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君,你怎麽知道金本師傅一定會被你的鳗魚飯征服的?”衆人離開野田岩,井田次郎好奇的問道。
井田次郎剛才也嘗了鳗魚卷。不可否認劉芒的鳗魚卷确實非常美味,可沒道理一下就征服金本兼次郎的味口啊。
要知道,金本兼次郎可是料理鳗魚多年,在這幾十年裏,他将鳗魚飯的每個細節都做到了完美無缺,實在是很難改進了。
“很簡單,是因爲惰性。”劉芒笑道。
“惰性?”
“嗯,你想想,金本兼次郎幾十年如一日的制作同一種鳗魚飯,他的味蕾早已經習慣了那種味道。這樣的話固然有好處,因爲隻要有一丁點的變化,他就能馬上感受出來,并立刻加以改進。”
“沒錯。”金本兼次郎點點頭:“就好像這次吃到的鳗魚飯,和我十幾年前和父親來時吃到的一模一樣。”
“所以有時候固守本心并沒有錯,也是一種修行。不過這種方法太容易讓人陷入死角,産生惰性了。”
“那倒底什麽是惰性呢?”井田次郎接着問道。
“所謂的惰性,就是指沉溺在自己營造的味道裏。打個比如,如果你從小習慣和喜歡甜的東西,那麽對于其它的味道你是不是有點抵觸呢?就算别人認爲再好吃,你也會不屑一顧。”
“是這個道理,可是老大,這樣一來金本兼次郎應該不喜歡你的鳗魚飯才對嘛,他的口味不是已經定型了嗎?”五眼也奇怪的問道。
“所以我并沒有做太多的改動啊。”劉芒又笑了起來:“鳗魚飯還是鳗魚飯,同樣是刷上蒲燒醬汁,用炭火慢慢烤制,味型上并沒有太多的變動,隻不過我額外添加了薄荷和海鹽,用來增添它的風味罷了。”
“隻添加了海鹽和薄荷,就能讓金本兼次郎大加贊賞?”
“當然不是了,我在烤制的時候還動了一點手腳,比如将鳗魚包裹着飯粒,讓鳗魚的味道完全滲透進米飯裏。”
“我好像明白了一點。”五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我以前受不了榴蓮的味道,但試着吃過一次後,簡直就愛死了。”
“所以說,當金本兼次郎在做了同樣的鳗魚飯幾十年後,陡然嘗到另一種味道的鳗魚飯。雖然這鳗魚飯和他堅持的味道相比,并沒有太大的區别,可細微上的差異還是他眼前一亮。當然,你得把握他的口味才行,如果我一開始沒有嘗過他的鳗魚飯,那無論如何我也做不出讓他滿意的料理來。”
“也就是說,金本兼次郎吃過你的鳗魚飯後才明白,原來鳗魚還可以這麽做?”
“可以這麽說。”劉芒回道。
“原來如此!”衆人連連點頭。
“劉芒,你是劉芒?”正當劉芒等人站在路邊準備叫的士的時候,旁邊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
“你是?”劉芒眯起眼睛,打量着正朝他走過來的一個靓麗女子。
“我是誠誠,蕭誠誠啊,上次在夜場你幫我過的,你不記得了?”見到劉芒沒有認出她來,蕭誠誠的嘟起嘴,嗔怪道。
“噢,是你啊。”劉芒想了起來:“你也來東瀛了?”
蕭誠誠的打扮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牛仔褲套頭衫,紮着馬尾,臉上不施粉黛,像是剛走出校門的女大學生。
而今天她穿着馬靴皮衣,畫着淡妝,頭發披散在肩頭,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所以劉芒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是啊,公司放假了,我就出來旅遊,沒想到在這也能碰見你啊。”
“你一個人來的東瀛?”劉芒問道。
“不是,和同事來的,不過一到這就分開行動了,剛去完唐招提寺,正準備回京都呢。”
“那可巧了!我們也剛逛完,也準備回去呢。”五眼笑呵呵的說道。
“真的,那一起啊!”蕭誠誠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我不通日語,連票都不好買,這一路都是連比帶劃過來的,可把我難死了。”
“可以,一起走吧。”劉芒點點頭:“我們帶了翻譯,會方便很多。”
衆人搭上動車,離開奈良,返回了京都。
“你也住這啊?”看到蕭誠誠報出自己住的酒店名,五眼詫異的問道。
“是啊!難道你們也是?”蕭誠誠一臉茫然。
“這叫什麽,這就叫緣分啊!”五眼哈哈大笑:“有緣千裏一線牽,就問咱們約不約!”
“不約!咱們不約!”蕭誠誠捂着嘴笑了起來,偷偷的瞄了一眼劉芒。
“美女晚上沒事吧,要不出去逛逛?”五眼不死心,接着問道。
“晚上倒是沒事,出去逛逛也是可以的。”蕭誠誠想了想:“劉芒,你也一起嗎?”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劉芒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老大,一起去逛逛吧。整天窩在房間裏把人都憋壞了。”五眼看了一眼蕭誠誠,發現她正盯着劉芒,就知道——如果自家老大不去,這個小美女肯定也不會去的。
“就是啊,出去逛逛吧,聽說京都的夜景不錯,還有很多隐藏在巷子、街道裏的美食呢。”蕭誠誠說道。
“你們真想去?”
“想去啊!我也想去看看。”悟靜也附和道。
“那好吧。逛逛就逛逛。”看到他們兩人都贊同,劉芒隻有無奈的點點頭。
“真的?那就不見不散啰。”聽到劉芒同意了,蕭誠誠笑得眼睛都彎成了兩道月牙,她沖劉芒揮了揮手,走進酒店的電梯。
“老大,這女的好像隻對你有意思啊。”五眼撓了撓腦袋:“你沒發現嗎?她的一直盯着你看,眼睛好像都要黏在你身上一樣。”
“你少給我惹事!”劉芒瞪了他一眼:“你别忘了我們來東瀛是幹嘛的,可不是爲了泡妞的!”
“隻是逛逛嘛,我又沒别的想法。”五眼顯得有些委屈:“有個美女在身邊陪着,不是賞心悅目麽。”
“不是因爲這個,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世上沒那麽巧的事吧,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見,還是在異國他鄉?”
“老大,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有時候啊,緣分真是不可琢磨。”五眼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