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真氣運行一下,感覺怎麽樣?”
齊晨坐起來,閉上眼睛,約莫三五分鍾後,睜開眼睛,驚喜道:“許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恭喜老師了,今後再也不受這天魔氣困擾了。”牧風微微一欠身。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老師才能重獲新生。”齊晨感激的道。
“老師言重了。”
“我這些年爲了壓制天魔氣,身體損傷不小,修爲更是大跌,恐怕是再難回到巅.峰狀态了。”齊晨微微一歎。
原本他是極有希望沖擊先天的,可現在的情況,能恢複到受傷之前的境界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老師還很年輕,有機會的。”
“古武界有一個黃金四十的說法,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齊晨呵呵一笑,問道。
“學生聽說,古武修者一旦過了四十歲,精氣神和潛力都會大幅度下降,沖擊先天的可能性就越低,如果在四十歲之前有60%的希望的話,平均每年遞減百分之五,到五十歲的時候,就隻剩下10%的可能,而60歲後能沖擊先天成功的如同鳳毛棱角。”牧風道。
“沒錯,許多人都希望能夠在40歲之前沖擊先天成功,但并非每個人都能做到,事實上,一百個九段大圓滿的後天武者,能有一兩個沖擊先天成功就不錯了。”
“概率如此低?”
“你以爲呢,不過以你的資質,四十歲之前沖擊先天還是有希望的。”齊晨對牧風還是很有期望的。
畢竟牧風跟那些古武天才并不差,甚至某些方面還有過之。
“學生并無把握。”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才二十一歲,至少還有十九年,九段大圓滿對你來說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定當竭力。”
“走,老師請你喝酒,百花瓊釀,這可是老師珍藏了二十年的好酒。”身體恢複了,齊晨分外的高興。
“來,今晚,我們師生兩個,不醉不歸……”
百花瓊釀确實很好喝,一口入喉,齒頰留香,牧風不是貪杯之人,卻也喝了小半壇,半醉半醒的返回了公寓。
“别鬧,小銀,給我弄一杯冰水過來……”
一杯冰水下肚,牧風腦袋清醒了不少,這酒是好東西,但喝起來不能沒有節制,否則就成了害人的東西了。
“……”
“小銀,你說你見到了顧青衣?”小銀傳過來的信息,令牧風吃驚不已。
“在哪兒?”
“……”
牧風感覺自己有麻煩了,顧青衣居然沒走,還在學院内,可顧青衣退學離開的消息又是誰散播的呢?
還有顧青衣爲何要留在學院内,偏偏還是讓小銀給看見了?
知道小銀是他的寵物獸的人不多,不過,小銀已經在學院備過案了,它在學院内隻要不傷人,不善闖禁地,沒有人會拿他怎麽樣。
當然,能夠簽訂寵物兇獸的人畢竟是少數,而小銀又是罕見寒冰璃,一旦被歹人發現,出手搶奪的話,是極有可能發生的。
寒冰璃是兇獸,心智又是小孩子,如果将它悶在家裏,顯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牧風嚴令小銀在他活動的區域附近不超過三公裏範圍活動,就算有事兒,他也能在最快的時間内做出反應。
小銀玩耍的地方都是些比較偏僻的地方,而其他喜歡陰冷潮濕的地方,這些都不是人類喜歡的。
白起學院建在群山丘壑之中,林森茂密,山洞必不可少,而且還有學院偶爾的碰到一兩株珍貴的藥草。
這裏原來可算是一座寶山,隻不過被白起學院占了之後,人類活動多了,很多珍稀的植物和藥草都絕迹了。
思緒再三,牧風還是讓小銀帶路出來了。
顧青衣選擇的藏身之所還挺隐秘的,洞口很小,進去之後,就看到顧青衣蜷縮着躺在一些枯草上。
呼吸似有似無,時斷時續的。
以顧青衣的修爲,他都在身後,居然還沒有發現自己,這顯然能說明問題了,顧青衣怕是生命垂危了。
謹慎的牧風還是仔細觀察了一下,才俯身下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氣息微弱,不像是裝出來的。
再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額頭,滾燙無比。
“小銀!”
小銀一擡頭,呵出一口氣來,洞中的溫度頓時降下不少,牧風将顧青衣翻身過來,但見他死死的抱着懷中的戰刀,嘴唇青紫,眼眸緊閉,似有無比的痛楚。
先給顧青衣做物理降溫,掌心,腳心還有額頭用小冰塊摩.擦,
大約過了十分鍾。
顧青衣緩緩的睜開雙眸,看到自己面前的居然是牧風,露出一絲驚詫之色。
“顧青衣,怎麽回事,都說你主動退學離開學院了,爲什麽會在這裏?”牧風看他蘇醒過來,問道。
“退學,呵呵,咳咳……”顧青衣笑着笑着,眼中帶着淚花,抑制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噗!
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差點兒就噴了牧風一臉。
“你受傷了?”
“穆曉峰,沒想到在我臨死之前,見到的人會是你,真是天意呀。”顧青衣伸手一把抓住了牧風的胳膊。
“顧青衣,你傷的很重,我帶你去醫療中心……”
“不必了,他們治不好我的。”顧青衣道,“我一個快要死的人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有兩個妹妹,是雙胞胎,大的叫顧月彤,小的叫顧星彤,她們今年16歲,在第5号行星的蘭若市的第一高中讀書,她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我怕是無法再照顧她們了,黑卡裏有我這些年攢下的一些錢,夠她們讀到大學了,穆兄,煩請你幫我轉交給她們。”
“顧兄,爲何不直接轉賬?”
“不能轉賬,除了你,沒有人知道她們是我的妹妹。”顧青衣道,“我若轉賬的話,她們就會被發現了。”
“看來顧兄也是身負血海深仇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顧青衣凄然一笑,“我現在隻希望她們能夠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顧兄,你我從未有過交往,還有你的傷也是因我而起,你爲何如此信任我?”牧風問道。
“我的傷其實跟你沒有多大關系,其中緣由我怕是沒時間跟你解釋了。”顧青衣稍微喘了一口氣道,“至于爲何信任你,原因很簡單,因爲能被楚南看重的人,絕不會是一個壞人。”
“我還是送你去醫療中心……”
“不必了,我活不長了,穆兄,剛才我說的事情,拜托了。”顧青衣掙紮着坐起來,給牧風深深的一鞠躬道。
“顧兄,即便我答應你,現在我也離不開學院,這……”
“憑穆兄的才華和能力,從學院畢業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來學院已經給她們留足了高中三年的生活和學習的資金,這筆錢隻要兩年後穆兄能夠送到舍妹手中就可以了。”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就不想親自交給她們嗎?”
“不行了,沒機會了……”
“顧兄,顧兄……”
“穆兄,你,你要小心雷雄,是他讓我……”顧青衣最後一氣,用力的拽住了牧風的衣袖,在他耳邊說道。
牧風心中的懷疑終于被證實了,果真是雷雄要自己的命,顧青衣一個将死之人,臨終還把雙胞胎妹妹托付給自己,他完全沒有必要騙自己。
哎,這顧青衣也算是一個青年俊才,隻可惜死的太早了。
總不能讓顧青衣就這麽暴屍山洞,牧風想起自己托運寒冰玉床的那個大箱子,倒是可以盛斂一下,給他當一口棺材。
牧風迅速的回去,将雜物間的箱子給扛了出來。
将顧青衣連同他的戰刀一起放入箱子之中,雖然這把戰刀不錯,但牧風并不是個貪婪之人,顧青衣如此喜愛自己的戰刀,就讓它随他一起入土爲安好了。
牧風給他選了一個向陽的位置,學院的風水還是不錯的,他能長眠于此,也算是個福厚之人了。
沒有留碑,也不适合留,将來有機會,重修一個吧。
“顧兄,雖然我們認識不到一個小時,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這杯酒,我敬你!”
“這第二杯酒,謝謝你坦誠相告,你的托付我一定回替你完成,一路走好。”牧風又撒下第二杯酒。
“第三杯酒,就敬我們短暫的相識吧。”
三杯酒撒下,牧風離開了。
顧青衣是奉了雷雄之命要在擂台上殺掉自己,那麽金鵬應該也是奉了同樣的命令,在擂台上,雷雄想要殺金鵬,除了占據道德制高點之外,怕的也是金鵬會說出這個秘密。
雷雄爲何要殺自己?
回到公寓,牧風腦海裏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必須弄清楚,否則心中難安。
“顧青衣死了?”
“是,他親口跟我承認,是雷雄下令在擂台上找機會将我擊殺。”牧風道,“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他的死也跟雷雄有關,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身負重傷,就剩下一口氣了。”
“你可曾探查,顧青衣到底受的什麽傷?”
“沒有,不過學生看他似乎并不僅僅受傷那麽簡單,應該是早有準備。”牧風道,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将後事早就妥善安排好了?
這不符合常理。
不過,這些秘密都随着顧青衣的死亡而永遠的石沉水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