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強這麽做是不得已而爲之,他敢肯定,窺探着絕對職業狙擊手,在這片密林中,到處都是密集的植被,稍微多看一會兒便會眼花,讓他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一梭子彈射空,張小強正在更換彈夾,一聲爲不可擦的呼嘯向他閃過來,張小強的眼睛一直掃視着四周,呼嘯聲讓他自動進入了動态視覺,尖頭子彈正飛向他手中的步槍,張小強手中的步槍微微偏轉,讓過子彈,向子彈飛來方向飛快的打出點射,同時發出大喝,提醒對方,他已經發現。
射出子彈的窺探着沒有想到要他的命,目标也隻是他手中的步槍,張小強沒有下死手,子彈在五百米之外的一處草窩子周圍濺起無數草屑。
下一刻,無數草葉翻飛,矯捷地身影在草叢中滾動,還沒有等他滾到不遠處的巨石後面,手中纏滿雜色布條的SV-99脫手而出,這個全身上下都被僞裝網披挂的家夥沒有任何停頓,繼續向大石頭滾去,眼看就要滾進石頭後面,幾顆子彈在石頭上炸出無數碎石子,碎石子将他臉頰劃破,鮮血淋淋的臉頰上,一雙驚恐的眼睛注視着張小強走過來的方向,卻是不敢再動彈一下。
張小強第一次解除了他的武裝,第二次給了他警告,他知道,張小強想要殺他輕而易舉,等到張小強走到他身前,他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全副武裝的亞洲人,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說點什麽。
張小強望着這個将全身隐藏在僞裝網裏的狙擊手,腳尖一挑,地上的狙擊步槍彈起落進手中,拿着步槍,張小強沖他做了一個起來的手勢。
狙擊手的年紀不大,典型的俄羅斯人相貌,望着這個最多隻有二十歲的俄羅斯狙擊手,張小強再次頭疼,他依舊不會俄語,更本不知道說什麽好,将狙擊步槍扔到了那人的身上,做出讓那人帶路的姿勢。
身體語言有時能最直接的表達一些東西,狙擊手接過步槍,便稍微放下警惕心,不過他沒有帶路,沖張小強說了一句俄語,似乎在問張小強的來意,張小強攤開雙手聳肩,表示聽不懂,自顧自的掏出香煙點上,用腳尖在地上劃出五星紅旗的圖案,那個狙擊手頓時明白了張小強的身份。
友善的沖張小強笑了笑,讨要香煙,一包香煙到手,狙擊手帶着張小強轉身向山頭走去,嘴裏嘀嘀咕咕的說着話,張小強怎麽也聽不懂,隻能抽着香煙點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點頭是爲什麽。
走了沒多遠,狙擊手突然沖四周大聲喊着什麽,陸陸續續有狙擊手現身走了過來,好奇的盯着張小強身上的裝備,對他的G36步槍與MP7沖鋒槍很好奇。
香煙什麽的,大家都喜歡,打過招呼,其中一個人拿出一小瓶果醬與半個面包,要和張小強換香煙,張小強拉開背包,拿出一條撕開,幹脆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包,頓時讓他們歡呼起來,紛紛将身上的黃金,珠寶,還有各種精緻的小玩意兒塞到了張小強手裏,讓他哭笑不得,這東西他拿着有毛用?
越過狙擊陣地,到了一處山隘下方,在小路的盡頭,狙擊手撩開了擋路的蔓藤,露出鏽迹斑斑的鐵栅欄門,沖裏面喊了幾聲,鐵門卡擦一聲便從裏面打開。
張小強很不理解俄國人的思維方式,怎麽這麽輕易讓一個全副武裝的外人進入他們的基地?帶路的年輕狙擊手拿出一根香煙沖張小強說了句話,張小強以爲他還要香煙,又給了他兩包,狙擊手接過一包,還給他一包,撕開後,給了開門人一支香煙。
随後香煙就成了張小強的通行證,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對張小強這個外人都視而不見,張小強沿着幽暗的通道,跟着狙擊手向工事内部走去,走在工事中,他感歎着俄國人的大手筆,這裏的工事簡直就是人類史上的奇迹,兩米多高的拱形通道蔓延漫長,通道内部陰暗潮濕,牆面斑駁,藓苔是這裏最多的東西。
張小強跟着狙擊手走過的腳步聲,在錯綜複雜的通道回響,通道内部不時能看到一根根粗大的鏽鐵管,也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最多的是轉角處的射擊孔,通道在山腹之中,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氣悶,牆面都是混凝土澆築,頭頂上有燈光照明,讓他不由的暗自贊賞,這裏實在是個好地方。
當他們更加深入,便來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要塞的核心區域,這裏離山頂并不遠,一排排射擊孔外,是碧藍的海面與山林,光線變得亮堂起來,來往的行人也多了起來,除了軍人,平民也不少,不過,這裏的人都不喜歡打理自己,各個蓬頭垢面。
張小強發現,相比外面的城市,這裏顯得生機勃勃,一個個光着身子的小孩子在通道中奔跑打鬧,每個小家夥臉上都很髒,頭發都是中長發,很長時間沒有修建打理,顯得髒兮兮的,要不是他們都沒有穿衣服,張小強還真不知道怎麽辨别他們的性别。
此外,張小強還發現,這裏的除了士兵之外,平民基本上沒有三十歲以上的,大多數男女都是二十多歲左右,同時,這裏的孕婦要比外面的少不少,張小強在外面看到的幸存者中間,孕婦的數量幾乎占到了女人的一半。
張小強不知道,這是鑲嵌在人體基因鏈中的一種本能,當一個種群的數量達到滅絕的臨界點,他們會下意識的生育下一代,不管他們的主觀思想是多麽不願,總會以各種原因讓族群中的母系懷孕。
相比外面,要塞之内的生存壓力沒有外面的大,自然也不會像外面那樣,此外,張小強還發現,這裏有自己的階層,軍人的身份最高,普通男性其次,女人再次之,孩子并不是他們的瑰寶,喝斥打罵時有發生,挨了打罵的孩子也不敢聲張,哪怕他們的母親就在一邊。
張小強的出現沒有引起平民們的圍觀與好奇,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兒,看到那些孩子,張小強掏出一把牛肉粒準備撒出去,卻被狙擊手阻止,狙擊手指着一些轉角陰暗處蹲在一起聊天的男人,搖了搖頭。
張小強明白狙擊手的意思,這些物資給了這些孩子,也不一定能吃到他們的嘴裏,反倒可能挨上一頓打,在這裏,一個人的價值是他能創造的價值,孩子不能創造任何價值,自然地位最低,死掉幾個也不會引起誰的注意,這是一種淘汰,等到這些孩子長大成人,他們才會得到自己的身份與認可。
走過居民區,他們又開始順着樓梯向下方走去,一層接着一層,在這裏,張小強看到各種古怪的機械設備,很多東西都鏽蝕不堪,甚至還看到不少長長的炮管,顯然這些都是以前拆卸下來的武器。
最後他們到了真正的核心區域,已經有人站崗放哨,到了這裏,香煙攻勢失去作用,狙擊手向張小強做了等的手勢,對兩個嚴肅的哨兵打了一個招呼,便向裏面走去。
靠在牆壁上等待的張小強,知道狙擊手去找這個要塞的最高長官通報,并不是很着急,安心地等待着,這裏是海參崴,靠近華國的邊界城市,接觸的最多的便是來自華國的商人,相信找到幾個會說華國話的并不困難。
對面的兩個衛兵将自己收拾的很幹淨,臉色也不錯,相比外面的平民,膚色更加紅潤,年輕的臉上充滿對張小強的警戒與敵意,槍支還背在他們的肩膀上,手指卻将槍帶拽的死死的,仿佛一不對勁就會撤下步槍射擊。
對着兩個士兵的敵意,若是在以前,張小強絕對不會爽,但是經曆了新紀元胡亂開火,他淡定了,沖兩個士兵微微一笑,将肩膀上的步槍卸下,剛剛落到手中,兩支槍口便标準了他,兩聲槍栓響動,對方已經上了膛。
張小強對他們的槍口無視,自顧自的将步槍豎到牆角,掏出香煙抽了起來,指着他的槍口被收回,兩個士兵依舊嚴肅,隻不過,眼睛不再看向張小強,似乎是不想被他手中的香煙吸引,張小強叼着香煙,雙手抱胸靠在牆上,帶着笑意望着兩個士兵,嘴裏不時向他們噴出青煙,袅繞的青煙慢慢地回繞在士兵身邊,讓他們的喉嚨不自覺的蛹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