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着這個特黃,弄青梅也就罷了,還得繞着床弄,繞着床也就罷了,還要騎個竹馬……
啧啧,簡直喪心病狂!
褚青有時候也會瞎琢磨,跟範小爺這種情況,算不算青梅竹馬。結果想着想着自己都一身雞皮疙瘩,拉倒,青梅竹馬這個詞,跟他們完全是兩種畫風。
不過,他看了看跟前這倆孩子……
“你們倆,過來!”褚青招了下手,另一隻手還夾着煙,演技爆發,十足的癟三樣。
那男生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一跨步,擋在女生身前,緊張問:“你誰啊?你要幹嘛?”
女生躲在後面,不自覺的揪着他肩膀的衣服,看了看對面那貨,有點疑惑:“他好像是演柳青的那個。”
“那是誰啊?”男生迷茫,對這種男性角色絲毫無感。
褚青咧咧嘴,站起身,足足比他高一個頭,慢慢走過去。男生就覺着一股莫大的壓力撲面而來,手都在抖,道:“你不要過來哦,你再過來我報警!”
報個毛線?哥是在幫你啊,沒看那姑娘都要抱上你了。
他正要再耍幾句嘴炮,深層次助攻,就覺得身後有人走近,接着後腦勺一股風扇過來,感受了下那人的味道,撇撇嘴,沒躲。
“啪!”範小爺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道:“你有病啊!不在裏面呆着,擱這吓唬小孩玩?”
褚青很委屈,演的正開心呢,就被打斷,悶悶道:“我沒吓唬。”
“那你在幹啥?”
“我幫忙呢。”
他現在可學壞了,撒起慌臉都不紅。
跟着把那兩隻可憐蟲的遭遇簡單一說,範小爺比他還熱心腸。麻溜的翻了翻包,掏出幾張人民币,問:“我都花光了,你手裏還有沒?”
褚青摸摸兜,搖了搖頭,頓了兩秒鍾,忽道:“心茹肯定有。”
“哎對!”丫頭眼睛一亮,扭頭對那兩隻道:“你們等會啊,别害怕,他跟你們鬧着玩呢。這,這還算個好人。”
褚青看她跑進店裏,翻了個白眼,有你這麽埋汰自己男朋友的麽?
那男生仍然沒敢放松,緊緊護着女生,神經兮兮的樣子。
三分鍾後,範小爺出來了,手裏攥着幾張新台币,直接跑到他們跟前。
“給!趕緊去買車票回家。”
倆小孩都沒敢接。搞不懂這對情侶的腦洞爲毛開得完全不一樣。
“拿着啊!”範小爺又把錢送了送。
男生終究要大膽一點,也認出了她,猶豫着接過錢,道:“謝謝範小姐。”
丫頭噗哧一樂。道:“裝什麽大人啊,叫姐就得了,還小姐。哎你幾歲了?”
“十六歲。”他道。
“我也十六歲!”女生從他背後探頭道。
“這麽大點以後别自個出門啊,還帶着女朋友。讓家裏多擔心……”範小爺也不過十八歲,難得能碰見比自己還小的,頓時猛找成就感。逮住一通訓。
那兩隻老老實實的聽着,對“女朋友”這種敏感詞都沒啥反應,就覺得金鎖姐姐人真是超好,超親切。相比之下,另一個貨就超爛,超讨厭,如此鮮明的人品差距,居然還是對情侶,根本接受不能。
褚青也極其配合,好死不死的來了一嗓子:“這可是借你們的,以後記着還!”
範小爺回頭瞪了他一眼,道:“甭聽他的,行了快走。”
男生正是火熱的年紀,不願服輸,大聲沖褚青喊道:“我叫陳伯霖,我一定會還你錢的!”
女生比他還倔強幾分,跟着大聲喊:“我叫桂倫鎂,我也一定會還你錢的!”
她話音剛落,陳小霖就扭頭,不滿道:“喂!你幹嘛學我說話?”
桂小鎂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錢,道:“我才沒學你說話,這錢是兵兵姐借我的,給我!”
陳小霖馬上又搶回去,滿臉的不可理喻,道:“你不要不講理哦!明明是兵兵姐借我的!”
“喂!你這個死豬頭!你有票還搶我的錢?”
“我警告你哦,不要叫我死豬頭,你這個男人婆!”
“死豬頭!死豬頭!”
“男人婆!男人婆!”
“……”
倆人忽然就吵個沒完,範小爺直接看傻眼,默默回到男朋友身旁,小聲吐槽:“我咋跟看偶像劇似的?”
褚青笑道:“你造嗎?他們越醬紫越會相親相愛的哦!”
範小爺踹了他一腳,怒道:“說人話!”
女朋友打自己的時候,千萬不能躲,這是秘技。
褚青挨了一腳,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伸手幫他們攔了輛出租車,然後摟着範小爺返回店裏。
進門時,他回頭看了眼,那兩隻仍舊你推我擠的,但好歹一起上了車。
此刻夜色氤氲,迷蒙得正似花樣青春,丫瞬間覺着自己功德無量。
…………
大抵上,除了滿足一下自己的審美觀之外,此次台灣行,褚青就沒覺着還幹了什麽有意義的事兒。哦對了,他還學會了幾句當地方言:我宣你!我真的好宣你!
十幾天的行程,從台北到台中到台南,又返回台北,累的腳不沾地,各種訪問各種晚宴,最後還在瓊遙家吃了頓飯。
瓊遙奶奶對範小爺解約的事情倒沒什麽介懷,隻字未提,還鼓勵丫頭好好拍戲。其實她自己這麽大的産業,影視娛樂文化出版,堪稱一個小王國,不可能事事親爲。經紀公司跟範小爺的矛盾緣由,她甚至都未必知道詳情。
臨走前兩天,這夥人還順便參加了檔綜藝節目,叫什麽我猜我猜。張鐵霖帶着趙微林心茹,加上範小爺一起錄影。褚青有自知之明,沒那個藝能細胞,就坐在底下當觀衆。
那幾個人都很放不開,全程無比生硬。趙微就沒說過幾句話。也就丫頭傻大膽,不管有譜沒譜,張口就來。
褚青一身汗啊,生怕她說錯話,冒出個統一啥的。别的環節倒是看得挺開心,那個牙套妹這會還真是土得掉渣……
4月22号,一行人離開台灣。
這段時間感覺過得非常快,每天都經曆了很多事,見了很多人,可仔細想想。又幾乎沒有能回憶得起來的。似在水缸裏滴了滴墨汁,渲染了片刻色彩,很快就歸于清澈,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在首都機場,大家各自分别,歐陽特意拉過範小爺閑聊幾句,搞得她莫名其妙。
她本來打算買當天晚上的機票,直接飛到橫店,褚青真想拖她進衛生間好好教訓一番。也不看看自己累成什麽德行。就算你拼命工作,也得有命才行,強行把她按住,起碼休整一天再說。
“哎青子。你記個号。”
在等行李的時候,張鐵霖拿着手機過來搭話,他們都回市區。
褚青沒明白他想幹嘛,但也拿出手機。道:“您說。”
張鐵霖說了一串号碼,道:“明,嗯。後天,你打個電話,有部戲你來串一下,角兒不大,别嫌棄啊。”
“哪能呢,謝謝張老師。”褚青笑道,沒對他這種命令式的口吻感到不快。第一人家也是好意,有活還能想着你;第二自己也得還人情,那字可不是白教的。
有人可能覺得,丫也沒手把手的教,就說了幾句,這也算人情?
這種東西,沒啥标準,你覺着算,就算,你覺着不算,那也可以不搭理。幹演員這行,特别是你沒成名的時候,人家幫了忙,即便是小忙,也要記着。等你紅了,人家找回來,那就得湧泉相報,這叫口碑。
明叔也說過,早期幹了不少還人情的事,不好意思拒絕,後來搞得自己太憋,就明白過來了,一概不理,按着本心走。
褚青,還沒到那個地步。
好容易折騰到家,先把行李拎到範小爺哪,倆人往床墊子上一躺,懶懶的抻了個腰,“呵……”都呼出一口長氣。
就是個累,誰也不想動,不想說話。
躺了沒多久,就聽她手機響。
丫頭摸過一看,笑道:“我媽!”
“喂?媽……嗯,剛到家……還行,不太累。”
開頭幾句過後,她就不吭聲了,一直在聽裏面說,不停的眨眼睛。
褚青側過身,掰她的手指頭玩,很好奇通話内容。因爲每當她狂眨眼睛的時候,就是心裏在打鼓。
說了好久,才挂了電話。
“什麽事兒?”他問。
“又給我接了部戲,叫什麽《青春出動》。”範小爺把手機一扔,倒在他腿上,道:“哎呀,拍完《小李飛刀》,就得接着拍那個。”
“去哪兒啊?”
“湘南。”
褚青第一反應是鬼冢英吉,好,嚴打害死人,連個地名都不能說。
範小爺猛地又坐起來,道:“我說歐陽還閑的找我聊天呢,這戲肯定又是他們投的。”
褚青才不管誰投的,歎道:“咱倆現在一年都見不着幾回面了。”
“哪有那麽嚴重啊!”
範小爺回道,伸出小舌頭舔了下嘴唇,又眨眨眼,忽然撲上去抱住他,聲音甜的膩人,道:“領導,有兩個事兒跟您彙報一下。”
褚青打了個寒顫,稍稍推開她,道:“有事說事,咱别這麽不着調行麽?”
“第一個,”範小爺拱了拱身子,道:“我得剪頭發。”
“剪多短?”
“到這。”丫頭比了比自己的後脖子,真剪了,就是标準的齊耳短發。
褚青摸了摸她已經及腰的長發,有點可惜,還是點頭道:“嗯,同意,還有啥?”
“第二個,呃……”
丫頭忽然吞吞吐吐的,眨着大眼睛賣萌,就是不說話。
褚青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問:“第二個是啥?”
“你不許生氣啊!”
“我不生氣。”
“我好像……”範小爺看着男朋友,小聲道:“嗯,有幾場吻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