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理解自己那份躍躍欲試的興奮,但他不想去計較,因爲在鳳家,一旦背叛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當然,他也并非沒有懷疑過鳳梨,可他是真的沒有料到鳳梨受制于人,竟然還敢空口說白話,那樣子欺騙他。
隻是,事到今日,他顧不上去計較了,太久沒看到甯兒了,他都快忘了她的樣子,他太想知道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每一夜的生死之苦,她是不是都煎熬的活不下去?
有太多想問,他早已經迫不及待,他,真的不想再等了!
可偏偏……
他都想不通墨王府的宸世子劫走景甯是爲了什麽,難不成還能是宸世子他未蔔先知的預料了今日之困,就等着拿甯兒來要挾他嗎?
笑話!
所以,當暗冥最初找上他時,他哈哈大笑,可當看到那塊玉佩時,他的笑卻戛然而止。
那玉佩啊……
所以,甯兒她,到底在不在這裏呢?
他期待,卻又忐忑着……
就好像是看穿了鳳铒的心,心如面冷的暗冥竟然也會有同情,眼底劃過一絲不忍,他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二……二公子,甯公主确實在墨王府手裏,隻是……”
欲言又止,卻終于還是繼續,暗冥說道:“二公子,主子不在,在下也做不了主,不過,若是二公子願意留下,可在府上暫住。”
原本,他心中正有一股悶氣因爲暗冥的“不肯放人”而聚集,可聽到最後,鳳铒忽然不惱了。
他聽的出來,暗冥說的暫留墨王府,可不是單純的要他留在這兒,他,終于可以見到甯兒了,可是看着她,抱着她,照顧她……在哪裏又有何妨呢?
“嘿嘿……”他傻笑,點頭,跟在暗冥身後就好像是一隻蠢羊,也幸好墨王府并不是狼窩,若不然……
爲鳳铒安排了居室,可他卻毫無睡意,非要等景甯的消息。待到弱水那邊送來消息,五更的更聲已經響了三回,該上早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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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早朝還在繼續,對于已經發兵一月有餘的西關,衆大臣意見紛紛。久不聞戰報,衆人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多,各種猜測免不了因時而生。
西關到底如何了?便是行軍再慢,也該有送往京城的軍情才對,爲何……遲遲不見軍情戰報?
莫不是,我軍潰敗,西關已失?
可即便如此,但凡有一兵一卒,也當先将西關軍情傳回帝都才對呀!總不能是我六十萬大軍不過一月,便被全滅在西關内吧?
早朝上吵得亂哄哄的,而門外的通傳一如既往的有穿透力,随着那一聲極具特色的公鴨嗓,大殿裏倏然安靜了下來。
“鍾秀宮淩風公子,觐——見——”
層層通報,文武百官先是愣怔,後知後覺才想起來,如今可并不隻是西關有戰禍,紫荊關還有一幫子江湖草莽正在血拼呢。
想到這裏,不免就有些酸儒文臣心下不滿!
白瞎了這一身的好武藝,這個時候不念着爲國盡忠,戰場殺敵,竟然逞兇鬥狠禍亂紫荊關,簡直……敗類啊,敗類!
有人唏噓不已,也有人事不關己,安逸的日子畢竟過得太久,什麽“居安思危”、“生于憂患”,都已經單純的隻是書本子上學來的知識,空口說說而已。
皇上眼底盡是陰霾,他當然知道鍾淩風想說什麽,可當着百官,他真的能拒他不見?
很顯然,不能!
“宣!”
擲地有聲一個字,随着鍾淩風的到來,西關的事情就好像已經翻過篇去,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聚集在江湖和紫荊關上。
一如昨日在禦書房對皇上所說的那樣,鍾淩風再一次“請”皇上先放出韓慕白,解決紫荊關之亂。
隻是,放一個韓慕白容易,可若是想要韓家出力辦事,又豈能繼續軟禁韓家之人?
所以,這一步若是要讓,就注定了皇上這一回想要讓韓家雙罪并罰的算盤,要落空了。
隻是,偏偏朝上那些文臣都最重祖宗規矩,一個個的都深覺鍾淩風所言有理,皇上甚至都不需要将派兵鎮壓的意思說出來試探他們,就已經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麽話來阻止他。
冷笑!一幫子迂腐又頑固不化的老古董,永遠都在墨守成規!
然,不滿歸不滿,皇上怕是這世上最理智之人了吧,怕是連墨宸也及不上他。
這不,明明心中不滿,卻還是能笑呵呵的對待。
“淩風公子所言确實有理,隻是,萬一他韓家當真包庇了罪臣之女藍毓筱,你可不要忘了,藍毓筱她還是唐宮的宮主,你如何能确定,寒水宮是站在你鍾秀宮這一邊,而不是站在唐宮那一邊?”
“皇上……”
“皇上!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宮門外,慌慌張張的喊叫聲火急火燎的傳來,打斷了鍾淩風想說的話,可他卻不見惱意,反倒是隐約有一絲笑意從眼底劃過,就像是遇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揉揉眼,隻以爲是看錯了。
淩風公子怎麽可能遇到好笑的事情呢?
所以,一定是看錯了。
大殿裏并沒有人的注意力在鍾淩風身上,幾乎所有人都轉頭望向了殿門,想知道跑進來的人究竟是出了什麽樣的大事,竟敢在議政殿外大呼小叫。
跑的太急,滿頭大汗的獄卒幾乎是踉跄的摔進了議政殿,壓根兒就沒有擡頭看過皇上,他連忙跪好叩一個頭下去,已經開始說起了事情始末。
“皇上,皇上,韓家大小姐…韓家大小姐……”
“韓家大小姐”這五個字就像一記驚雷,讓文武百官都在這一個瞬間提起了精神,震驚!
韓家大小姐不是失蹤了嗎?這……又是怎麽了?
而皇上卻意有所思的打量着殿下幾乎伏地的獄卒,眼底閃過一抹森然的殺氣。
PS:本月的更新可能會間斷,抱歉了各位親愛的書友,但是,果子會盡量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