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腳下大戰正酣,數萬精銳士兵,十多萬後勤運輸人員,上萬運輸車輛和近千輛裝甲車在距離喪屍海近百公裏的位置上,占據幾十平方公裏的面積,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怪獸,若是從天空中觀察,幾十公裏的怪獸和幾百公裏的屍海就如池塘與大海一般不成比例,在池塘與大海的之間的距離上,無數喪屍和士兵絞殺在一起,爆炸的火光猶如繁星,飄蕩的硝煙仿佛烏雲,密密麻麻的喪屍遮蓋大地,一輛輛碰碰坦克在屍群中縱橫穿插,一隊隊武裝士兵緊随其後對漏掉的喪屍集中打擊,成片成片的喪屍在密集步槍的射擊中翻倒在地,不時有進化喪屍撲進士兵中間造成腥風血雨。
士兵們早已和喪屍打老了仗,再無菜鳥新兵的猶豫與恐懼,每每有S2型喪屍沖進士兵中間,不等它将恐懼擴散,周圍便有士兵大聲嘶吼将喪屍撲到在地,不管喪屍對這些剛勇的軍人如何抓咬,士兵們總是不放手,一旦失去速度,喪屍便會在第一時間被砍掉四肢變成屍棍,而受傷的士兵也不用害怕被自己人槍斃,反倒興奮的等着軍醫給他們注射要萬元一支的進化基質,其他士兵則羨慕地望着那些即将跨入精英銳士的傷員,等着自己也輪上這個機會。
沒有喊殺聲,沒有鼓勵聲,隻有坦克索索地履帶轉動聲和密集的槍聲,偶爾還有D2型喪屍憤怒的吼叫聲,戰場如開了鍋的墨汁沸騰不止,銀蒙的軍隊很勇敢,士兵們很賣力,但是人類會疲倦,坦克會耗盡油料,步槍會打空彈夾,大炮也會缺乏炮彈,而喪屍始終源源不絕,就如單薄的堤壩阻擋着源源不斷的海濤,随時都可能崩碎坍塌。
這場看不到勝利,看不到盡頭的大戰讓每一支參戰部隊都疲憊不堪,喪屍也不好過,陰山山脈已經成了死亡山脈,數千裏的範圍全都是各種瘋狂的變異植物,别說喪屍在裏面損失慘重,就連躲在永備工事裏阻擊喪屍的精銳第一師也呆不下去,全都被無邊無際的植物給驅趕,蔓延的植物已經成了生物災難,大片大片的綠色将一片片荒蕪的山頭覆蓋,山頭之下是數以百萬計的喪屍殘骸,隻有血戰團最精銳的小隊還在裏面堅守,監管者那隻能吸引喪屍海沖入陰山的那隻Z3喪屍。
十多天的絞殺戰至少滅掉了兩百多萬喪屍,陰山山脈也同樣覆沒了兩百多萬喪屍,加上之前在HHHT滅掉的數百萬喪屍,銀蒙的軍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從軍隊成立,前前後後消滅的喪屍已超過一千五百萬,但是這場勝利的代價也是極大的,接近二十萬士兵與後勤人員與喪屍對戰,每天消耗的糧食至少三百噸,其他物資更是海了去了,油料,彈藥,醫療物品,槍支零件,武器設備,以及各種隻有想不到沒有少不了的各種用具,這些消耗猶如大山砸在銀蒙軍區百多萬平民身上,爲了支援前線,複興銀行日夜的開動印鈔機,印刷出嶄新的複興币發給平民們作爲獎金和酬勞,讓他們用最大的能力爲前線輸血,而平民們得到了成百上千的複興币卻不能買到任何一點多餘的物資和消耗品,所有物資和材料都被軍隊采購,拿在手中就像一堆廢紙,要不是每天都有電視台播放的前線戰況,恐怕銀蒙早已經亂套,銀蒙衙門也頻頻出現在電視上,大聲爲平民們鼓勁兒,鼓勵他們發揮一不怕苦,二還是不怕苦的精神,樹立一個個戰場上的英雄,戰場下的勞模來維持衆人的決心,要不是後方最大限度的保證穩定,恐怕這場連續兩個多月的大戰已打不下去了,喪屍依舊無邊無際,至少還有一千五百多萬,後方的兵工廠雖然每天能複裝上百萬的子彈,可原材料的缺乏已經到了最危險的地步。
就在戰場最前線,呂小布正在大發雷霆,将一個個連營長罵的狗血淋頭:“你們這群蠢豬,腦子都長在了屁骨上麽,出發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油料不多,必須省着點用,消滅喪屍的主力是步兵,是騎兵,不是你們這些開着半吊子碰碰坦克的裝甲兵,你們是圍牆,保護步兵的圍牆,你們自己看看,步兵傷亡多少?整整三百七十九人,其中戰死兩百五十八人,你們對得起他們麽?你們殺死再多的喪屍,他們能活過來麽……”
呂小布的大罵讓每一個軍官都默認不語,今天出擊之前呂小布就交代過,柴油缺乏,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樣在屍群中橫沖直撞,他們的作用是給步兵當做鋼鐵圍牆,由步兵站在裝甲車後面狙殺喪屍,可一旦上了戰場,總有些人腦子發熱,或者說他們在無數喪屍包圍中恐懼,隻想将前面的喪屍全部撞開碾死,當第一輛坦克動了之後,接二連三的有坦克緊随其後,到後來整齊的鋼鐵圍牆瞬間破碎,雖然無數喪屍被碾壓成肉泥,但是更多的喪屍通過坦克之間的缺口沖到身後的步兵面前,即使步兵的戰鬥素質不低,也擋不住無數喪屍的沖擊,幸好許皓帶着三千民重裝騎兵沖進屍群,要不然天知道會有多少傷亡。
“都怪後勤,要是他們能夠保證油料,壓根兒就用不着步兵,就我們裝甲師就能将喪屍殺光……”一個低着頭很不甘心的營帳突然冒出了這具有着遷怒意思的怪話,讓呂小布驟然轉頭,盯着這個滿腦子肌肉的家夥,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今天第一個動的就是你,我還沒收拾你,你倒是先蹦了出來,來人,給我壓下去收監,等戰役結束轉交給軍事法庭。”
所有軍官全都面無人色,一旦被軍事法庭審判,先不說這營長可能面臨坐牢的風險,就算最輕處罰他的前途也毀了,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哪一個軍官不是從血海中殺出來的?一旦失去他們的職位,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他們的家人都是巨大的打擊。
“不準求情,要不是除了臨陣脫逃可以槍斃,其他罪行都必須審判,我現在都想殺了他?兩百多人死傷的代價我付不起責,你們誰能?”呂小布緊接一聲大吼,讓其他人閉嘴,隻有那個營長在衛兵的拖拽着,失魂落魄地盯着自己在地面拖行的雙腿。
“指揮官,請容我說一句,不是我們不按照規定執行,而是坦克需要速度,今天我們有二十七輛坦克被D3喪屍摧毀,留在原地隻會損失慘重,後面的步兵能安全,難道我們就該白白去死……”一個年輕的軍官肉忍不住站起身用悲憤的神情注視着呂小布哀聲叫屈,一雙大眼滾下顆顆淚水,委屈的不行,其他人都憐憫地望着他,這個年輕營長屬下的三十六輛坦克恰好撞到了D3強攻群上,瞬間損失了三輛,爲了拖住D3群,他不得不讓剩下的坦克去阻擊喪屍,爲後面的進化者騰出時間,到最後,他和臨近的兩個坦克營一共損失了二十七輛坦克,而其中二十輛都是他的,一個營被打成了一個連,兩個連的裝甲兵無一存活。
“住嘴,你們是軍人,不是商人,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前些天的戰鬥你們是主角,殺敵無數,今天淪爲配角,看别人殺敵就不舒服,我不需要裏理由,我隻需要服從,不想不服從就給我脫了軍裝滾蛋,我用不起鼻孔朝天的大爺……”呂小布再次暴喝,卻沒有去找之前軍官的麻煩,天色已經正午時分,毒辣的日頭讓在場每一個人大汗淋淋,也不知道他們是被曬的,還是被吓得,唯有呂小布的副手,從溫泉基地就跟着他的老隊員陳鶴說道:“指揮官說的不錯,這段時間隊伍裏一直都彌漫着目空無人的驕傲氣息,裝甲兵不管到哪兒看人都是斜的,動不動和其他隊伍打架鬥毆,爲了一點點補給延遲鬧翻了軍需處,你們都以爲自己是英雄,都認爲其他兵種是雞肋,我告訴你們,趙俊部長已經發了訓斥令,要對我們進行整頓,要不是指揮官攔下來,你們還能坐在這裏聽我們發牢騷麽?”
陳鶴讓其他人驚懼起來,一副躲閃神情不敢再去與呂小布對視,呂小布和陳鶴等人是從湖北空降過來的高管,他們并不服氣,但是趙俊是銀蒙軍隊的元老和奠基者之一,沒有人敢反對,也沒有人敢質疑,一時間氣憤變得微秒起來,倒是另外一個銀蒙軍系出身的軍官小聲說道:“都怪金星那個王八蛋,他的飛艇部隊始終不出動,我們沒日沒夜的給他抓喪屍搞蝕源,全都白瞎了,十幾噸蝕源至少能滅掉幾十萬喪屍,隻要有兩艘飛艇待命,我們就不會這麽狼狽……”
軍官的話讓呂小布有些尴尬,眼神閃爍似乎在隐藏着什麽,清了清喪屍準備繼續開會,突然傳來金星的大聲叫喊:“出來了,做出來了,呂指揮官,我按照你的吩咐做出來了,十二噸蝕源啊……”
遠處金星正坐在一輛軍車上向這邊叫喊,所有的軍官刷地扭頭望着臉色微紅的呂小布,幸好在這段時間風吹日曬,讓他的白臉變成了黑臉,還不至于讓别人看出他的尴尬,揮手對軍官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爲今天的戰鬥總結,所有人必須拿出五千字以上的戰鬥報告……”呂小布布置的作業打消了在場軍官刨根問底的心思,哀聲一片,除了幾個文科出聲的軍官之外,沒有人對他們寫出五千字的廢話抱有任何信心。
“做出來了,你看,這是HX-蝕源榴彈,這是HX-蝕源空爆迫擊炮彈,以後我們還能做出蝕源炮彈和蝕源手榴彈……”
金星不知道自己差點讓呂小布丢臉,打開手中的金屬箱子露出一大一小兩枚炮彈,小的是三十五毫米榴彈發射器使用的榴彈,大的帶有尾翼的迫擊炮彈,這兩枚炮彈外表粗糙,細看又和部隊中使用的炮彈有所不同,看到這兩枚鑲嵌在泡沫中的彈藥,呂小布的臉色漲紅,雙眼閃耀着灼灼光澤,粗糙的大手小心的撫摸在炮彈上猶如撫摸處子的肌膚,那癡迷的神情讓人惡寒。
“已經試驗過,完全行得通,發射之後會觸發内置平衡舵,在喪屍頭頂兩米高度斷開保險,濺射裝有蝕源的玻璃珠子,這些玻璃珠子會在彈藥空爆的時候震碎,形成蝕源雨,濺射範圍在一百五十米左右,當然,隻有迫擊炮彈才能做到,三十五毫米榴彈裏隻有一枚蝕源玻璃瓶,炸碎之後會随氣浪擴散,能夠籠罩十六米的範圍,如果量産,我們每天能生産五十枚迫擊炮炮彈和三百枚蝕源榴彈……”
金星的講述讓呂小布笑彎了眼睛,這是他呂小布的武器,是用他的構想制造的武器,一直以來呂小布都覺得蝕源并沒有得到發揮,每次使用都很粗糙,上次集中轟炸,差不多有近半蝕源陶罐扔在重疊或者空白地區,不能做到均勻分布,而這東西的威力又太大,一不小心會随風擴散,單兵掌握不是很容易,最關鍵的是,就算單兵扔出去,玻璃瓶也比不定會碎裂,恰好坦克車缺乏有效的武器,他便設想讓人站在坦克裏,用榴彈發射器選擇性的向喪屍密集處發射,這樣就能構成一大網,将面前的喪屍消滅,沒想到,他托付給金星的工作這麽快就完成了。
“好,很好,有了這東西,我們消滅喪屍就不用再靠柴油和人命了,你趕緊通報趙俊和石原野,讓他們制定出完善的計劃,争取在下個月之前消滅所有的陰山喪屍,徹底解決這個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