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尤裏歡叫地學着狼嚎，他爲自己的兩次驚吓報了仇，整個導彈防禦陣地被炸開，裏面不管有多少人都活不下來，正在興奮中，身後的黃泉大聲咒罵的撲上來将尤裏推撞到面前的儀表上。
尤裏整個人趴在操作杆上，讓飛機快速墜落，接着一連蹿的槍炮聲隐隐傳進機艙，長長的光鏈擦則機頭射到遍布灌木的山嶺，頓時，凡是被光鏈散開的光點所擊中的地段全都爆炸起來，無數枯枝草葉與蹦碎的石頭此起彼伏的炸起散開。
直升機還在墜落，下方爆炸的山嶺離他們越來越近，黃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緊緊靠着椅背，不由自主地發出驚恐的嚎叫，突然，他身側的機窗防彈玻璃一下子炸開，蹦碎的玻璃碎片在機艙内反彈，在各種儀表上撞出無數火花，前方的尤裏一聲慘叫，隻見他頸子上插着手指寬的玻璃碎片，殷紅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嘩嘩”地風聲從破碎的窗口湧進，将黃泉的頭發吹得招搖飄蕩，烈烈地火焰在機窗上燃燒，火頭不時湧進機艙燒燎着他的頭發，青煙四起，蛋白質焦臭的味道在下一刻被湧進來的空氣帶了出去，随後濃煙滾滾地灌進機艙，黃泉再也看不見前面的尤裏是死是活。
“法克鱿……”
前面的尤裏突然罵出來，接着一連蹿混着英文的俄語在他嘴裏連珠炮似的吼出，飛機依舊在墜落，黃泉完全放棄了希望，死死地靠着椅背閉上雙眼，忍受腮幫子被玻璃随便劃開的痛處。
身體下首的直升機卻猛地一抖，不再繼續墜落，而是開始偏移，讓黃泉的身子歪倒破裂的機窗那兒，烈烈地火焰還在燃燒，滾滾的濃煙繼續灌進機艙，這下黃泉整個頭部都被這濃煙籠罩，感覺似被煙火熏烤的熏肉。
槍炮聲通過破裂的窗口更加響亮，黃泉一把撐住艙壁上将自己推開，離開讓他窒息的濃煙，還沒等他喘氣兒，所有的濃煙突然旋轉起來，順着破開的裂口回流，接着機艙裏仿佛成了真空，黃泉已經感覺不到空氣的尋在，隻有身體下首的飛機在不斷地劇烈搖擺。
“呼呼呼……”
帶上頭盔，挂上氧氣罩的黃泉終于從茫然的負面狀态中擺脫出來，睜着酸澀麻脹的雙眼打量機艙，飛機正在高速旋轉，一道道火鏈在機艙之外一閃而過，前面的尤裏反倒安靜了，隻是熟練操作飛機規避緊追他們的彈雨。
機艙内閃爍的紅色警報逐漸減弱，角落裏伸出各種古怪的機械手臂對準破裂的機窗噴灑白色的泡沫物質，這些東西大多都被吸到窗外，剩下的卻粘黏到缺口附近快速凝固，短短十幾秒鍾，機艙之内便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流的存在。
“香奈兒，告訴尤裏，讓他趕緊向我們控制的防空陣地飛，所有的防空陣地一級準備，擊毀叛亂着……”
黃泉從恍惚狀态中清醒之後，立即對香奈兒下令，接着香奈兒用英語與尤裏溝通，就在黃泉準備等着飛機回到安全地帶時，卻聽到香奈兒驚慌的說道：“尤裏他不說話，除了呼吸聲我什麽都聽不見……”
黃泉猛地擡頭看向尤裏，隻見是尤裏脖子上散開一片殷紅，血水湧泉似的流淌，黃泉知道尤裏出了事兒，他們正在天上，身後有新紀元控制的送葬者追殺，飛機之前被擊中，尤裏此刻正用處所有精力操作飛機，根本沒有任何心思去回答。
黃泉趕緊從口袋中掏出錫紙包，取出裏面留作不時之需的保命丹彈起身，将尤裏的氧氣罩子取下，摸索着喂到他的嘴裏，等尤裏咬住保命丹後，他才看到手心裏全是尤裏嘴角上噴出的血沫子。
飛機依舊在天空搖曳，黃泉在顫動中處理尤裏的傷口，卻聽到尤裏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扭轉機頭，主動迎向身後的直升機，将黃泉甩回了座位上。
當哪架準備逃跑的飛機落入黃泉眼中，頓時興奮的嚎叫起來，他想起除了身體下首的夜莺保持全部裝備之外，其他的直升機隻有在出任務的時候才會備裝武器，對方的直升機沒有什麽火箭彈和雲爆彈，隻有250發的機關炮彈和一枚不借助專業設備取不出來的智能炸彈，若是對方打空了機關炮彈，就成了沒牙的老虎，等着被他們揉捏。
尤裏之前并沒有執行黃泉的命令，他早就知道其他的飛機是什麽狀況，也知道後面隻有機關炮作爲武器，他強忍着傷痛就是等待這一刻，等那架飛機再也不能噴出光點後，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在瞬間對換。
前方直升機做了幾個笨拙的戰術動作并沒有擺開尤裏的逼近，尤裏已經用火箭彈将那架飛機鎖定，若是想要擊落，他完全可以辦到，可他不想這麽便宜那幫小偷，他要拿回飛機。
機關炮在機腹下震響，一枚枚光點擦着那架飛機，逼迫它不斷地修正航道，按照尤裏的想法飛行，新紀元不管怎麽搖曳，也不能擺脫越來越近的光點，呆在飛機中飛行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安全感，就像之前的黃泉，在地面不管多麽強勢，到了天上，也得聽天由命。
所以那架直升機裏的進化者也是一樣，明明知道尤裏戲弄他，想要讓他迫降，他還是不得不按照尤裏的意願去做，隻因他們身不由己，沒到最後關頭，是不願機關炮射中自己的。
兩架直升機相互追逐，在寬闊的戰場上飛翔，兩架直升機都如深海鲨魚，在天空快速掠過，時高時低的在天空來回穿梭，不時貼着喪屍頭頂飛過，一顆顆如疾光電影般快捷的炮彈擦着前方飛機的機身，将一群群喪屍撕碎，每一顆炮彈就是一隻鐵犁，在喪屍群中鑿出一條條十餘米的空白。
屍群中數量不少的D2喪屍一起向天空怒吼，抓起身邊的普通喪屍接二連三地扔向空中，飛機的速度絕快，扔起的喪屍百分之一百砸不到飛機，反而在屍群中驚起一片騷亂。
眼看飛機就要飛到喪屍中心點，要不了多上時間，就會離開基地，尤裏也感覺到自己的神智越來越昏沉，不由地按下了連射鍵，炮彈在機頭方向連成猩紅的火線，火線的盡頭接二連三的擊中前方飛機的外殼兒。
隻見新紀元操縱的飛機冒起濃煙，機身上也燃氣火焰，飛行也沒有剛才那般穩健，成波浪線條般在屍群上方飛行，在飛機之下，無數喪屍被殃及池魚，一片片喪屍如被鐮刀割到的麥穗倒下，不時有喪屍被炮彈炸的粉碎，形成泥點似的黑幕。
突然，一道無形的音波刺透長空，幾百米之外的飛機仿佛一下撞到了空氣牆上，往下墜落，墜落的時間不長，在堪堪離喪屍十餘米的高度搖擺着成螺旋狀向上爬升，尤裏也被這高頻音炸的頭疼，正要轉向離開。
“快……到哪裏……扔炸彈……”
黃泉一把抓住尤裏的肩膀，激動地指着前方直升機盤旋的地方，在哪裏，他看到了不少高出其他喪屍一大截的D2喪屍和D3喪屍，這些喪屍站在直升機之下，意外的被黃泉鎖定，若是換個角度或者時間，他們不一定再能找出來，毫無疑問，Z型喪屍終于将自己暴露出來。
就在黃泉命令尤裏過去毀滅Z型喪屍的時候，突然從直升機下方彈起一隻小巧的黑色喪屍，這隻喪屍如跳蚤一般，彈起三十多米高，一下攀爬到了飛機光淨的外殼上，也沒見那東西有什麽動作，幾塊結實的外層裝甲闆相續脫落，轉眼間，那隻喪屍就消失在了機身上破洞裏。
一直沒出聲的尤裏突然尖叫起來，他看到最不可思議的一幕，送葬者直升機的外殼剛硬無比，就算一般的12.7毫米子彈也隻能勉強擊穿，在三百米的距離，小口徑步槍根本無能爲力，可在他眼前，飛機的外殼居然被一隻喪屍給切割開來。
尤裏不自覺的拉起直升機，不在射擊，隻顧向上爬升，而前方的直升機在爬上了三百米之後，驟然失去了平衡開始反轉，那隻黑色的喪屍撞破了機窗，輕巧地跳下飛機，還沒等它下墜，這隻喪屍竟然展開了四肢向黃泉的飛機飛來。
黃泉的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會飛的喪屍，他沒有看到喪屍的翅膀，倒是看到喪屍四肢之間皮膜般的東西，就像鼯鼠長的那種，喪屍搖搖擺擺地向飛機沖過來，速度不快不慢。
新紀元的飛機則像失去無線指引的遙控飛機，翻過幾個跟頭重重地栽倒喪屍海中間翻滾，連接将十多隻喪屍一起撞飛，而那隻喪屍則飛翔一段距離之後顯得無力，開始墜落，黃泉和尤裏出了一口長氣，沒想到那隻喪屍突然吼出高頻音，高頻音凝而不散，讓他們剩下完好的防彈玻璃同時炸裂，形成一顆顆結晶體似的磨砂平闆。
兩人同時慘叫，鼻子一起噴出鮮血，嘩啦一聲，顆粒狀的結晶在機窗上碎開，直升機頓時四面透風，呼呼地大風灌進來往他們的衣領鑽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