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大叔,還有多久開席?”劉芒吩咐廚房幫廚的将五花肉放入蒸籠後,開口問道。
這種宴席上的菜可不比平時酒店裏的單鍋小炒,一道道炒制肯定是來不及的,所以這種大鍋菜,都要提前炒制,然後保溫,上菜的時候直接裝盤端出去就行了。
味道嘛,當然要比單獨炒制的要差一點,但勝在速度快,上菜及時。
紅燒魚塊已經被開始那位廚師給改刀成大塊,裹上面糊炸制過了。
這位大廚的刀功粗狂,但火候掌握的還不錯,魚塊炸得顔色金黃,外皮酥脆。
大量的姜片和蒜瓣被劉芒倒入熱鍋中,這裏的人口味比較重,在征詢了王大錘的意見後,劉芒決定加大佐料的放入。
大勺的豆瓣醬倒入大鍋中,和姜蔥混合在熱油裏翻炒,特殊的香味便飄散出來。
豆瓣醬在川菜裏是必不可少的調料,被譽爲川菜之魂。沒有了這味調料,百分之六七十的川菜都将無法制作。
王大錘松了口氣,看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師傅,确實有兩把刷子,不是繡花枕頭。
“小五!倒魚塊!”
當豆瓣醬炒出香味,鍋裏的餘油也變得紅亮後,五眼和另一個幫廚的漢子擡着一大盆魚塊倒入大鍋中。
劉芒雙手握住一把和鐵鍬差不多大的鍋鏟翻炒起來。
這也是大鍋菜的特色之一。鍋太大,鍋裏的食材太多,沒有辦法使用傳統的颠鍋來炒制,隻有靠廚師用鍋鏟的不斷翻炒來使食材均勻受熱。
待到每一塊魚塊都沾滿了紅亮的佐料後,一大桶用豬骨熬制出的濃湯就到了下去。
如果說在酒店上竈炒制菜肴,是武林高手精巧的武藝對決。那麽現在制作這種農家宴席那就是戰場上的正面搏殺,大開大阖。
“燒火師傅!退柴小焖!”劉芒蓋上了鍋蓋。
“好嘞!”
“啥子時候上菜哦?我沒吃早飯,肚子裏空得很勒!”悟靜披着一件簇新的袈裟,跑了過來。
“咦?你還準備在這裏吃肉啊?你不怕以後沒人請你念經?”五眼奇怪的問道。
“怕個錘子哦!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裏的人走的是個形式,誰真的信佛啰?”悟靜翻了個白眼,從案闆上拈起一片火腿腸丢到口裏。
“掌廚師傅,馬上就可以上菜了!”前面跑堂的人跑進了說道。
“明白!小五,準備菜盆。”劉芒将焖着紅燒魚塊的大鍋蓋揭開,一股濃香馬上飄了出來。
火大就是好,鍋裏的湯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收縮,均勻的包裹在魚塊上。
一大把蒜苗和蔥花撒下去,再翻炒幾下,這道紅燒魚塊就完成了。
“香!香!吃的就是這熱乎勁!”悟靜夾起一塊魚塊,燙的直吸氣,大呼過瘾。
用來盛菜的盆真的可以叫鬥了,比尋常家的湯碗還要大上一倍。菜肴在碗裏高高堆起,頗有梁山好漢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豪氣。
“蒸菜也可以上了!我來炒剩下的三道熱菜!”劉芒指揮着幫廚的人。
這個時候的廚房就跟戰場一樣,熱氣蒸騰間,每個人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開始忙活起來。以最快的速度将菜肴送到前面的客人面前。
幹豇豆扣肉被端了出來,劉芒拿起一個盤子扣在碗上,然後迅速的翻轉過來。
扣肉在盤中形成一個圓丘形,用手一拍桌子,馬上就微微的顫動。
蒸汽的高溫析出了肉裏多餘的油脂,油脂全部被底下的幹豇豆吸收,那一層油光,真是奪人眼球。
“留幾盆在這哈,佛爺就不坐前席了,就在這廚房開飯。”悟靜使勁吞咽着口水,盯着桌上的扣肉,眼冒綠光。
剩下的三道菜就好辦了,火爆肥腸、肝腰合炒,三鮮湯。
前兩道都是快火急炒的菜,而最後的一道湯的湯底也早就熬好了,劉芒要做的是在鍋中加熱,然後放入配料就行了。
等到将這三道菜做出來,劉芒總算是噓了一口氣。
“小師傅,今天辛苦了!”王大錘提溜着一瓶泸州老窖,走了進來。
“客人的反應怎麽樣?”劉芒問道。
他對自己的手藝是很自信的,唯一擔心的是食客口味的問題。
畢竟——衆口難調。
“硬是要得!”王大錘豎起個大拇指:“不愧是不語師傅教出來的徒弟,鄉親們的反映好的很!特别是扣肉和紅燒魚,一上桌就搶完了,好多人還直呼不過瘾勒!”
“那就好!”劉芒也面露喜色。
對于一個廚師來說,看到自己做出的菜能受到食客的歡迎,這種成就感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比拟的。
“老大,吃飯了!再不吃都讓悟靜這秃驢給吃完了!”
後廚這邊五眼已經擺好了吃飯的桌子,悟靜早已經抱着個酒瓶,一口酒一口肉吃的不亦樂乎。
“放你個螺蛳屁!吃這種宴席還怕吃不飽!圖的就是一個爽快!”
五眼連忙坐了下來,迫不及待的伸出筷子從悟靜前面的盤中搶過一塊扣肉。
扣肉已經被蒸化了,用筷子輕輕一挑,就能輕易的夾成兩截。
肉塊在筷尖顫抖着,上面的油脂混合着幹豇豆裏面析出的汁水滴落,僅僅是視覺就給人極大的滿足感。
五眼夾起一塊送入口中,咀嚼幾下,肉塊在舌尖輕巧的化開。
肉的滋味和豇豆、佐料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趁着扣肉略微肥膩的滋味在嘴裏還未消失,他立刻扒了一大口熱騰騰的白米飯,筷子馬上又伸了出去。
“你個龜兒哦!又來跟佛爺搶!”看到五眼吃的起勁,一盆扣肉很快就見了底,悟靜忍不住跳腳大罵。
劉芒覺得好笑,馬上又從蒸籠裏取出一盆,放到他們面前。
悟靜說的沒錯,這種鄉宴吃的就是一個痛快,主人家一般都會多備上幾份,不怕多,就怕客人吃不飽。
“芒哥兒來!走上一個!”悟靜一隻腳踏在凳子上,臉色酡紅,一身酒氣,哪還有半分出家人的模樣。
“不錯,這道幹豇豆扣肉很大程度上沾了食材上的光,不論是豬肉還是幹豇豆,還是農家自産的要好吃的多。”
劉芒暗暗點頭,吃下一塊扣肉,馬上又灌下一杯白酒。
白酒入喉,解了肉的油膩,讓滋味更加美味。看來古人眼裏的大口酒、大碗肉,兩者之間确實是相輔相成的。
PS:昨天出現筆誤,九鬥碗寫成九大鬥了,現已改正,感謝各位的推薦票。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