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交叉掠過，觸碰處土石崩裂泯滅，溝壑縱橫，轟擊到蠻城城牆，古樸堅固的石壁輕易被穿透，留下交叉缺口。
青雷撕開城牆躍入城内，順着街道一閃而逝，唯有城牆上的衆人能夠看到，這跨越天地的雷光近乎掃蕩半座城池才消失不見。
“桀桀，殺！”
林羽眼前的景物已經變作黑白兩色，劍氣造成的破壞另他興奮歡愉，此刻他的念頭隻剩殺戮，殺光身邊所有生物，濃厚的血腥味道是如此讓他垂涎難忍。
王空并沒有敗在劍氣下，他的身影出現在十丈外，披頭散發，左肩的衣物已經被撕裂，一道從手腕蔓延至肩膀的巨大傷口，噴薄着鮮紅液體。
他緩緩擡起腦袋，不顧傷勢用右掌理順散亂的頭發，臉上并沒有見到任何怒意，隻是用深邃的目光探視林羽，完全看不出此時心境。
“小子，要是你還能活下來，今天就放你離開。”
話音落下，王空手背的六邊形透明咒印，開始逐漸顯現重組，原本公整對稱的圖形，朝着雜亂五章的方向變化。
整個東門的空間，在這瞬間詭異扭曲，連遠處四人也被波及。
胡月正在和水神宿主交手，本該擊中女孩肘部的拳頭，莫名其妙從她臂下穿插而過，反而差些被一掌印在胸口。
“這是……空間紊亂！”
胡月撤開數米，回頭望向王空，臉色數變。
“停下，如果不想你們的聖主死，馬上制止他的氣解帶他離開！”
“呸呸，我看聖主之前還占了上風，你就想騙我施咒偷襲。”
女孩油鹽不進，胡月咬牙切齒道：“你沒發現周圍的空間有了斷層麽！能波及到這麽遠的距離，王空一定在準備域技，你認爲你們那個靠僞解才占了上風的聖主，能夠接下域技麽！”
域技？
女孩楞了半晌，才想到先知跟他們提及過這東西。
域技是比咒技更爲強悍的手段，即使他們五神使在先知的幫助下，找回不少記憶碎片，目前爲止能夠接觸的還在咒技層面。
三人到底什麽來頭？
先知并沒有跟她們說過保護林羽，會遇到來自人類陣營的強悍敵人，難道人類中還有其他先知不知道的神抵存在？
女孩已經相信了胡月的話，畢竟空氣裏彌漫的怪異感覺，的确有着令人心悸的力量，他們離王空有數百米遙遠，這種以他爲中心波及範圍如此廣闊的手段，咒技難以企及。
“我信你一次。”
女孩看了胡月一眼，便急急朝着林羽跑去，五指間做出道繁雜手勢，一圈淡藍光輪反手彙聚到掌下，輪間流動着看不懂的奇異文字。
原本靜心驅魔的咒技消耗不了多少咒力，不過女孩想着以目前林羽的狀态，估計這道光輪夠嗆，于是跑動中咒力不斷注入其中，直至淡藍色的光蘊加深逐漸成了蔚藍，最後已經接近紫色方才罷休。
這時候，她的臉色蒼白，額頭汗珠密布。
“水咒·退邪！”
跑到林羽身後，腳步虛浮的女孩将光輪甩向他的後腦，空間紊亂下還偏移幾寸，幸虧古蠻族身形巨大，沒出了烏龍。
在光輪接觸一瞬，流動的文字暫放耀眼光輝，林羽臉上彌漫的黑氣紛紛避退。
“啊啊！”
鑽心疼痛從林羽腦中爆發，他扔下長劍，抱住腦袋半跪在地，瞳中燃起的黑焰逐漸熄滅。
但那抹光輝移動到鎖骨之下，與咒紋融爲一體的黑霧卻沒那麽容易擺脫，隻是往後縮去片刻，再次以更激烈的方式席卷，又将光輝壓制回去。
“啊！殺殺！”
林羽稍許恢複的神智再次掩埋，眼中黑焰死灰複燃。
“看來神智已經被侵蝕的太過嚴重。”
女孩看着痛苦掙紮的巨人，喃喃自語：“能做的我都做了，林羽……你可要撐住。”
黑氣被壓制，再席卷，在反複的輪回中，林羽被折磨的痛苦不堪，他似乎是自己不想放棄氣解，才會令邪氣不斷反撲。
“行者，真的夠了。”
寬厚的手掌落在林羽肩頭，同時也帶來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熟悉聲音。
古普安特……
林羽停止掙紮，擡起頭顱盯着寞落的老者：“蠻王……”
“族人從未責怪過行者，行者又何必把自己逼成這幅模樣，你與我們不同，族人可以氣解三次才失去心智，是因爲沒有一個種族能如此純粹的崇尚戰鬥，如果行者繼續氣解，會徹底失去理智。”
“他們一定在怪我，一定在怪我。”
林羽擺着腦袋，清淚滾燙：“若不是我，他們就不會這般死去；若不是我，蠻族本可以獲勝，他們爲什麽會不責怪我，有什麽理由不恨我！”
“不，大人，你帶領我們，給我們希望，讓勝利如此接近，這才是古蠻族真正需要的東西，托昂請求您停下氣解，就算是死去的族人，也不會想看着如此智慧的大人，因爲他們而失去理智。”
托昂悄然站到林羽面前，屈膝低頭，眼中隻有真誠可見。
他才是至始至終追随行者的古蠻戰士，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行者，也沒有人比他更尊重行者，即使行者有時的計謀令他不快，也也絲毫不能改變托昂對他的信仰！
既然行者在地，他的信仰隻能垂頭更低！
整個古蠻族活下來的隻剩三人，除卻托昂與古普安特，還有恩托利。
這位古蠻第一勇士并沒有任何言語，隻是伸出手掌遞到林羽面前，表達他内心的想法。
“爲什麽……我實在不值得你們這樣付出。”
林羽身上的咒紋漸漸消退，黑霧在光輪的壓制下重新縮回丹田，被金色咒力所包囊。
脫離氣解的瞬間，他的雙臂忽然爆出一蓬血霧，經脈随之破裂，使手臂用不上多少力氣，他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氣解的提升，副作用在這時才顯現出來。
“真是礙眼的臭蟲，那就一起死吧！”
王空冷哼一聲，眼中殺意凜然，他的域技已經準備完成，既然有人不知死活想救助林羽，，幹脆一起滅殺！(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