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部戲的結果,是換人重拍,還是直接撲街,誰特麽管?
目前,範小爺手頭的工作就隻剩一部《獨自等待》,以及大批量的商業邀請。雖然那視頻被官方壓了下去,影響力卻在觀衆群中瘋狂蔓延,兩口子的聲望已經刷到爆,還充滿了一種很古怪的正能量感。
所以,她這陣子是最需要程穎幫忙的時候,但她覺着老公的事情更重要,甯肯自己用不太成熟的丁靈琳。
畢竟褚青此行的意義重大,某種程度上代表了華語電影人的形象,有靈活聰敏的程穎陪伴,也不至于孤掌難鳴。
何況,他還有一個語言交流的問題。
他的英語水平可以保證基本聽說,但表達的意思不夠精準,若是碰到太生僻的詞或者俚語,那就徹底苦逼。再加上戛納的參賽作品,要麽是英文字幕,要麽是法文字幕,難免會出現歧義糾紛。
而有程大小姐在,萬事搞定。
5月2日,經過難熬的長途飛行和轉車,倆人終于到了主辦方安排的Matinez酒店。
很奇葩,褚青事先打了招呼,說是一男一女,要準備兩個房間。可到地兒一看,明晃晃的一間套房戳在哪兒。
于是他又找主辦方溝通。卻被告知:所有的房間已經訂滿。除非你想住進戛納郊區的某個家庭旅館裏。沒辦法,隻得倆人合住,也虧得那套房分成大小卧室,不至于太尴尬。
Matinez屬于中檔偏上的酒店,主要離會場和交易市場不遠,出行非常方便。
真要是那種頂級的好萊塢大咖,人家根本不住城裏。都在附近的一個小島上。像什麽羅伯特德尼羅,湯姆克魯斯之類的,先坐私人飛機降落小島,然後乘遊艇從會場後面的港口過來。
高冷的不得了!
……
夜,風自海上來,帶着半幹半黏的潮濕味道。
與柏林的寒冷相似,每年戛納的雨季同樣惹人讨厭。褚青第三次來這座小城,前兩次太過喧嚣,這次卻難得的。可以安靜的坐下來喝杯咖啡。
當然,品質不是那麽醇厚,隻是在一家麥當勞拎回來的;地方也不是那麽浪漫,隻是在房間的窗台上。
“你這個時候喝咖啡,不怕睡不着啊?”
程穎斜靠着玻璃窗,長腿舒展。嘴裏正咬着一個面包圈。
她的身子極瘦。那一尺多寬的大平台足以裝下她的人,窗子上的光影漫開,散落在外面的夜色中。
“我從來沒覺着這東西提神,該睡就睡。”
褚青則倚在對面,一手端着紙杯,一手捏着漢堡。
他們今天下午到的,都很難受,因爲要倒時差,便硬挺着不睡。好容易捱到晚飯時間,就随便買了些快餐。準備吃完就趴窩。
“麥當勞叔叔很偏心啊,我在京城就沒吃過這樣的。”
他看着手裏那個用脆皮白面包和多孔幹酪夾着的牛肉堡,怎麽瞅怎麽不對付,吭哧一口咬在嘴裏,頓覺一股怪味充斥舌尖。
“我都說你吃不了這個!”
程穎瞧他皺眉的樣子,不由道:“行了,換個面包圈吧。”
“買了就不能浪費啊。”
“啧,不愛吃就扔,人活着都夠累的了,幹嘛非得勉強自己啊?還買了就不能浪費,我最看不上你這個!”
她半點都不給面子,巴拉巴拉的訓了一通。
褚青也不生氣,笑道:“你這不叫潇灑,叫挑食,你平時吃飯就……”
他還沒講完,對方便揮手打斷,道:“得得!别說這個,我不愛聽!”
“……”
他無奈,大小姐就這脾氣。隻見程穎吞掉了那個面包圈,又接着道:“你有這閑功夫勸我,還不如多關心關心小穎,你們仨月能見一次面麽?”
“小穎怎麽了?”他不禁一怔。
“嘿!你裝傻是吧?她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心裏不明白?”姑娘來氣了。
“我,我……”
他支吾了兩聲,愁道:“這事我不好開口啊,你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多,還是你勸勸。”
“我又不是沒勸過,都說了八百次了!”
她翻了個白眼,道:“其實我觀察吧,小穎對你沒什麽心思了,但也沒有跟别人談戀愛的意思,就跟個老姑婆似的,成天就是工作!工作!哎喲,她才多大啊?”
“……”
褚青舔了下嘴唇,說實在的,他對黃穎的想法還真不太了解,所以始終有回避感。這會聽對方一講,便道:“那我改天找她談談吧,實在不行,直接介紹個對象,我單身的朋友一大把一大把的。”
“唉,别委屈她就行。”
程穎是真心疼那個小妹子,不由歎了口氣,扭頭看向窗外。而褚青從窗台下來,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的抿着咖啡,亦是沉默。
過了好半天,夜色愈發深沉,她才忽然問道:“哥,你覺着自己有理想麽?”
“有啊,結婚生孩子。”他笑道。
“說正經的呢!”
“呃,你幹嘛問這個?”他比較奇怪。
“因爲我從認識你到現在,就沒發現你有特熱衷的事兒。每天都不知道幹什麽,就算幹了也不那麽喜歡,隻是混口飯吃。當然現在好點,起碼我知道你愛拍戲。”
程穎一手環抱胸前,一手托着下巴,道:“我念書哪會,理想是進外交部,那純屬扯蛋。後來又幫你的忙,原本打算幹一段就走,結果留了好幾年。現在每天都很忙,狀态也充實,覺着自己挺适合這行的。咱們工作室越做越大,越來越有名聲,但我心裏總差那麽一點,不踏實。”
其實她的心态很容易理解,比如在一家大公司,業績牛*逼,夥伴給力,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唯獨老闆,晃晃悠悠的得過且過,你讓員工怎麽想?
範小爺要好很多,人家目标特明确,就是做國内的頭号女明星。有了目标,才會有計劃,有動力。
可褚青呢,誰也不懂,以至于把手下人弄得特迷茫。
若是說起來,他自己從沒完整的思考過,理想這東西忒遙遠,何況現在的生活挺好,爲毛非得要理想?
而此刻,聽對方一問,他居然有點發慌,好像空落落的無處歸根。
“我,我可能就是希望你們好好的……”
安靜了好一陣,褚青才不太确定的道:“然後我們的電影也好好的,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就是做電影。”
他說完,忽然感覺這個話題很好笑,便把那堆東西收拾了一下,道:“行了不早了,洗完澡就睡吧。”
“啊?呃,你先洗吧,你肯定快。”程穎回神道。
“那我洗了。”
褚青想想也是,便沒再客氣,拿着衣服進了浴室。
程大小姐則爬上床,沒心沒肺的開始看電視,不時被逗得哈哈大笑,絲毫沒有一個男人就在自己房間洗澡的感覺。
不多時,忽聽門被推開,他帶着一身的熱氣,已經換好了睡衣。
“哇哦!”
哪怕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此刻見了那具喪心病狂的肉體,也不禁贊歎一聲。
“你那叫什麽眼神?”
褚青頭疼,邊出屋邊道:“你趕緊洗吧,記着鎖門啊!”
“喲,你還有膽子采花呢?”程大小姐蠻驚訝。
“我怕我半夜上廁所,把你吓着!”
“那你也不能憋着啊!我都不介意,你矯情個毛線?”
她汗了又汗,這哥哥啥都好,就是太封建,尤其對待自己人的時候。
“……”
而外間聽了這話,啪地關了燈,随即傳回來一句:“沒事,我腎好!”(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