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到了。”五眼踩下刹車。
拉開面包車的車門，劉芒跳了下去。一下飛機，他就拉着五眼，迫不及待的想來樓上樓看看。
樓上樓坐落在江東大道上的路口，是一棟五層的仿古建築，雕梁畫棟，古色古香。
“多久了？我終于回來了。”劉芒喃喃自語，走上用青石砌成的台階。
現在的餐廳已經歇業了，桐木做成的大門緊閉着，隻有一個穿着保安服的小年輕，靠在大門邊上打盹。
“哥們…哥們…”五眼推了推他。
“你們是？”小年輕睜開眼，打了個哈欠。
“問下，這酒樓怎麽沒有開業啊？”五眼摸出包芙蓉王，遞上一支。
“開毛的業啊！老闆好像把這酒樓送人了，關門都好幾天了。”小年輕将煙放在鼻端嗅了嗅，嘴裏嘟囔道。
“那你還守着這幹嘛？”五眼‘吧嗒’一聲給他點上火。
“等新業主啊，等他一來我就走了。”小年輕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不用等了，我們就是。”五眼嘿嘿一笑。
“你們？”小年輕擡起頭，瞟了一眼劉芒和五眼兩人，再看看樓前停着的面包車：“不太像吧？”
“是羅霸道叫你在這守着的吧，我就是劉芒，這是我的身份證。”劉芒從兜裏拿出錢包，将身份證遞到他的眼前。
“啊？你就是劉芒？”小年輕‘噌’的一聲站起來，拿起身份證比對了一下。
“行，你們來了就好，我也該回家吃飯了。”确認無誤後，他從兜裏掏出一大串鑰匙。
“這是大門和廚房的鑰匙，電閘的開關在廚房後面的配電室裏。”
“嗯，我明白。”劉芒點點頭，接過鑰匙：“多謝了。”
“行，你們慢慢看，我先走了哈。”小年輕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劉芒叫住他。
“還有什麽事嗎？”
“我想問一下，這裏原來的廚師和服務員呢？”劉芒想了想，問道。
“有的辭工回家了，有的調到分店去了。”小年輕回答道。
“這樣啊…”劉芒思索了一下：“好了，沒事了。”
說完，劉芒深深吸了口氣，推開上面挂着獸首銅環的大門，
大門裏是樓上樓的大廳，羅霸道接手後進行了不少的改造。
地上的木地闆換成了大理石，頂上用柏木重新做了吊頂。
原本劉芒記憶裏，那進門出就能看見的紅木迎賓台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面牆的巨大水族箱。
箱子裏的增氧機正‘咕噜噜’的冒着氣泡，可裏面并沒有魚，應該是酒樓的人離開的時候帶走了。
“不錯啊！酒樓的硬件設施，羅霸道倒沒動，全給你留着呢。”五眼說道。
“嗯，我們去廚房看看吧。”劉芒點點頭，熟門熟路的走到大廳的一則，推開那裏的一張小門。
相比經過改動的大廳，樓上樓的廚房除了添置了新的爐竈和冰櫃外，格局和十幾年前一樣，都沒什麽太大的變化。
劉芒的手指輕輕拂過已經磨得發亮的案闆，整個人仿佛行走在時間的長河裏，以往的各種記憶紛至沓來。
小芒，菜刀要這樣握，手不要抓太緊了，要用巧力…
蒸魚嘛，蒸魚隻用六七分鍾就夠了。火要大，蒸箱的氣要足…
鹹是百味之首，任何美味佳肴沒有了鹽都不會好吃的。帶鹹味的調料有很多種，要記住的是，什麽味隻有在鹹下才能體現出真味來…
姜蒜不能亂剁，要仔細切成小丁，這樣才有味，廚藝的高低，就是源于這些細節…
辣到眼睛了吧？這是朝天椒，你玩完了要洗手啊！好了，乖，别哭了，爺爺幫你用水洗洗…
……
無數的畫面在劉芒的眼前亮起，又馬上破碎下去，一幀幀的在他腦海裏回放，定格。
“爺爺…”劉芒輕輕閉上眼睛，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湧出眼眶。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五眼看着呆立着的劉芒，沒有吭聲，悄悄退了出去，将門輕輕帶上。
過了好一會，雙眼有些發紅的劉芒走了去來。
“看完了，我們先回家吧。”
“老大，我就不走了吧，這裏沒人守着，萬一有小偷将東西搬走了怎麽辦？”五眼說道。
“嗯，也是！”劉芒想了想：“那好吧，你就先在包廂的沙發上湊合一晚上，等會我給你送被子和飯來。”
劉芒打了個的士，回到落雁湖的别墅區。
“芒芒！”還沒走到家門口，劉芒就看見正在那焦急等候的父母和李若男。
“爸媽！”劉芒快步迎了上去。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芒的母親抹了抹眼睛，說道。
“行啊！小子！真的拿到廚神的稱号了！今晚咱爺倆要好好喝一杯！”劉芒的爸爸一臉的興奮。
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被生活磨去了以前的意氣，變得老實而知足。
在劉芒的記憶裏，他的父親在失去自家的酒樓後，雖然頹廢了一段日子，但很快就振作起來。幫着母親安心經營自己的小店，再也沒有出去瞎混過。
看來，他的爺爺說的沒錯，貧窮和苦難，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喚醒一個男人的責任感。
“好啊！喝幾杯！”劉芒咧嘴一笑。
走進屋裏，劉芒的母親早就做好了飯，都用盆中扣着保溫。
“怎麽樣？酒樓沒有變動吧？”李若男問道。
“沒有，羅霸道還是挺将信用的，硬件設施一點都沒動，就是人員方面有點問題，看來暫時還不能重新營業。”劉芒回道。
“芒芒，羅霸道真的将酒樓交還給你了？”聽到兩人的對話，劉芒的母親問道。
“嗯。”劉芒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劉芒的母親喜極而泣：“你爺爺要是知道了，那該有多高興啊！”
“媽，其實…”劉芒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算了。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他不想因爲賭約這件事，影響父母對爺爺的感情。
“人員方面我來想想辦法，可以先從四季閣調用一批人給你，然後再招聘一點人，等熟練後就可以開業了。”李若男說道。
“也隻能這樣了，慢慢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