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打起來了,甚至,都還算不得動亂,可是,那種隐約又明顯的,仿佛脫缰野馬一般的興奮與暴虐,滿滿的充斥着整個西關的每一寸空氣。
人,原來也可以如此恐怖!
就好像是每個人的眼底都燃燒着一股烈焰,他們都在蠢蠢欲動着,興奮的期待着,厮殺、鮮血、殘肢斷骸……他們似乎全然已經忘記身邊的這些人,其實都是他們朝夕與共的兄弟,夥伴……
獸性!
這藥将隐伏在人體最深處的殘酷、嗜血與暴虐都全數引了出來,且還不止于此,那是成倍的爆發出來!
場面會失控!這幾乎是每一個人見到這些人的第一念頭!是對危險天生的直覺!
解毒,是第一要務!
雖然舍不得毓筱此時此刻勞累,可墨宸沒得選,眼底劃過一絲堅決,他吩咐赤風去尋毓筱過來。
一直以來困擾着毓筱的毒源他知道是什麽,茜草的分量隻要足夠,他就有辦法毀了毒源,非要帶毓筱走,一是爲了隐瞞他的醫術,二便是因爲心中那份隐約的不安,隻要一想到要将他的筱筱獨自一人留在軍營裏,他的内心就焦躁不安着,就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
回了自己的營帳,見果然隻留了一室淩亂,墨宸淺淺的笑一笑,眼底劃過的似是無奈,又似玩味。
随手收拾着屋裏的東西,榻上的床單還遺留着暧昧的痕迹,隻是,眼底忽然微微一暗,墨宸心頭劃過一抹複雜,難以言喻。
少了,一抹紅色!
……他們,欺負了她……
腦海中又一次劃過在靈珠中看到的那一幕,墨宸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床單被抓破,指甲刺入掌心的微痛讓他恍惚回神。
殘留的一室淩亂處處透着暧昧之意,他微微刺目,大手一揮,用床單裹了那些被撕碎的衣料,随意的一卷,打算帶出去丢掉。
不管軍營裏發生了什麽,他都絕不允許任何人對他的筱筱說三道四!
就在這時,營帳的簾子被挑起,來人是毓筱,呼吸有些急,大約是才剛剛沐浴過,長發還滴着水。
忍不住的蹙了眉,墨宸快走幾步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心急她濕乎乎的頭發,他随手将床單放在一旁,抓了毛巾爲她擦起頭發。
很自然的享受着墨宸的“伺候”,毓筱對自己依舊沾着水的頭發并沒有太多在意,倒是有些好奇他放在桌上的那一團東西。
然,随手一扯,毓筱的手指頓時僵在了半空。
那、那是……那是昨夜被他撕壞的淺藍色肚兜……她的小臉登時就紅成了火,手腳慌亂的卷了那一團東西,站起來就要拿走。
墨宸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抹去了她的記憶,又怎麽敢讓她将東西帶走?若是她看到未留落紅的床單,會怎麽想?
出手很突兀,墨宸一把就從毓筱的手中将東西搶了過來,撞上毓筱滿是錯愕的眼眸,他這才驚覺自己失了分寸。急忙掩飾,墨宸的唇角帶上了笑,有七分壞,邪魅又妖娆,故意湊近她的耳垂,若即若離,“休想毀滅證據,這個,我要留着!”
說完,他後退一步,竟拿着那團東西,當着毓筱的面鎖進了一個大箱子裏,看的毓筱好半天都回不神來。
費勁了的咽了咽口水,毓筱忽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羞,還是該惱,隻是一張小臉嫣紅嫣紅的,卻偏生要硬撐着,操着一副看“變态”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墨宸。
半晌,她喃喃一句:“墨宸,沒想到你還有這等癖好!”
話一落,毓筱就醒神了,直暗罵自己嘴快,心裏想的怎麽能說出來呢?
可,墨宸竟沒有臉黑的找她算賬,隻是又一次緩緩的湊近了她。
強忍着後退的欲望,她一動不動的看着那張絕色的容顔在她眼前一點點放大,毓筱有點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似乎想躲避,但又似乎在期待,很矛盾,卻并不難受。
在她的耳垂輕咬一下,墨宸低低一語,隐約魅惑:“還有别的,你,要不要見識一下?”
微微一僵,毓筱的心跳頓時快的沒了節奏。
後知後覺,她還是覺得自己被算賬了。
還有别的……
她又不是傻,見識一下?還是不要了!這一回是将她的肚兜收起來,若是她看的不錯,那白色的是床單,正是他們二人……的床單,再有下一回,還不知這壞蛋要将什麽收起來了?!
他厚顔無恥,她還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