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拳頭便掄了過去。
江玉對能認真聽完他講故事的觀衆一向很有好感,向後撤了半步避開漢子的拳鋒,也未下重手,随意甩出個空氣彈就擊中他的腹部。
原本最基礎的雞肋技能,威力卻出乎意料的驚人。
大鐵牛壯實的身軀瞬間蹦起一丈,從猴子身邊“咻”得飛過十幾米遠,落地後竟直接昏迷過去。
看看他受傷的腹部,血肉模糊并且夾雜着淡淡焦味,連腔内的髒器都已經若隐若現。
“失手失手,這次還真是個誤會。”
江玉伸手抓着腦後發髻尴尬道,他是真沒料到炸碎隻瓷碗都有些許困難的空氣彈,咋就突然間脫胎換骨,竟然有了如此威能。
這若是打到那漢子的要害,恐怕得直接收了他的魂。
林羽則是一臉不信:“你帶着鄒姐他們獵殺異族的時候,沒用過空氣彈?”
江玉翻翻白眼:“她們實力太弱,碰到個鐵甲蟲都得紮起來亂棍打死,爲了節省精神力多使幾個藤蔓術,哪有時間耍花槍。”
“我們碰到的都是什麽級别的異族,那士兵也就比鐵甲蟲強上些,能一樣?”
果真是一葉障目,再聰明的智者也總有疏忽。
鑄髓三階的古蠻精英,鑄髓九階的骨虎,甚至還有半神,跟着林羽一路走來,江玉還真沒碰上過能夠虐殺的小動物,空氣彈使到它們身上炸不開幾粒塵土,卻并不代表沒有半絲威力。
畢竟江玉目前也算是天騰市的頂尖強者,即便最雞肋空氣彈也不是凡人能夠輕易接下。
“不行,我得過去看看他的傷勢,這要是挂了,世上就又少了個能聽我講故事的哥們。”
失手?空氣彈?比鐵甲蟲強些?
猴子完全将林羽兩人的對話視成裝逼典範,看着江玉朝這邊走來,趕緊邊退邊喊:“站住站住,在營地裏公然擊傷巡查士兵,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猴子警惕盯着少年的舉動,已經準備好一旦少年有什麽過激行爲,便立馬跑路求援,什麽檢查傷勢,大鐵頭都已經奄奄一息,再折騰幾下不得被直接弄死?
“是哪個混蛋斷了我弟弟的右手,現在站出來,我留你一個全屍!”
人未到聲先至,這時候,兩道身影并肩出現在小道盡頭,來者實力顯然不弱,行進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到了林羽幾人面前。
仔細看去,其中一人正是先前被鄒晗斷去手臂的張奇,而架着他前來的青年寬鼻大嘴,一對三角眼嵌在深陷的眼窩内,形象陰霾狠毒。
同樣的神情倨傲、目中無人,不愧爲一支血統下的兄弟,張哲居高臨下的指着林羽不屑道:“是這小子?”
“是那個黃衣女人。”有了堂哥在場,張奇沒再畏手畏腳,咬着牙根恨恨道:“大哥你幫我把她制住,回頭我再好好教訓!”
“嘿嘿,眼光倒是不錯。”
張哲早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鄒晗,正想着廢了幾個小子後收爲己用,現在自己的弟弟已經看上,便打消了這份念頭。
女人他不缺,但末世後的親人就隻剩下了張奇一個。
見兄弟倆商讨完畢,猴子趕緊上前對張哲抱拳道:“是哲哥啊,幾個新人不講規矩,兄弟兩個實力有限,沒有護住令弟,連鐵頭都一塊被揍了,真是慚愧。”
三角眼穿過人群看了眼猴子,想過片刻才記起堂弟這幾日提過一次這瘦弱軍人,說是對他頗爲照顧。
“放心,既然我來了就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張哲冷哼道,看看這架勢倒是有模有樣,不認識他的人,絕計不會想到十天前,這位狂傲的青年,僅僅隻是處在社會底層的搬水工而已。
但是現在,憑借鍛體九階的強橫實力,他可以随意捏死曾經看不起自己的富翁,肆意蹂躏那些因爲長相而厭惡自己的女人,并且樂在其中。
起初還有所謂的正義之士在背後诋毀他的暴虐,但在張哲加入華蓮教,成爲教中一名中層頭目後,那些風言風語便不攻自破。
原來,壞人也是需要組織的
張哲自我感覺良好,不曉得其實已經觸動某些人的神經。
進入營地後才走了五十步,一波接着一波的小醜不斷蹦跶出來,林羽僅剩的一些耐心已經被張哲徹底磨沒。
“三角眼,帶我去見你們的聖女!”
三角眼?
此話一出,猴子已經将負劍少年看成一個死人,營地是有規定不能随意殺人,但這規定本身就處處矛盾,何謂随意?隻不過是禁锢普通人的詞彙,至于張哲這類高階攜咒者殺人,便是公道,便是懲戒!
?很不巧,張哲不但是遊離在規則邊緣的強者,還是個脾氣相當不好的強者,就連小道兩側的老頭老太,都有不少聽過他喜歡虐殺别人的扭曲性格。
?張哲皮笑肉僵,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口中卻輕描淡寫道:“好熟悉的稱謂,你讓我回憶起了一些不怎麽美妙的往事,要怎麽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不如把你削成人棍,插在我前兩天才拿到的元代青花瓷中,讓你每天早上,都能瞻仰瞻仰老子的面容!”
?話畢,三角眼“唰”的從袖間伸出把亮銀匕首,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削向林羽左臂,他是個講誠信的人,既然說出了口就該做到。
?猴子冷笑看着事态發展,但僅僅一秒過後,肌肉就僵硬在臉上。
“咔嚓”
好熟悉的脆響,貌似不久前才剛剛聽過。
林羽捏住張哲的手臂,像是折騰塑料玩具般,輕易就将其扭成麻花。
三角眼倒也算個硬漢,知道自己踢到了鐵闆,愣是沒坑出一聲,提腳便抽向少年的腰際。
這一腳他用上了十成勁道,他隻将少年當成差不多級别的武者,暗歎自己過于輕敵,想着先擺脫少年的擒拿再說。
林羽的還擊,或者稱得上打發的方式終于讓張哲感到恐懼,他僅僅化指爲劍,蜻蜓點水般落在襲來的腳背。
無可匹敵的力量透過腳背向小腿傳遞,在一瞬間,張哲的腿骨自腳背開始崩碎,刺耳的骨裂不斷向上延伸,直到膝蓋才堪堪止住。
他的右腿廢了。
這時候,那把亮銀匕首才方才落地,清脆的叮鳴震醒一臉不可思議的猴子與張奇。
“你,你,你是”猴子結巴了半天,也沒能找出個詞來形容少年的強橫實力,張奇則是被徹底吓傻過去。
林羽一把揪起張哲的衣領,将他反提到身前冷冷道:“現在,帶路!我想見見你們的聖女!”
被提起人影唇角發青,不敢再有絲毫反抗,強忍着斷骨的痛楚伸指點向前方。
經過張奇身邊時,張哲狠狠剮了他一眼,這個沒頭腦的堂弟,究竟給自己惹來位什麽樣的怪物,即便是華蓮教境界最高程遜,在他手下也絕對走不過一招!
“各位觀衆散了散了,露天場景已經拍攝完畢,現在劇組得轉移陣地。”
江玉雙手枕在腦後,緩步跟上林羽:“原來骨質酥松也是有遺傳因素的。”
身後的三個女人霎時間被江玉逗笑,就連一向冷面的鄒晗也不例外,跟着兩位少年,似乎末世也變得輕松不少。
猴子看着幾人說笑離開,抹了把臉上的冷汗。
“完了完了,一個?兩個還是三個?一次漏跑那麽多鑄髓境的變态,秦師長恐怕會直接吃了我,不行,得趕快回去報告。”
猴子火燒屁股般,發揮出極限速度奔向卡點,他要繞着營地跑上半圈,在林羽等人到達華蓮教的總部前,将這事報告給師長。
至于華蓮教内部收到消息的速度,可比秦漢快上數倍,難民中四處布着他們的眼線,幾乎在張哲被廢的同時,就傳到了程遜耳中。
“我說張哲那小子平時就不受待見,被人教訓教訓也好。”
“那倒也是,整天打着華蓮教的旗号惹是生非,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華蓮教就是個邪教。”
“副教主,不如你和聖女商量商量,趁着這次機會清除些品行不端的教徒,提升下我教的整體素質。”
幾百平米的巨大帳篷内,七尺大漢閉目養神在最前端的寬背大椅,在他兩側,各有十幾道人影并肩而立,幾日的平淡生活令這些天騰市的頂尖強人倍感無聊,現在突然聽說有人敢和華蓮教叫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都在一旁争得面紅耳赤。
“安靜!”
七尺大漢緩緩睜開虎目,從左眼角延伸至喉結的傷疤更顯猙獰,随着他一聲叫停,帳篷内瞬間落針可聞。
“張哲,他的死活我不關心,但是在外界,他總歸是我們華蓮教的人,現在有人當衆打了他的臉,就是打了華蓮教的臉。”
“打了華蓮教的臉,就是打了我程遜的臉!”
寬背大椅上的漢子,突然爆發出攝人心魂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