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師傅,快請坐!”等到劉芒和五眼走入滿漢樓的包廂,衆人都站起身來。
“真是美味!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品嘗到這樣的菜品了!”石月明說道。
“石師傅過獎了。”
“劉芒師傅,我聽你師父說,你才學藝三年,真的是這樣嗎?”康宇韓問道。
“是的。”劉芒點點頭:“今年是第四個年頭了。”
“學藝才三年,卻一朝天下知,這份天賦和毅力,委實了不起!”
“各位過獎了,都是我師父教導有方。”劉芒謙遜道。
不語聽到劉芒這樣回答,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笑成了一朵雛菊:“人老啦,不中用啰,但幸好還找到一個好徒弟。大家看我這個徒弟繼承我的衣缽怎麽樣啊?”
“那當然是沒話說。”康宇韓語氣中帶着羨慕:“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要是能有劉芒師傅一半的能力,那我也可以安心退休了。”
“趁着業界的各位都在,我宣布——從今天開始,劉芒就是滿漢樓的下一任總廚!”不語說道。
此言一出,包廂裏一片嘩然。
“不語大師,你早已經不是滿漢樓的人,又有什麽權利決定下一任總廚的人選?”果然,陳福林第一個跳出來表示他的不滿。
“我也反對!”另外一個滿漢樓主廚也發言道:“不語大師的威望我承認,但既然已經不是滿漢樓的人,自然就沒有權利來插手滿漢樓的事情。”
“是這樣嗎?”韓少白冷笑起來:“你們拍着胸口問問自己,除了劉芒,你們這些主廚們,誰配坐這個位置?”
“這……”滿漢樓的幾位主廚面面相觑,說不出話來。
如果劉芒的廚藝不行,那他們肯定會齊聲反對,但問題是劉芒現在已經是廚神了,剛才這幾道菜的水準,也是他們拍馬也趕不上的。
“你們不願意也沒辦法,滿漢樓有自己的規矩,劉芒所有的條件都符合,憑什麽不能當這個總廚?”韓少白頓了頓:“如果你們實在不願意,那我們隻有費點神,法庭上見了。”
“韓少白,你是滿漢樓的人,你這樣做算不算吃裏扒外?”陳福林說道。
“你說什麽?誰吃裏扒外?”韓少白一下就火了。
“各位,何必鬧這麽僵?大家都是共事多年的同仁,有什麽事情坐下來一起慢慢商量嘛。”賈不凡打起了圓場。
“就是啊,不要傷了和氣,今天各位前輩都在這,大家慢慢談嘛。”魏長利也勸道。
“劉芒,你去忙吧,我和你師父跟他們慢慢磨。”韓少白拉過劉芒,悄聲說道。
“好的。”劉芒點點頭,拱了拱手:“各位,你們慢慢吃,我去廚房看看最後一道菜好了沒有。”
“你忙,劉芒師傅。”
“老大,這扯皮還得扯多久?”走進廚房,五眼問道。
“我不知道,不過韓師叔一定有辦法搞定的。”
說完,劉芒來到竈台前,揭開瓦甕的蓋子看了看:“嗯,味道已經進去了,可以上竈蒸制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炖煮,瓦罐中的湯汁已經收幹了。老抽和冰糖這兩種佐料,給駝峰染上了一層奪目的绛紅。
湊近嗅了嗅,駝峰中的腥膻味道已經徹底去除了,空氣中隻飄散着一陣陣甜膩的肉香。
劉芒用一個鐵鈎将駝峰從瓦甕中取出來,放入不鏽鋼托盤中,推入蒸箱準備蒸制。
接着,劉芒吩咐五眼取過一個瓷盆,倒入十幾斤的食鹽。
“老大,是不是鹽焗?”五眼問道。
“嗯,是又不是。”劉芒想了一下:“鹽焗是用瓦煲放入海鹽隔火加熱食材。而現在這種方法類似于烤,和叫花雞有些相像,隻不過用食鹽代替了黃泥。”
劉芒将五香粉、姜粉、孜然等各種香料放入,最後加入雞蛋清,一起調和成略帶粘稠的鹽漿。
“還有,鹽烤比鹽焗的溫度更高,更适合用來烹饪一些大塊頭的食材。除了駝峰,我想蹄膀或者羊腿都是可以的。”劉芒又說道。
将鹽漿調和完畢,劉芒取過一些黃瓜、山藥雕刻起來。
上次劉芒做這道菜的時候,用的是駝鈴古道這個意境,今天他決定又換一種風格。
“老大,這個駝峰得蒸多久?”五眼問道。
“嗯,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
“那我先弄點東西墊下肚子。”五眼鬼鬼祟祟的跑出去,一會就跑了回來。一隻手提着一隻烤鴨,另一隻手拎着一瓶五糧液。
“老大,你吃不吃?”五眼拿着烤鴨在劉芒的面前晃了晃。
“你吃吧,我不餓。”劉芒有些好笑:“你倒是到哪都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那是!”五眼扯下一隻鴨腿狠狠咬了一口:“再怎麽着,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肚子嘛。”
等五眼幹完一隻烤鴨,喝掉半瓶白酒後,蒸箱中的駝峰也差不多了。
劉芒将駝峰從蒸箱中取出,用幹淨的毛巾擦去表面滲出的汁水,然後放入剛才調制好的鹽漿中。
“老大,我有個問題。”五眼抹了抹油光水亮的嘴唇:“這個駝峰直接放到鹽裏面,它不會鹹嗎?”
“不會的,駝峰我本來就沒做什麽調味,等會放入烤箱經過高溫一烤制,鹽漿裏的水分便會迅速收幹,形成堅硬的鹽殼。這層鹽殼會保護裏面的駝峰,不會讓它烤焦,并且少量鹽分和裏面放着的香料會滲透進駝峰中,形成獨特的風味。”
“這麽一說,還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五眼咂巴着嘴:“上次做駝峰的時候我不在,倒是便宜了小林子,讓他大飽了口福。”
“死胖子,我就知道我不在,你就會背地裏說我壞話!”五眼的話音剛落,廚房門口就傳來林蕭的聲音。
“林兄?你怎麽來了?”劉芒回頭一望,發現林蕭正提着個包,笑嘻嘻的看着他倆。
“靠!你真是神出鬼沒啊!”五眼走上前去,在林蕭的肩膀處狠狠砸了一拳。
“啧啧!運氣真是好!剛好趕上吃大菜!”林蕭往盆裏瞄了一眼,大喜過望。
“呃……你來晚啦,這是今天最後一道。”劉芒回道。
“最後一道?那前面都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啦,就是象拔啊,猩唇啊,飛龍什麽的……”五眼比着手指數道。
“我的心……我的心好疼!”林蕭打了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