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跑進來的人竟是侍衛,皇上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心底有一個疑問:傳信兵呢?八百裏加急定然軍情緊急,傳信兵不親自進來,卻讓侍衛送信進來,這是什麽意思?
時間很緊迫,皇上也就想一個問題的時間,侍衛已經将手中沾了血的折子呈了上來,安公公恭敬的接了,因爲實在不幹淨,便由他開了,讀給皇上聽。
隻是——
手一抖就将折子扔出去掉在了地上,這折子倒是與平常大臣所寫不同,裏面就隻有兩個大字,有些潦草,看得出寫的很急。
“瘟——疫——”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兩個字,就像是真的看到了染了瘟疫的病人一樣,文武百官竟是整齊的後退了一步,而高台上的皇上眉心已經緊緊蹙起,他身旁,碰過折子的安公公已經吓得軟成一攤,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就好像是鬼。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沒有人想到西關會爆發瘟疫。
皇上到底還算是冷靜,當即命令侍衛将折子拿去銷毀,同時命佟昉隔離傳信兵,立即準備消毒藥草。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算是接觸過瘟疫的人,今日的朝是散不了了,皇上經佟昉再三診斷無礙後已經離開了議政殿,而衆大臣都在等,等着佟昉的檢查,确保無事才能離開。
當然,不同于文武百官的六神無主或是急切,有三個人的目光短暫的交接而後又各自移開,一抹擔憂落在三人心中。
皇上,終究還是沒能給他們一個準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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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碌到黃昏才結束,所幸的是瘟疫并沒有在宮裏擴散;藍毓筱被收監,由皇上的龍隐衛親自看押,沒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休想見到;韓慕昀被韓慕白和韓慕晴帶回了驿館,皇上下令将守在驿館的兩千兵馬都撤走了,但是卻沒有撤掉韓家的軟禁;鳳琉被皇上以“榮太妃挂念鳳家,思念侄女兒”的名義召進了宮裏,就這麽住下了。
而,究竟哪一個才是藍毓筱,韓家是否還是戴罪之身,江湖之亂又該怎麽解決,皇上卻并沒有給出明确的答複。
六月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似乎空氣都彌散着一股躁動的氣息,這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三日後,藍毓筱罪臣之女身份确鑿,斬于城西;韓家長女蒙受冤枉,皇上冊封其爲玉郡主以示安撫,同時,其妹韓慕晴也被冊封爲祺郡主,皇上允諾了鍾秀宮、寒水宮、鳳家三方聯合穩定江湖的計劃,但是卻以郡主冊封當行冊封之禮爲名,将韓慕昀和韓慕晴留在了京城。
又兩日後,一直昏迷的不醒的“韓慕昀”終于蘇醒,睜眼看到的那一個人,笑意溫暖,仿佛能安定世間所有喧嚣,還一片安怡樂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華楓。
從天牢裏出來他就一直在暗中照顧着她,華楓其實一直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看到她醒過來,他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
“哥……”
極低又沙啞的聲音華楓沒有聽到,但毓筱還是很知足,這是他第一次看着他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