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強緊咬牙關,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他沒再去怪黃泉,一切都是他的也錯,也是變異蝦的錯,他錯在,在沙洲上紮營,而沙洲又是變異蝦晚上的娛樂場,巧合之下,張小強損失了五個人,正式隊員也有四個受到槍傷,同時損失了十多天的後勤補給。
“我們還剩下多少糧食,足夠我們吃幾天?還有……我們還剩下多少彈藥,按照昨天的戰鬥強度來看,我們還能打幾次?”
張小強現在不得不考慮後面的安排,昨天在沙洲上的一場亂戰讓他損失慘重,唯一的收獲隻是面前那條學鴕鳥的變異水蛇,他甚至有了先返回湖心島,重新補充物資的想法。
“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帶着三天的應急補給,加上剩下的魚肉罐頭和吃剩的變異蝦,緊着點吃,我們可以支持六天以上,彈藥損耗了五分之一,其中炮彈損耗了二分之一……”
張小強聽到這裏,眼前一黑,雙眼失了焦距,五分之一的彈藥,二分之一的炮彈,這讓他怎麽去在數百萬喪屍城市去找船,怎麽去應對以後的危險,還有回去如何給張淮安一個交代?要知道張淮安可是把壓庫底的彈藥都拿了出來。
“蟑螂哥……你看,這東西我們裝到那條船上?”
一臉興奮的馬達跑了過來,沖張小強大聲詢問,将變異水蛇拖過來的,是他以前的小隊,對于他們來說,拖拽着這條巨大的變異水蛇不是苦力,而是一份榮耀,沒見别的小隊民兵們都在羨慕的望着他們麽?
張小強回過神來,望着馬達說了一聲:
“辛苦了……你們先歇會吧……”
說罷,他走到那對大便身邊,大蛇是被橫着拖拽過來的,自始至終身子沒動過,繩子穿過它的身體中部,在它身後,一條巨大的壕溝延伸出幾百米之長,青黑色鱗片沒了先時的光擇,布滿了無數黑煙和沙塵,更多的是大塊小塊的草木灰。
楊可兒跑到張小強的身邊,和他一起望着面前寬度達到三米的大便,不由得用巨大的鋼刀捅了捅,大蛇紋絲不動,一點反應也沒有,小心的看了一眼張小強的表情,見他望着大蛇發呆,邊舉起大刀,一刀背狠狠地砸在大蛇的身上,想要試試大蛇到底怕不怕疼。
隻聽一聲慘叫悶悶地自大便中部響起,大便快速的蛹動了幾下,又不在動彈,看到大蛇的窩囊樣子,張小強心中的抑郁微微消散,心中閃過一個主意……
船隊行駛在通往WH市的江面上,打頭的依舊是探索者001,運兵裝貨的船隻行駛在中間,最後的是武裝火力平台。
浩蕩的長江滾滾而下,船隊行駛在長江最中間,清澈的江水被船底劈開一朵朵浪花,天氣晴朗,天少雲而高,雲輕薄而淡,正是天高雲淡的中秋時節。
張小強站在探索者的前甲闆上,身體筆直,如一支站立的标槍,望着兩岸連綿的江岸,望着晴朗的長空,心中湧起豪情,雖然昨夜經受了挫折,他還是決定繼續前進,人是喜歡給自己找借口的,面對困難,他們總是會把困難放大,大到一定程度,他們會覺得困難無法解決,從而産生逃避,并用還有下次機會的借口來欺騙自己。
張小強原本打算回到湖心島就是一種逃避,因爲他的心亂了,無意中,他在變異水蛇的懦弱中看清了自己,現在的困難其實不算什麽,隻是因爲他有了退路,所以産生了依賴心理,沒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他自然會變得沒有自信。
從大便一樣盤在一起不敢露頭的變異水蛇身上,張小強找回了自信,也找到了自己沮喪的原因,隻是一個字,怕,怕是越想越怕的,大蛇本身的能力不差,攻防都很強,力量也不弱,卻被張小強那群普通的手下,拿着炮竹一般的武器将它吓得半死,就是因爲它害怕,對未知東西的害怕,要知道,之前随便一條變異蛇就能将變異蝦群掀起驚天巨浪。
假如大蛇不害怕,奮起反抗,張小強他們絕對不會這麽輕松的赢得勝利,要知道,張小強爲了想要找它們的弱點,已經做好了戰死數十人的準備,而現在,所有的變異水蛇都不在被張小強當回事兒,原因嘛,被鐵鏈子拴住大角,跟在武裝船後面遊動的變異大蛇就是最好的證明。
“老公啊……你說……小黑黑以後會不會聽我的話啊……我讓它去打架,它會不會上啊,它膽子怎麽小,恐怕連壯壯和二郎神都不如也……”
楊可兒站在探索者的船頂上,舉着望遠鏡看向後面漂在江面上的黑長蛇身,望着那條被她取名爲小黑黑的大蛇,悶悶不樂的向張小強發問。
“别擔心……不用它去打架,以後我們在長江上遇到别的水蛇,就把你的小黑黑拉過去,讓那些蛇知道,惹我們的下場,要是遇到别的船隻,也簡單,别人遛狗抱貓,我們就牽條怪獸,看看他們敢不敢紮刺。”
張小強無奈的對楊可兒說道,他對大水蛇也看不上眼,這東西就是一隻傻貨,隻知道吃的傻貨,什麽本事都沒有,膽子隻比針尖大一點點。
“可是……養活它就是爲了吓唬人麽?”
楊可兒有些不滿意,她作爲新新人類美少女,無敵戰士,手下的怪物也必須是無敵的,貌似,兩隻小狗整天都在混吃等死,長了幾個月,也才是半大不大的土狗模樣,而這隻細長細長的變異獸也就是樣子吓人,其他的還不如兩隻小狗。
“也不隻是這樣,先養熟,等到以後它沒了戒備心裏,我們給它下點耗子藥啥的,将它給藥死,到時候我們再扒它的皮抽它的筋,能用上的全都給用上,說不定,能做好幾十件防護服,還有,它頭上的角也不錯,剛才我用鼠王刃砍了一下,一點損傷都沒有,拔下來給你換刀。”
楊可兒聽到張小強陰測測的算盤,非但不惱,反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想了半晌,疑惑的問道:“下了藥了,那肉不是就不能吃了?要不……我們給它下麻醉藥吧……”
“嗷……”
一聲凄厲的哀号自船隊尾巴傳來,接着兩聲清脆的槍響,嚎叫聲停了下去,悄然無聲,隻看到那條巨大的水蛇漂在江面上,任有鐵鏈子牽着,随波逐流,似乎已經認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