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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傍晚的時候,劉芒和五眼終于趕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建興村。
這座小山村位于玉池峰的半上腰上,掩映在一大片蔥翠的樹林中。
村裏的房子大多都是用石塊壘集而成,房子的年代看樣子已經很久遠了,上面的石塊被雨水沖刷的光滑圓潤,頗有韻味。
“叔,請問下魯義天他家住哪裏啊?”五眼将背上用衣服包着的蜂巢往上提了提,開口問道。
蹲在村頭一塊大圓石上的黝黑中年漢子正在“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煙。聽到五眼發問,擡起頭上下打量着這兩個外地人,回道:“你們找他幹什麽?”
“哦,我們是從江東市來的,看到新聞,想找他買點自己造的紙。”劉芒從五眼的口袋裏摸出半包芙蓉王,遞了過去。
“買紙?你們來晚哒,他已經不造紙了。”中年漢子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啊?他人已經不在了?出去了?”聽到這個消息,劉芒懊惱不已,難道還是晚了一步?
“沒出去,就是不造紙哒。”中年漢子将香煙點上火,猛吸一大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後站起身來,沖劉芒他倆招了招手。
“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他家。”
劉芒和五眼跟在中年漢子的身後,踏着地上用青石闆鋪成的小路,往村子裏走去。
約莫走了十來分鍾,走到村子的邊緣,一棟青磚大宅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棟青磚大宅遠比一路走來看到的石頭小屋更爲高大,有上下兩層,屋角垂挂着風鈴,風一過,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買紙啊,已經不多了,你們慢慢挑,看上的話随便給點錢就拿走吧。”走進屋内,中年漢子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
“啊?你就是那個古法造紙的傳人魯義天?”劉芒和五眼回過神來。
“麽子傳人哦,連飯都混不到一口。”魯義天的臉上有些失落,重新點燃手裏的旱煙竿,抽将起來。
屋裏的大廳很大,四面牆都是一個個分隔開的小格子,格子上面大多都空空蕩蕩的,隻有少數的幾個還擺放着一疊疊的紙張。
“牛皮紙、毛宣紙。。。。。。”劉芒一個個格子的找過去,眉頭皺了起來。
“魯大叔,你這沒有春筍紙嗎?”
“春筍紙?你們是廚師?”魯義天很詫異的問道。
“魯大叔,你會造這種紙?”劉芒心裏一喜。能一口就道出這種紙張的用途,看來這次有戲。
“不會。”魯義天很幹脆的回道:“這種紙用量很少,最開始的時候是由sh廣州一些酒樓的廚師上門來訂做的,不過最近十多年,來的人越來越少,我們也早就不生産了。”
“那你能幫我再生産一點嗎?價錢方面一切都好商量。”
“這樣啊,可我真不會啊。”魯義天顯得有些無奈:“這種紙的制造方法,我父親還沒來得及傳給我,他就病倒了,我根本就沒有繼承下來。”
“真的?”聽到他這麽一說,劉芒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來,看來空間給的懸賞真的不好完成啊。
“可惜我父親已經病倒,不然的話,隻要他開口指點一下幾個關鍵的步驟,我肯定就能做出來的。”魯義天接着說道。
“啊?您父親沒有過世?”聽到魯義天這麽一說,劉芒心裏又升起了一線希望。
“過世倒沒有,但也和死了差不多,你們自己跟我來看吧。”魯義天幽幽歎了口氣,轉身朝屋外走去。
劉芒和五眼兩人跟着魯義天走到屋子外面,來到小樓旁邊的一間廂房外,推門走了進去。
一推開門,一股屎尿混合的怪味就撲鼻而來,五眼往房間中央的床上一看,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我艹!”
床上躺着一個老人,這個老人頭發枯白,已經瘦得皮包骨頭,奄奄一息。乍一看,就像擺放着一具骷髅架子。
“多久了?患的什麽病?”劉芒走了過去,捏起老人的幹瘦的手瞧了瞧,問道。
“哎,說來話長,我父母打小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感情好的很,兩年前我母親去世後,我父親就因爲傷心過度,一病不起。叫了醫生過來看,說是厭食症,不說話,也不吃東西,每天就靠吊點葡萄糖和營養液維持着,已經一年多,快兩年了。”魯義天的臉上顯出一絲凄苦。
“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劉芒看了看老人的雙眼。老人雙眼無神,對他們兩人的到來毫無反應,隻是呆呆的盯着天花闆,宛若一個活死人。
“大的醫院我們也去了,都說順其自然,可我這個做兒子的哪能放任不管啊,這不是大逆不道麽?”魯義天蹲下身去,雙手抱頭,聲音都哽塞了。
“老大,我看咱們走吧,這個老頭估計是一心尋死,自己絕食的,我們沒有辦法的。”五眼湊到劉芒耳邊,悄悄說道。
“厭食症麽?看來真的有點棘手啊。”劉芒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魯大叔,你過來一下。”想了一會,劉芒招呼着魯義天走到屋外。
“你準備出去打工,不管你父親了?”
“哪能啊,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本來這些年造紙就掙不了幾個錢。母親過世,父親病倒,一些積蓄全花光了。現在我父親一天光吊營養水就要上百塊,我根本負擔不起啊,我琢磨着将老人交給我姑姑照顧,自己出門打工去掙點藥錢。”
“老人家以前有什麽特别愛吃的東西?做點愛吃的東西給他吃,說不定會重新振作起來呢?”劉芒問道。
沒辦法,劉芒他畢竟不是醫生,隻是一個廚師,隻能在吃的這方面想想辦法了。
“愛吃的?”魯義天側頭想了想:“也不是沒有,不過我怕你們做不出來。”
“切,還有我老大做不出來的菜?老魯這點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分分鍾給你搞定!”五眼有些不屑的回道。
“我記得我父親以前最愛吃我母親做的炸蜂蛹,他平時是不喝酒的,但吃這道菜的時候不但會喝點小酒,高興起來還會哼兩句小曲,别提多自在了。”
“那你怎麽不做給他吃?這道菜的做法不難吧,食材在這一片也很好找啊。”劉芒也些奇怪的問道。
“做了,早做了,可沒用啊。”魯義天苦笑道:“我做不出我母親的那個味道,以前光學着怎麽造紙了,根本就沒怎麽進過廚房。我母親過世後,我試着做過這道菜給我父親吃,可一端到他面前,就被他給打翻了,說根本不是那個味!”
“這樣啊,那我來試試吧,魯大叔,你還記得你母親做的蜂蛹的味道嗎?”
“記得,當然記得!但我怎麽也做不出來。”魯義天連連點頭。
“那就隻能一次次試了。”劉芒挽起袖子:“小五,把蜂巢放下來,準備開工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