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确立新一任掌門人,具體的指導思想也更加的深刻充實,其中較亮點的,便是政府首次将文化産業納入了宏觀戰略格局。
對此不感興趣的,僅當成幾行報告文字,但那些嗅覺敏銳的家夥,卻從中聞到了一股盎然生機。因爲在所有的文化産業裏,電影是一枚理所應當的重要棋子,或者說,電影的定位使它與其他傳媒相比,更加接近娛樂業的概念。
2002年,國内院線一共上映了359部片,平均票房隻有可憐的250萬,總收入僅僅爲9億,不足美國的十分之一。
就這種操蛋的市場環境,你拍一部片,投資達到500萬就特麽是死亡線了。
500萬啊!意味着你得賣出去1500萬以上,才可能獲利。可看看目前的狀況,今年國片票房超過1000萬的,隻有5部,超過500萬的,隻有10部。
拜托,别鬧了!
所以咧,在這種渣渣的大背景下,振興電影産業已經成爲了極其重要的政府項目。
那麽以現在的程度,官方所做的諸多改革中,首先推行了院線制,其次建立了影院标準,然後是開放民營公司對電影的制作和發行權利。
京城的博納,成爲首家獲許“電影發行經營許可證”的民營公司。而獲得“單片拍攝許可證”的就更多了,像新畫面、華誼兄弟、華億、世紀英雄等等。
這一切。都标志着民間資本正式進軍電影市場。
當然。這些隻是硬件改革或肅清環境,最核心的部分,還是官方的電影政策,比如合拍片限制,進出口配額,放映資質等,尤其一點。爲重中之重,即:審查制度。
也正因如此,那些真正想在将來成爲話事人,甚至成爲壟斷巨頭的大佬們,都緊盯着總局的動向,看看他們會扔出什麽樣的戲肉。
而對全華語地區的電影人來講,近幾十年最大最強烈最充滿機遇的舞台,即将開幕。
他們身處時代之中,無論擺出何種姿态。刻意的,喧嚣的,**的,随波逐流的,冷眼旁觀的……都不可避免的與其交融,在惶惶的褶皺裏掙紮求生。
…………
“咳咳!”
洗頭房外面。褚青吐出了一口黑痰。望着縣城上空略微晴明的天色,有些晃眼,亦有些不适應。
随着氣溫越來越低,他也換了件帶毛領的厚外套,頭上還頂着個毛線帽子。就往牆角哪兒一靠,叼着煙屁股,眯眼看着人來人往,沒有認得出他的。
劇組原本駐紮在礦場附近的鎮子裏,因爲窮,便選了家小旅社。水泥地。硬闆床,廁所和盥洗間公用,半夜起來撒泡尿,得颠颠跑過十幾米的走廊。光着膀子來回兩趟,再被陽台的涼風一兜,嗬,那叫個酸爽!
房間也很悲摧,幾乎是大通鋪,四人一間,六人一間的都有。他、汪雙寶、李揚、汪寶強住一屋,其餘自行分配,安靜由于是女生,才有了點特權,自己一間。
而這縣城的位置稍遠,規模中等,人口倒挺多,是周邊地區僅有的繁華區域。劇組往返小鎮和礦場一個禮拜後,今兒總算開到了縣裏,準備拍汪寶強的一場重頭戲。
話說傻小子跟了幾天組,大概拍了七八場戲,感覺還不錯。走位什麽的自然得教,但他完全不怵鏡頭,狀态特自然,這點很難得。
雖然談不上啥演技吧,至少挺原生态的,反正李揚非常滿意。
褚青也感興趣,這貨的表演方式,他還真沒見過。确切的說,那根本不叫表演,就是一種本能反應,你讓我笑,我就笑,你讓我緊張,我就緊張,毫無雕琢痕迹。
嘿!他看着看着,就覺得特有意思。
十八歲的小孩,不急不躁,以後眼界開闊,經曆增長,絕對有潛力。
呃,好吧……起碼今天,汪寶強是很慫的,因爲他馬上要拍一場床戲。
元鳳鳴,是宋金明和唐朝陽的獵物之一,本想诳下井幹掉,再冒領撫恤金,但宋金明尚存一點良知,不願殺小孩,便不停推脫。
最後,他扛不住唐朝陽的催促,就和對方商定:這孩子還沒嘗過女人滋味咧,就挂皮了,簡直死不瞑目。
于是乎,倆人當了一把老司機,帶着元鳳鳴來,來,來,嫖*妓。
而安靜,便是演那個妓*女,小紅。
“青子,來根煙!”
此時,汪雙寶從洗頭房裏出來,跟他招呼道。這貨戴的是頂雷*鋒帽,兩邊的毛耳朵豎着綁上,活脫脫一個半夜敲寡婦門的鄉村流*氓。
褚青扔過去一根煙,又憂郁又蛋疼的道:“寶哥,我剛才吐了口黑痰。”
“哎,那算啥……咳咳!”
說罷,他也吐了一口,比剛才的更濃更黑,随即擤着自己鼻子道:“我現在喘氣都有點費勁,老像有東西堵着,又擤不出東西。”
“那沒用,我都用棉簽掏。”褚青很鄙視,教導着獨門絕技,道:“沾點水,每天睡覺前掏一回,保準管用。”
“呵,我晚上試試。”
汪雙寶裹了裹破舊的皮夾克,蹲在地上,盯着髒兮兮的街道發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很感慨,歎了聲:“唉,現在的後生都幸福啊!”
“喲,這話咋說的?”
“我們哪會兒,拉個手都得鑽小樹林,哪像現在,随便搞對象,擱大街上親嘴都沒人管。就算搞不着對象,也有地方解決。”
他撇了撇身後的洗頭房,繼續哀歎:“所以說。孩子們都幸福啊!”
“也别太悲觀。搞對象不一定上床,上床不一定搞對象,真愛啥時候都無價,何況現在處男多了去了,比不得您當年勇。”褚青連忙安慰,特體諒過來人的那種遲暮感。
滿大街的乳*搖姑娘,白腿妹子。麻痹的老子居然結婚了!
“處男?”
汪雙寶一瞪眼,曬道:“想當初,我……”
講到這,他就像被捏住脖子的野鴨子,戛然而止,滿臉的“卧槽差點被你套話”的表情。
“您接着說啊!”褚青賊麽兮兮的笑道,還揚了揚下巴。
“你先說!”對方笑得更賤。
“你先說!”
“說就說!”
汪雙寶拍了拍胸脯,正氣凜然道:“我第一次25歲,就跟我媳婦兒。”
“喲。那我早了點,我24,也跟我媳婦兒。”褚青比他還要光輝偉岸。
“嘿嘿!”
倆人話落,随即忽視一眼,心照不宣,特麽的誰信誰傻*逼!
不提兩位老司機在底下勾心鬥角。單說真正的童男子汪寶強。正在樓上極度恐慌。
既然是嫖*妓嘛,那當然得脫衣服,而且要脫光。安靜在這場戲裏,有個裸*露上身的鏡頭,汪寶強雖不用露JJ,但他害怕啊,活了十八年就看過和尚洗澡,可沒碰過女人。
不過呢,他怕歸怕,卻絕對聽話。導演說什麽就是什麽。
至于安靜,更不用擔心,完全沒負擔,唯一的要求就是清場。李揚也尊重她的意見,隻留攝影師在裏面。
其實她倒沒那麽大覺悟,爲藝術獻身之類的,這姑娘特簡單,她就是想紅。
特别是對一個掙紮在最底層的小演員來說,《盲井》是她僅有的機會,哪怕拍攝條件跟豬窩一樣,哪怕得脫光衣服露出胸部,她都願意試試。
話說這家洗頭房,可不是假的,是真有小姐。李揚的交際能力簡直碉堡,成功說服幾位姑娘加盟做臨演,且不用花一毛錢。
一樓是個小廳,門口擺着長沙發,小姐沒客的時候就坐哪兒歇着。二樓則是用木闆隔成一間間的小屋子,挂着布簾,再架張破床,略作裝飾……簡稱炮房。
劉永紅扛着攝影機躲在角落,李揚自己打闆,拍了下巴掌,道:
“開始!”
就見汪寶強光着膀子,穿着條淺黃色的襯褲,弱弱的坐在床上。
安靜則化着濃妝,正往手心裏擦按摩膏,笑道:“把襯褲脫了,不脫褲子咋按摩啊,你沒按過摩啊?”
說着,她一屁股搭在床邊,拽着那條襯褲就往下褪,邊褪邊安慰:“别緊張,别緊張。”
汪寶強的身子蜷成了一隻蝦米,雙手死死捂着裆部,一聲不吭。
“噫,這腳真臭!”
安靜又給他脫掉襪子,輕輕把他按倒,便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笑道:“來,躺着,躺好啊。”
“我叫小紅,你幾歲了?”
“問你話咧,你十幾了?”
“……”
那小子根本不用演,妥妥的真實反應,傻不愣登的眯着小眼睛,看她一顆顆的解開扣子。
安靜的皮膚很白,瘦,卻不顯得幹柴,把上衣一撥拉,露出渾圓的膀子和嫩嫩的胸脯肉。
汪寶強蹭地就坐了起來,急慌慌的往後退,直縮到牆角,跟要被**了一樣,醜受醜受的。
到此刻,他尚能控制,可看到安靜又把胸*罩一解,兩顆白皙挺翹的乳*房,就那麽活生生的在眼前顫動。
這貨再也受不了,随手抓起一件運動服,弓着腰就跑下了樓。
“……”
剩下那仨人完全石化,不曉得咋回事,半響才反應過來,李揚率先追了下去。
而外邊,褚青正跟汪雙寶扯皮,忽聽到裏面一陣亂響,也急忙跑了進去,結果一瞅那情景,立馬就驚奇了。
卧槽!拍個戲怎麽還拍出裸*奔來了?
“大,大哥!”
露着兩條小細腿,下半身圍着件運動服,勉強遮住内*褲的汪寶強,見了他就跟見了親人一樣,猛地撲過來,滿臉委屈。
“咋了這是?”
他吓了一跳,趕緊把外套脫下來給丫披上。
“我,我沒臉見人了,大哥……”那小子扁着嘴,帶着哭腔道。
李揚和劉永紅跟在後面,一臉的不忍直視,店裏的姑娘們則擠在沙發上,憋着笑看好戲。
“你到底咋了?”
“我,我,反正我沒臉見人了!”汪寶強繼續哭訴。
“呃……”
褚青撓撓頭,覺着跟這貨說不明白,隻好先把他攆上樓,轉頭又問李揚:“怎麽回事?”
對方也是苦逼相,小聲道:“根本沒事,就是小孩看到女人,就那個,那個了……”
“哪個了?”
褚青比較蒙圈,方要追問,忽然靈光一現,猛地拍了下巴掌:
硬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