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于褚青的除外,這是死穴。
很少人能把做*愛走神和旗下女藝人解約聯系在一起,她能,而且第一時間就覺出不對。她不曉得那倆人發生了什麽,可她清楚,一定有發生過!
這一路上,包括在門口站的那十分鍾,範小爺想了好多好多種方法,最終全部放棄。她選擇心平氣和的跟老公談談,因爲不想吵架。
當然了,她問出“你倆怎麽回事”的時候,還是帶了點哆嗦。
“……”
而褚青的反應更複雜,他首先想的是:你是真知道了,還是在诓我?
随後,這個疑問又變成了一種肯定:不管怎麽樣,我都不能說!
如果說的話,就好像把責任全推給了小初……呐呐,你看看,都是那個女人主動爬上我的床,多虧我坐懷不亂情比金堅,才沒讓她得逞。所以這事不能怪我,我是清白的……
卧槽,這種感覺太爛了!死都幹不出來!
你罵他虛僞也好,自戀也罷,他對小初是真懷着一份愧疚感和保護心态。
但如果不說,他又想不到什麽好理由,隻能幹幹巴巴的應道:“沒事啊,我們倆能有什麽事?”
“呵……”
範小爺強壓的情緒,瞬間被對方的态度引爆。瘋了一樣大吼:“沒事她吃飽了撐的想走?沒事你特麽會是這種反應?你當我傻啊?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可以了。有資本耍了,那些個姐姐妹妹的,特麽的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說完,她見老公面色難看,卻仍然不辯解,頓覺心裏的口子越來越深。越來越疼,大眼睛一眨,便流下淚來,抽泣道:“嗚……你現在……你還護着她……嗚嗚……”
褚青一瞧,哎喲,慌得連鍋裏的肉都忘了,道:“我,我沒護着她!”
“那你說啊!你倆幹什麽了?”
“咱們真沒事兒,你讓我說什麽?”
“那她爲什麽要跑?”她繼續吼。
好吧。他啞口無言。
“你個混蛋!”
範小爺随手拎起那抱枕,就是噼裏啪啦一頓亂打。那貨也不敢躲,便直挺挺的捱着,誰知這副貌似破罐破摔的德行,又把媳婦兒氣到。
她直接往沙發上一撲,臉蛋埋在雪白松軟的抱枕裏。哭得愈發傷心:
“嗚嗚……嗚……褚青你大爺的!你都三十多了給我整這出兒。你早幹嘛去了?你早這樣,我犯得着跟你這麽多年麽?”
“你要找個年輕漂亮的也行,你特麽找個比我還大的,你就是個王八蛋!你就喜歡腰細的!”
“……”
那貨簡直無語又無奈,這都啥亂七八糟的!
倆人已經很久很久沒吵架了,冷不丁一爆發,還有點收不住的意思。過了好半天,範小爺越哭越起勁兒,他隻得湊過去,蹲到媳婦兒跟前。
“寶寶!”
“嗚嗚嗚……”
“寶寶!”
“嗚嗚……嗚嗚嗚……”
“哎。你聽我說行不行?”
他苦逼得要死,伸手把那顆小腦袋扳過來,一看那眼睛腫得跟桃似的,立馬又心疼,道:“我們倆真沒什麽,而且我跟你保證,我什麽事情都沒做,我也沒對不起你……小寶,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信!”
她繼續抽抽,連嗓子都啞了:“除非你把實情告訴我。”
啧!
褚青糾結了片刻,把媳婦兒扶起來,歎道:“行,我跟你說。小初,呃,我一直把她當妹子,你知道吧?”
“嗯!”範小爺哼道。
“前陣子,她有天晚上忽然就說喜歡我,我說咱倆沒結果,然後她就特傷心。”
“晚上?你倆沒幹别的?”她牢牢抓住重點。
“大姐啊!咱倆能幹什麽啊,都認識九年了,要幹早幹了!再說了,你還不了解我,我有那膽子麽?”他快瘋了。
诶,這話還蒙對了。
範小爺的情緒明顯恢複,掃了那貨幾眼,算姑且相信,又問:“那她咋辦,現在一門心思要走。”
“呃,我找她談談吧,怎麽着也得等到合約到期,不然對我們影響都不好……”
他拼死拼活終于過關,有點氣有點累的抵住媳婦兒額頭,低聲道:“你呀你,沒事也得給我整出點事。”
“跟我沒關系啊,哪次不是你?我算算啊,周遜一次吧,林佳欣一次吧,張婧初一次吧,這還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排到八達嶺……唔……”
她正掰着手指頭吐槽,嘴唇忽然被狠狠堵住,剛想回應,那貨又迅速分開,奇道:“怎麽黏糊糊的?”
“哦,鼻涕吧。”丫還特意抽了抽。
…………
卧室,靜。
小初正躺床上看着一本書,今年剛出版的,名字叫《少有人走的路》。作者是位美國心理醫生,講述了如何運用心理分析方法,去解決人生的沖突和難題。
“自律,就是一種自我完善的過程,其中必然經曆放棄的痛苦,其劇烈程度,甚至如同面對死亡。但是,如同死亡的本質一樣,舊的事物消失,新的事物才會誕生。”
“愛的重要特征之一,在于愛者與被愛者都不是對方的附屬品。付出真愛的人,應該永遠把愛的對象視爲獨立的個體,永遠尊重對方的獨立和成長。”
她達不到那種大徹大悟羽化成仙的境界,但至少能給自己一些慰藉和方向。
老實講,她已經非常非常的後悔,如果沒有那一晚,一切都不會變,現在卻要面對着無數尴尬與選擇。
“嗡嗡嗡!”
此時,旁邊的手機忽然震動,是那個最不願見的人,她猶豫半響,才按了接聽:
“喂,哥。”
“你在家麽?出來聊聊。”
“我,我不去了,該說的都……”
“我就在樓下!”
一句話把她噎住,隻好道:“那你等我一會兒。”
十幾分鍾後,小初下樓,見那輛沃爾沃正停在單元口。她從開門到坐穩,始終低着頭,根本不敢看對方。
褚青也很尴尬,默默駛出小區,沒有目的地,就在這個偌大的城市中遊走。
今天的天氣很好,充足的陽光透過擋風玻璃,非常均勻的灑在身上。街道不算喧嚣,亦不算悄靜,碎碎的帶着些塵音,親切又踏實。
小初兩天沒出門,這會眯着眼睛,绻着身體,像極了一隻倦怠的貓。
“真決定要走了?”當拐過第三條街道時,他才開口詢問。
“嗯,我不知道怎麽面對你。”她實話實說。
“行,那我也不勸了。我就是說,你最好等合約期滿再走,不然容易惹人非議,對你、對公司的輿論都不好。”
“嗯。”
她想了許久,還是點點頭。
“以後有打算麽?”
“沒有,走着看吧。”她笑。
褚青把着方向盤,直直盯着前方,道:“我的意思呢,你可以自己開個工作室,你的條件和人脈都夠用。而且你是最早進公司的,運營模式你也明白,再找個班底就成。”
“小淳跟你熟,她要是願意,你就帶着她走。法律方面不懂的話,盡管找小穎,她沒生你的氣,還是你姐姐。還有小維、瞳姐這些人,記得聯系,不然會傷她們的心。”
“到時候适當接點商業片,商演也别太抗拒了,畢竟要養活一幫人。演技更别落下,那是你吃飯的家夥,你這一輩的女演員,除了你還真就沒誰了。”
“實在有困難,别自己挺着,跟我說一聲,我能幫盡量幫。不管你怎麽想,我……”
他說着說着,慢慢沉靜在身旁的啜泣聲中。小初捂着臉,死死的不讓自己失态,可終究控制不住,發出一絲絲的啞音。
“……”
一瞬間,倆人都失去了言語,就這樣兜了一圈又一圈,方奔回程。
沃爾沃再次停在了單元口,褚青轉頭,勉強笑道:“行了,上去吧,别搞得跟生離死别似的。”
小初那瘦弱的身子愈發淩亂,忽然胳膊一伸,緊緊抱住了他,在耳邊低喃:
“哥哥,謝謝!”
…………
那仨人之間的波濤暗湧,外界全不知情,隻有程穎隐約猜到一些。她還真沒生小初的氣,煩的是閨蜜情誼卻換不來一句實話,不過跟褚青溝通後,也無奈的答應放人。
對于這個消息,公司封鎖的極其嚴實,看上去萬事安好。
至于範小爺的态度呢,論起來很複雜。
一是跟小初的關系非常好,二是原本就知道她喜歡自己老公,所以原諒肯定不會,憎恨卻也沒處說,從今以後,權當路人。
當然,這是建立在“他們倆沒做*愛”的基礎上。
褚青說的那些羅圈話,範小爺心裏門兒清,但她同樣明白:你說你沒對不起我,那就一定是。
其實有時候想想,她總覺得特委屈,甚至忍辱負重。不過又一琢磨,那男人拖了自己這麽多年,青春全敗在他手裏;可自己也拖了他這麽多年,硬挺着就是不結婚。
誰自私誰犧牲,誰付出的多或少,壓根就扯不清,也許就這麽糾糾纏纏的一輩子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