會你再試試他家的烤串，味道一樣可以。”

劉芒三人就着這一份蠶豆邊喝邊聊，不一會的功夫，就陸陸續續有人來吃燒烤了。

“老闆，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麽呢。”又喝了一杯酒後，劉暢問道。

“我姓劉。劉……劉念男。”略一思索，劉芒回道。

“呀，搞了半天原來我們還是本家啊，我也姓劉，劉暢。”

“我姓常，常翠兒。”翠妞兒也自我介紹道。

“來，有緣千裏來相會，我們再幹一杯。”劉暢再次端起酒杯。

三隻杯子撞在一起。

這個時候，老闆的炭火已經升起來了，各種烤串已經架在火上，一股孜然和辣椒面混合着炭火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瓜婆娘，怎麽才來哦，沒看到那些人啊，還做不做生意了？”一聲争吵聲傳入劉芒的耳膜。

劉芒回頭一看，發現一個系着圍裙，挎着一個小包的瘦弱女人正站在老闆的攤位旁。

“吼！吼！吼！你就隻會吼！”女人雙手叉腰：“我腳都崴了，也沒聽你說句好話。”

“好了嘛，你坐下穿串，其它的我來嘛。”漢子一下沒了聲音，呆了好一會後，扶着女人一張矮凳前坐下。

女人瞪了漢子一眼，抽了抽鼻子，取過一大把竹簽，穿起肉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