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岩!不要怕!”激流中的五眼抓着楊岩的救生衣,将她的身子往上擡,讓楊岩的頭盡量露出水面。
五眼的水性确實不錯,況且身上還穿了救生衣,所以即使現在洪水非常大,帶上一個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隻是現在洪水中夾雜了很多從上流沖擊下來的樹木,小的還好,大的很容易将人撞傷。
五眼伸出一隻手臂,撥開沖過來的雜物,雙腳不停的蹬水,以求能靠近岸邊。
可現在河流兩邊都是高大的崖壁,五眼幾次想要抓住崖壁上生長的藤條固定住自己的身體,都以失敗告終。
“怎麽麽辦?”五眼看着懷中臉色蒼白的楊岩,心急如焚。
他倒可以堅持,可楊岩不行啊。在嗆了幾口水後,楊岩已經不醒人事了。
“岩岩!岩岩!”五眼用手掐了掐楊岩的人中,喊道。
“咳咳!”楊岩吐出一口水,悠悠的醒了過來:“小五……”
“别擔心,有我在呢。”五眼抓過一根漂浮過來的斷木,讓楊岩抱住。
四周是嘩嘩的水聲,五眼和楊岩倆人被這洪水一沖,已經不知道離劉芒他們有多遠了。
“轟轟!”又是一陣巨響從前方傳來,五眼心裏一驚:“岩岩,抱緊木頭不要松手!洪峰又湧過來了!”
洪峰比上兩次的還要大,夾雜着各種雜物,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深吸一口氣!憋住呼吸!”五眼嘴裏大喊道。
“轟!”巨大的浪頭猛地拍落下來!一根碗口粗的木頭被洪水抛上半空,然後狠狠落下,剛好砸在五眼的後腦勺上!
五眼被這一砸,當時就昏了過去。
“小五!”
……
不知道過了多久,五眼費力的睜開雙眼:“這是在哪?”
身下是一片實地,雨也停了,耳邊隻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小五!你醒啦!太好了!”楊岩蹲在五眼身邊,語氣裏滿是驚喜。
“你沒事吧?”五眼費力的爬起身來。
“我沒事,你怎麽樣?”楊岩一臉關切的問道。
“好像還好!就是頭有點疼。”五眼摸了摸後腦勺,那裏鼓起碗口大一個包。
現在兩人身處的地方是一片灘塗,灘塗前是一條小河,洪水已經退了,留下了大量的枯枝敗葉。
“都沒事就行了!”五眼檢查了一下身體,現除了頭上撞了一個包,其它地方都無恙後,心情大好。
“現在我們怎麽辦?”楊岩抱着胳膊,凍得瑟瑟抖。
“先生火将衣服烤幹吧,要再穿着濕衣服,肯定會感冒。”五眼在身上摸了摸,現兜裏零食什麽的遺失了一大半,就剩下幾塊巧克力。
不過幸好,打火機還在。就是灌了水,一時半會還打不燃。
“看來洪水把我們沖到那條大河的分支了,也不知道老大他們怎麽樣,有沒有脫險。”
“别擔心,節目組有直升機,很快就能接我們回去了。”楊岩說道。
“我估計一時半會夠嗆。我們現在不知道在哪裏,身上又沒有定位的東西。天馬上就要黑了,還是先找個地方過夜才行。”
五眼将打火機甩開水,貼着肉放好,準備用體溫烘幹,然後帶着楊岩朝河灘邊的樹林裏走去。
“這鬼天氣!”雨下的很大,樹林裏也是濕漉漉的,根本找不到一塊幹燥的地方,就更别提生火用的幹柴了。
“要是老大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五眼歎了口氣,将身上的救生衣脫下來,墊在一棵大樹下。
“岩岩,你先休息一會,我去樹林中間找找,看有沒有能生火的東西。”
“嗯,那你快點。”楊岩看了一眼周圍的樹林:“我有些怕。”
“放心好了,我不會離你太遠的,有事你就喊好了。”
五眼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除了打火機外,幸好還有一把插在褲腰帶上的匕。
他将匕抽出來,遞給楊岩:“呶,你拿着。”
“好吧。”楊岩接過匕,蹲坐在救生衣上。
五眼踏着地上稀稀拉拉的積水朝森林中走去,一邊走腦子裏一邊想,要是自家老大落到這種地步,他應該怎麽辦。
“啊!”五眼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楊岩的尖叫聲。
“怎麽啦!怎麽啦!”五眼連忙跑回楊岩身邊。
“蜘蛛!蜘蛛!”楊岩靠着大樹,一臉驚恐的指着頭上的一根樹枝。
“噢,這蜘蛛沒毒的。”五眼一把抓下來,扔地上擡腳踩成肉泥。
“你别走,我好怕。”楊岩拉着五眼的胳膊。
“姑奶奶,我得去樹林裏找點幹柴生火啊,再不烤幹身體,你會得病的!”五眼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天已經快黑了,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
“那好吧。”
就這樣,楊岩跟在五眼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森林中走去。
一直找了大半個小時,五眼才在森林深處一塊崖壁下,找到一點沒有被雨水打濕的幹草。
他取過一些濕掉的幹柴,用衣服擦幹淨上面的水分,然後将幹草引燃,小心的将柴放了上去。
火堆終于升起來了,可沒有幹透的柴燃燒後冒出大量的濃煙,嗆得倆人連連咳嗽。
“這點柴不夠,一會就燒完了,我還得去找點。”五眼脫下衣服稍微擰了一下,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得留下照看火堆。萬一滅掉了,那就很難再燃起來。”
“那你不能離我太遠,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楊岩此刻哪還有電視上豔光四射的模樣,完全像一隻受到驚吓的小綿羊。
“明白。”五眼點點頭,走向離崖壁不遠的地方,将樹上的枯枝掰下來。
除了抱回大量的枯枝,五眼還用匕砍了幾根樹藤,準備做一個簡單的吊床,晚上好給楊岩休息。
“快把衣服脫下來烤幹吧,等會感冒了。”五眼往火腿裏添了一把柴,說道。
“喔……”楊岩脫下身上的救生衣,又脫下外套,然後就猶豫了。
“放心,我不會看。”五眼笑了笑,取過幾根幹柴搭了個架子,将楊岩的外套搭在上面:“你坐在架子後面脫吧,我轉過身去。等你烤好了再叫我。”
“好吧。”看到五眼背過身去,楊岩将内衣也解下來擰幹,搭在木架上烤了起來。
背後‘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讓五眼心頭一陣火熱。他無數想回頭偷看一眼,可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先君子,後小人——這是劉芒曾經對他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