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後續實在不難猜。
皇上一張聖旨,“甯嫔身體抱恙,需靜心修養,故任何人等,無朕之命,皆不得打擾甯靜閣清淨”,便将安然從此後永遠困在了甯靜閣裏。
此舉在不知内情的百姓來看,似是殊榮,實則幽禁,皇上這是将燃情香一事,不由分說的給安然擔了。
也确實,此事雖然掩了風聲不曾鬧到人盡皆知,但合宮裏那麽些人、那麽多雙眼睛看着呢,總得有個拿捏,立個規矩。
所以,安然很不幸,做了替罪羊!
隻是,如此草草收尾,皇上的用意卻耐人尋味——究竟是他厭棄了這個女人,剛好甩脫?還是燃情香一事根本另有隐情,而恰恰好,他心中有數?
不過,因由究竟如何已無用了,皇上既拍闆定案,真相也唯有如此!
相去不遠,梨香宮裏,安然的落難并未入鳳梨的眼,她靜坐窗前,滿面愁結,憂的卻另有其事。
其實也不怪。合宮裏的女人都爲一個男人而活,從來就不論什麽姐妹情深的一說,更何況,從一開始将安然和她綁在一起的就是利益,她們不過是狼狽爲奸。
再者,此事的門道,她隐約也能窺得幾分,不會平白的将自己往死路上作!
而至于此刻她所憂心的……
靜嫔自那一日便沒了蹤影,可以想見的,人必定是皇上關起來了。
當然,靜嫔的死活與她無關,她隻是擔心……
秘戲圖是她指使靜嫔做的,說起來也沒什麽特别的目的,就是看不得那個女人如此得意,想給她添堵而已。
卻沒想到……
身後的丫頭是個有眼色的,見鳳梨在窗前坐了半晌都擰着眉,已然是通透了她心中所憂。
“娘娘,一個瘋女人說的話,皇上未必就能當真。”這宮女年紀不大,話說卻很老道,沉穩的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再說了,便是皇上他真信了,難不成還能拿着一個瘋婦之語來問罪娘娘嗎?”
鳳梨不言語。
其實,這些又何須丫鬟提點,隻是,理是這麽個理,可話說回來,靜嫔的話皇上也未必就不信!
誠然,便是皇上信了,也不能借着一個瘋婦的瘋言瘋語來問罪,可到底心裏明鏡似的。
再者,皇上若真要是舍了誰,千百種方法又何須拘泥一種?!就好比甯靜閣裏的那一位!
燃情香一事從頭到尾都像個套,蹊跷可見一斑,可皇上半點不查,借着甯嫔身子不爽發落了整件事。
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測——其實,那東西……根本就是皇上拿來陷害墨宸的!
可能,他也許沒想将安然推入萬劫不複,他或許隻是想要營造一個那樣的現場,如此,他便有了拒絕宸世子與藍毓筱婚事的理由!當然,也有可能他隻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着急想要将“觊觎皇妃”的罪名扣在墨宸頭上,以至于壓根兒沒想過出了這樣的事情後安然又該如何自處……
但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瘋瘋癫癫的靜嫔跑來攪了場子……
也或許,靜嫔的出現也并未偶然,畢竟,那兩位這許多年來本就是神仙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