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強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收撿四處散落的物資。
便利店外面,大雨依舊下着,整個天地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腦子裏什麽也不想,隻是機械地将各類物資一一收攏搬到一起。
雨水則不斷順着他衣服的下擺滴落在地上,裏面的衣服全濕透了,冰涼陰冷的寒意讓他渾身顫抖着。
饑餓的肚子喚醒張小強該點吃東西,他翻出一盒威化餅幹,撕開包裝,一隻蟑螂從盒子裏掉了出來,落到地上到處亂爬,他下意識的擡腳向蟑螂踩了過去。
但最終,張小強沒有踩死它,反而将它關在一個空礦泉水瓶裏,擰緊瓶蓋之後,上面則留了兩個出氣孔,蟑螂靜靜的趴在瓶底一動不動。
他沒有給它食物,隻是想知道在沒有食物情況下,它能活多久。
在這個讓人絕望的末日裏,張小強就像一個活在孤島上的落難者,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除了街上四處遊蕩的喪屍,隻有這隻蟑螂陪伴着他,孤獨,像一隻野獸,不斷在他心頭撕咬着,像一味毒藥,不停地腐蝕他的心靈。
說實話,張小強有時會想到現在的地球會不會隻剩下他一個人類,而他,是全世界的王,一個人的,王。
可這無冕榮耀的背後,卻是如墜深淵的絕望。
“如果你不能忍受孤獨,那你就學會享受孤獨吧。”
張小強莫名想起這句名言,啃着威化餅幹,盤算着現在的物資還能堅持的時間,他甚至想要趁着下雨逃離這個城市,可惜他不會開車,更不會偷車。
“走出去?”
張小強搖搖頭,打消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不知道這雨還能下幾天,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喪屍都喜歡淋雨,不知道他能去哪,他這輩子就到過武市還有他妹嫁過去的X城。
“前途渺茫啊,唉!”張小強歎息着。
一盒威化餅幹不知不覺被他吃完之後,便把化肥袋拿出,不管摟到什麽都往裏裝,最後塞了幾條香煙就已經裝的差不多,他又搬來兩件礦泉水用編織帶捆好,用鐵槍挑在肩上往家裏走去。
走出便利店之後,暴雨如注,鍍鋅水管磨在他的肩頭,火辣辣的痛感不停的侵蝕他的神經,他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家走着,也許是雨水過于冰涼刺骨,也許是身體作怪,他剛提高的身體,卻在這場暴雨中變得不堪一擊,意識變得非常模糊,路已經有些看不清楚。大雨還在下着,明明是二月的春雨,卻帶着陰冷的冰涼,從衣服的領口處灌了進來,不停地帶走他身體的熱度。
一隻腳踏入房門,另一隻腳還沒收回來,他整個人就再也堅持不住,帶着鐵槍上的物資向前栽倒在地上。
張小強趴在地上拼命的喘着粗氣,使勁的轉過身來平躺在水泥地上,望着斜上的樓梯和天花闆不停的喘息着,雨水則不斷順着衣服下擺滴落在地闆磚上,當雨水浸潤在他身體上時,陣陣灼燒之感,像無數小剛針一樣紮的皮膚火辣生疼,可依舊不能驅除冷到骨頭裏的寒氣。
張小強蜷縮着身體,不停地哆嗦着,腹中火燒一樣的饑餓感覺更是刺激着他的味蕾,讓他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進食欲望!
随即,隻見他立刻将袋子裏的物資倒了出來,各種食物、香煙、礦泉水,散落在地闆上,他跪在地上,拿起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塞到嘴裏,嚼都沒怎麽嚼一下,便一口吞到肚子裏,地上不斷飄落着各種食品包裝袋,此刻的他,完全被饑餓控制了整個思緒,唯一的想法,便是隻知道将眼前的食物吞到嘴裏。
不出片刻,地上便滿是各種破損的包裝袋,空的金屬罐頭盒。
食物慢慢減少直至完全消失,饑餓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張小強最後直接打開袋裝的大米,掏出生米就喂到嘴裏,嘎吱嘎吱的嚼着,幹燥的碎米刮着喉嚨管被吞下肚,噎的他直翻白眼,但他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隻想進食,進食,再進食,然後繼續往嘴裏喂着,
将近十多公斤的大米口袋見了底,他還未滿足,生雞蛋被敲開,蛋清,蛋黃和蛋殼一起被他嚼在嘴裏吞下,蔬菜不管是菜葉還是菜梗,都被他撕開吞掉,他像一隻被餓瘋的蝗蟲,瘋狂地吃掉他能看到的一切能吃的東西。
當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點食物後,他才慢慢恢複理智,看着滿地狼藉之後的廚房。
“這是我幹的?”
張小強呆滞着,剛剛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猶如一場夢,醒來之後卻又什麽都不記得。
足夠吃一兩個月的食物,被他在短短時間内便一掃而光,什麽味道,什麽口感全然不記得。
這麽多食物下肚,肚子一點沒變大,甚至自己感覺還沒吃飽!
“難道被雨水淋到之後,我的消化功能變異了?”
張小強百思不得其解。
但想不通他就懶得再想,這也是他最大的優點,從來不鑽牛角尖。
腳裸處傳來微微地刺癢,提醒了張小強,五天前他可是被喪屍鋒利的指甲抓出深達半寸,長有十公分長的傷口,但現在,這處傷口兩側卻緊緊咬合在一起,結出一道道深褐色的疤痕,似乎隻要輕輕一揭,那黑褐色的血伽就會自然掉落,再也找不出受傷的痕迹。
“變超人了?”張小強爲自己的愈合能力感到驚訝,難道被雨水感染後,能數十倍地增強自身的自愈速度。
“那不就是傳說中的不死身?”他胡思亂想着。
要真是這樣的話,至少自己以後都不用再害怕受傷,但一想到,這是自己整整吃掉足以讓自己堅持兩個月時間的口糧,所換來的代價,胸口便隐隐作痛。
“以後不能随便受傷了,否則一旦沒有食物的話,自己就得抱着喪屍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