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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有關馄饨的記憶上兩章合一


美國洛杉矶一棟日式風格的庭院内……

“組長,這次真的能行嗎?”一位穿着花格襯衫,外面罩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應該可以吧,現在這個人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來的,他在東瀛經營着一家中華料理店,還曾被米其林評爲一星呢!”

回話的中男人下巴留着濃密的絡腮胡,敞開的領口處可以隐隐看到身上的紋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八嘎!根本不是!根本不是!”突然,伴随着一陣摔碎碗碟的聲音,屋子裏一個男人憤怒的喊道。

在外面半跪着的紋身男聽到聲音,連忙站起身來,拉開閉合的木門朝裏面沖去。

“會長大人!不要啊!”寬闊的房間内,一個身穿廚師服的男人正驚慌失措的奔逃,而一個面相陰狠,老态龍鍾的秃頂老人,手裏高舉着一把雪亮的東瀛太刀,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揮舞。

“父親大人!”紋身男連忙沖上前去,死死抱住老人。

“騙子!騙子!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料理!”老人胸口劇烈起伏,大聲咳嗽起來。

“父親大人,請息怒!我馬上再去找人!”紋身男扶着老人在床榻上躺下。

“混蛋啊!難道我在死之前,吃一碗馄饨都辦不到嗎?”老人餘怒未消,指着縮在牆角的那個廚師:“還不給我滾!”

“父親大人,我真的盡力了,剛才那個人可是有名的大廚,他制作的中華料理,在東瀛人盡皆知,我是特意将他請到美國來的。”

“哎,秀中啊!這不怪你!老天爺又怎麽可能讓我這個大惡人不抱遺憾的死去?”老人幽幽歎了口氣,頹廢的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請父親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完成您的心願。”紋身男輕輕蓋上被子,然後鞠了一躬,退了出來。

“組長,會長大人還是不滿意嗎?”守在外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哎!根本無法做到嘛,那家店已經關閉三十多年了,又怎麽可能做出一模一樣的料理?”

“實在沒辦法,我們隻有去中國了,那裏是馄饨的發源地,在那裏一定能找到父親熟悉的味道!”紋身男想了一下後,說道。

“組長,我們其實根本不用去中國,昨天就有一個從中國來的美食代表團來到洛杉矶了!”

“是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呃……他們想要租用街區的一片空地,而這片空地又正好在我們的勢力範圍,所以我手下的人就去找他們談了。要知道,按照規矩,外地人進入到這,是要向我們繳納一定安全費的!”

“那還等什麽,我們馬上去見他們!”

……

“劉芒師傅,非常抱歉,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周小龍滿臉愧疚的說道。

“小龍,這不關你的事,什麽時候都是有意外發生的。”劉芒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說了,這裏是美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劉兄,那我們怎麽辦?重新找場地嗎?”林蕭問道。

“山口組那邊怎麽說?”

“我去問過了,說是我們想要在租好的場地安安心心辦美食節的話,那就需要給他們繳納一百萬美元的安全費!”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嘛!難道我們就不能想别辦法嗎?比如報警之類的?”孔瑞祥問道。

“最好不要惹這些黑社會,我們如果不願意交這筆錢,情願另外找個地方。”周小龍搖搖頭:“美國警察固然能保護我們的安全,可人家隻要找幾個滿身紋身的混混往那一站,那些食客就不敢來了。玩陰招我們是鬥不過這些地頭蛇的!”

“還有其它的地方嗎?”劉芒又問道。

“有是有,不過都不太理想。”周小龍搖搖頭:“不是地方太小,就是離市區太遠,和我們現在看好的這片空地根本沒法比。”

“這樣啊……”劉芒沉思起來。

“劉芒師傅。”這個時候,一個跟着他們從紐約過來的華裔志願者匆匆走了進來。

“有什麽事嗎?”

“山口組……山口組的人找人門來了。”

“找上門來了?”劉芒眉頭一皺:“也好,那就見上一見,看他們怎麽說。”

“打擾了,我是柳葉丸,這是我們的組長閣下。”剛才那個站在老人門口的西裝男鞠了一躬,介紹道。

“來自中國的廚師先生,你們好!我叫佐藤秀中,是山口組駐洛杉矶的組長。”佐藤秀中也是一個大鞠躬,态度非常的恭敬。

“佐藤秀中先生,你是爲了所謂的安全費來的嗎?”劉芒有些奇怪,怎麽這些東瀛人收個保護費都收得那麽彬彬有禮?

“十分抱歉,是我的手下不知道情況,打擾各位了。”佐藤秀中又鞠了一躬:“其實這次來,我是拜托各位幫我做一件事情。”

“哈哈,佐藤秀中先生,我們隻是廚師,能幫你什麽忙?難道幫你們去砍人?”林蕭毫不掩飾自己對佐藤秀中的鄙視。

“當然不是了,我們山口組雖然做一些灰色生意,也并非什麽好人,但還是講道義的。我知道各位來自中國,都是中國有名的料理師,所以我想拜托各位,幫我找尋一種記憶中的味道。”

“記憶中的味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劉芒詫異道。

“您是?”

“噢,我叫劉芒,算是這次代表團的負責人吧。”劉芒回道。

“劉芒?”佐藤秀中嘴裏念叨了一遍:“您……您是不是那個挑戰我們整個東瀛料理界,和懷樹大師是好友的中國廚神?”

“正是鄙人。”劉芒微微一笑。

“那就太好了!”佐藤秀中驚喜的叫出聲來:“劉芒閣下,這個忙也隻有你能幫上。”

“到底是什麽事?什麽叫記憶中的味道?”

“噢是這樣的。”佐藤秀中站直了身子:“我的養父是山口組駐美國的會長,今年已經八十多歲了。最近經過醫生檢查,已經患上了嚴重的肺癌,估計也隻有兩個月的生命。自從躺在病床上後,他就食欲大減,什麽都吃不下,嘴裏一直念叨着想吃一碗中華馄饨。”

“中華馄鈍?”劉芒更是奇怪了:“這也不是什麽特别稀罕的料理,洛杉矶有很多唐人街,想找人做一碗并不難吧?”

“找啦!”佐藤秀中無奈的搖搖頭:“可是我的父親想要吃他剛來美國時,經常去的那家華人餐館做的馄饨。可是那家餐館的老闆早就過世了。我找了很多人,結果做出來都不是那個味道,反而惹得父親非常生氣。”

“我問一下,那家馄饨店的老闆過世多長時間了?”

“嗯,算下來,應該有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這可就很難辦了啊!”劉芒爲難起來。

等了一會,還不見劉芒發聲,佐藤秀中有些急了:“劉芒君請放心,隻要你幫忙,我們山口組絕對不會爲難各位,反而會幫着維持場所的治安,防止其它幫派的搗亂,讓你們安全的将美食節辦下去。”

“不是我不幫忙,隻是中國烹饪不比其它料理,食材、調料根本沒有嚴格的限制,每一個廚師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制作菜品的方法,哪怕是一碗小小的馄饨也同樣如此。即使我和我的團隊,也很難去複制一道隻存在于記憶中的料理。希望佐藤秀中先生能夠理解。”

“我知道,但如果連中華廚神都沒有辦法做到的話,那也是能是天意了。”說到這,佐藤秀中雙膝跪地,将頭深深的貼在地闆上:“看在一個垂死老人最後的心願上,請劉芒閣下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其實也好辦,我們現在這麽多人,慢慢試不就行了,一人做一道,總會做出讓你們會長滿意的菜品。”林蕭說道。

“不能這樣!我的父親病了之後,脾氣十分暴躁,根本就聽不進去别人的建議,所以各位的機會隻有一次。”佐藤秀中想了想,搖頭道。

“一次成功?這怎麽可能?我們連馄饨裏面包的是什麽餡料都不知道,那還做個屁啊!”林蕭嗤之以鼻。

“佐藤先生,貴父還能開口說話嗎?”劉芒問道。

“這倒是可以的。”佐藤秀中點點頭。

“那麽他可以回憶起當年那種馄饨的樣子,和大緻的味道嗎?”

“這個我父親跟我提過,他說那種馄饨是普通豬肉餡的,湯底很簡單,就是醬油和骨湯,然後上面撒上幾粒蔥花,至于味道嘛……”佐藤秀中仔細回憶了一下:“他說那種馄饨與其它人做的馄饨最大不同,那就是吃在口中有微微的辣感,回味之後又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微微的辣感,回味之後又有清涼的感覺?”林蕭一愣:“難道是加入了胡椒和薄荷葉?”

“不是!絕對不是!”佐藤秀中很肯定的搖搖頭:“我曾經請過一位中國來的廚師,他也是加入了這兩種佐料,結果還是被父親怒斥了一頓,說根本不是記憶中的味道。”

“劉芒,你知道中國的佐料裏,又有哪幾種是入口微辣,然後回味清涼的?”

“太多了,根本不能确定是哪種。”

“我看這樣,你親自動手做上一碗馄饨。我就不相信,憑你的手藝,還打動不了那個會長的味蕾!”林蕭建議道。

“這樣是不行的!”劉芒歎了口氣:“人的記憶與五感相連。熟悉的味道能讓人回想起深藏于腦海中的片段。所以他其實并不在乎馄饨好不好吃,而是想要尋找自己曾逝去的時光而已。”

“那就根本沒法做啊!要讓我們慢慢試還有些機會,要一次成功,又什麽都不知道,除非當年那個老闆從棺材裏跳出來!”

“當年那個老闆沒有傳人嗎?如果找到當年和他一起制作馄饨的人,問出到底裏面添加了什麽佐料,那我有九成的把握複制出來。”

劉芒現在很清楚,那碗馄饨之所以讓山口組的會長念念不忘,卻多年來沒有找到差不多的口味,肯定是因爲其中添入的特殊佐料。隻要找到這種佐料,那麽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

“我早就找過了,可當年那個老闆的店鋪隻是一個很小的攤子,平時就他一個人忙碌,并且他也沒有子嗣,更沒請幫手。連死在家中都是過了很久才被人發現的。”

“什麽線索都沒有,那就真不好辦了!”聽到佐藤秀中這麽一說,劉芒更是頭疼。

“請廚神先生盡力一試,就算不成功,我也絕不會責怪各位!”佐藤秀中又跪了下來,請求道。

“對了,那個老闆他的店鋪還在嗎?”劉芒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

“店鋪早就拆遷了,現在那裏是一棟商業大樓。”佐藤秀中回道。

“噢!”劉芒越加失望了。

“不過,那個老闆以前住的房子還在,就在離洛杉矶不遠的郊區。”

“真的嗎?”劉芒心裏一喜:“佐藤秀中閣下,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完成你父親的心願,但我會盡力試試。不過做菜之前,我想去那位老闆當年住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帶您去!”佐藤秀中喜出望外。

“劉芒,你真的有把握嗎?”這個時候,李若男過來拉了拉劉芒的衣袖,湊到他耳邊:“雖然這個東瀛人表面上說不追究,可一但失敗,心裏一定會很失望和惱怒,我怕到時把氣撒在你頭上。”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我先去那看看吧,如果沒有把握,再找借口拒絕好了。大不了我們将場地搬離山口組的勢力範圍,重新找個地方不就行了?”

“也隻能這樣了。”

其實,當聽到那個馄饨攤老闆當年住的地方還在,劉芒心裏就有了一些想法了。

這是因爲前段時間,在廚神大賽還未開始前,他爲了完成廚神空間頒布的任務,曾去玉池峰找一個造紙的匠人,制作一道‘紙包炸雞’所用的春筍紙。

當時那個匠人魯義天的父親和現在山口組會長的情況差不多。是因爲思念自己過世的妻子,而患上了厭食症,終日卧病在床。

最後劉芒和五眼倆人,用撿到的蜂蛹,再加入仔細尋找,而判斷出的野山楂和百裏香,做成了一道‘炸蜂蛹’,幫着魯義天的父親找到了記憶中的味道,而治好了厭食症。

現在那個老闆當年的住所還在,那麽馄饨中那種特殊的調味料,是不是也和上次一樣,隐藏在住所的周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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