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死亡的威脅再一次逼近讓他們都瘋了,那些藏在深處的惡根性都被釋放了出來。
押送毓筱本是要送去囚牢的,然,他們竟敢陽奉陰違違反軍令,将毓筱帶到了兵營。
醜惡的面目那麽可憎,有近百男人圍在毓筱的身邊,臉上泛着有幾分瘋癫的淫笑。
是第一次,第一次這麽害怕。
曾經,在她的潛意識裏,她以爲軍人正直勇敢,是正義的象征!他們以血肉之軀守衛疆土與百姓,是那麽值得尊敬。
可此時此刻……這裏是地獄嗎?
她還有武功,可有人說:雙拳難敵四手,她能打多少人?就憑她僅存的那點三腳貓的功夫……
不!不能!她還不能放棄!
幾乎是瞬間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毓筱觀察着營帳,腦子裏在思索着她究竟如何才能脫身。
留給她的時間并不多,很快那些人就開始行動了,一個個猥瑣的笑着,解開了衣裳就這麽圍在她的四周,似乎并不着急辦了她,而是很享受逗弄她的樂趣,就像是貓抓老鼠的遊戲。
雖然被人耍弄的心情并不怎麽美好,可毓筱心裏還是慶幸的!
她一直在不着痕迹的向着帳篷的入口處倒退,這一刻,她抓準了機會,從幾個男人中間沖了出去。
原本以爲,出了那道門她就會有生機,卻沒有想到,原來死亡是這麽可怕的東西,竟能讓人全都變了樣子。
其他營帳的士兵非但沒有一個願意爲她出頭,甚至連旁觀的都極少,他們似乎都瘋了,摩挲着衣襟,加入了她身後的大軍。
恐懼,更上一層!
蒼天,她應該怎麽辦?
隻是,蒼天無語,給不了她答案。
很快,再一次陷入重圍,毓筱的腳步慢了下來,不知道接下來她還能往哪裏跑。
跑?
哪裏還有路?
仰頭望天:天上還有路,可她卻走不了……
扯一抹慘笑,人性還真是醜陋!
破釜沉舟!
毓筱摸出了身上藏着的小巧匕首,眼神刹那間變的兇狠起來。
既然,不能活,那麽,就一起死吧!
隻是,沒有人畏懼,他們在死亡的泥淖裏掙紮的太久了,已經麻木。帶着淫笑的臉湊近,四面八方的男人就像是惡鬼,一雙雙手伸向毓筱月白的衣衫。
利刃劃過,一聲聲慘叫如豬嚎,其中還混着裂帛聲,聽不太真切。
衣袖被撕開,毓筱的半截藕臂鮮嫩白皙,更勾了他們心中的邪念。
就像是完全顧及不到身上的痛,那些流着鮮血的手掌還在向着毓筱靠近,在她幹淨的衣衫上留下一個個帶血的五指印。
慘叫聲還在繼續,裂帛聲混在裏頭也不曾停歇,毓筱似乎忘卻了一切,隻記得殺人,屍體一個又一個在腳下被踩爛,不知道那些人是爲何這般瘋狂,竟視若無睹。
許久……
真的是許久,久的就好像要走到時間的盡頭……
另一個厮殺聲傳入了耳中,毓筱已經僵硬的脖子微微轉了轉,看到了手起刀落的人,是荀雪陽。
不知道他爲何來,可她從心裏感激他,笑的如花如畫。
很快,赤風帶着不少人也來了,沒有命令這些人撤退,同樣是直接陷入厮殺。
不久後,蘇昊安也到了,安紫嫣似乎被眼前的畫面吓到了,一聲尖叫之後,她不可自控的轉眸看向了被圍困在中間的毓筱。
被人擋着,安紫嫣隻能隐約的看到她衣衫殘破,揮舞殺人的手臂是光着的,上面血迹黏粘,幾乎看不出肌膚的顔色。
臉色忍不住白了一分,她……她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們不是軍人嗎?
怎麽能……?
怔怔的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安紫嫣想要抓着他,她想,他是元帥,隻要他下達命令,他們一定會停下來。
隻是,當她目光觸及他深沉的臉時,她忽然清明了幾分。
是啊,蘇哥哥若是能管得住這些人,大概一來就會下達軍令了吧……
再一次将目光落在了這些人身上,安紫嫣漸漸地發現了,他們的眼睛都是空洞的,那種瘋狂染在眉眼間,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癫狂,沒有理智,甚至沒有神智……
他們,是被控制了!
是蠱?
還是毒?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藍毓筱是真的不能死!
若是蠱,她可以拍着胸膛說她能行,可若是毒呢?放眼整個西關,隻能靠這個女人了!
一想到她的蘇哥哥有一天也有可能變成這樣子,安紫嫣忽然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刮子!
爲什麽不能再聰明一點?
不管是不是藍毓筱下的毒在陷害西關,但她确實是唯一能救西關的人啊!
“蘇、蘇哥哥……”
安紫嫣的聲音都顫了,她不知道一個女子經曆這樣的事情該是怎樣的可怕,她隻是害怕,萬一她的蘇哥哥……萬一……
“嫣兒。”不同于安紫嫣的方寸大亂,蘇昊安的聲音很穩,透着令人鎮定的氣息,“嫣兒,你身上可有奴蠱?”
他還記得,安紫嫣曾經告訴過他,安家每個人身上都種着奴蠱的母蠱,那是最古老的蠱,能讓所有的奴蠱聽話。
“有。”忙不疊的點頭,而後,她頓悟,明白了他要她做什麽。
依舊是以血肉養蠱,這就是夷族嫡系最不同于旁支的地方。
随着掌心的鮮血蔓延,很快,奴蠱已經大片的增殖,向着那群瘋狂的人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