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終于,所有的秀女都已經進了京城,入住了儲秀宮。
将所有秀女的資料都交給了安公公,墨宸甩一甩衣袖,終于可以全身而退。
隻是,腦海中還在琢磨一個人,他有些東西想不通。
崔雅甯……
禦史大人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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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皇上還在忙碌着案桌上的奏折,關于蒙騎前不久的政亂,他還有諸多的不放心。
想不出有哪個可信的人可以替他到蒙騎走一趟,他已經煩惱了好一段日子,卻無法找人爲他分憂。
在北方,有太多他的“敵人”了。
原以爲蒙騎剽悍,即便是景祁野心勃勃,也必然不那麽容易掌控局勢,可事實……
不由的又想起了景月,那個跟他在這裏談條件的女子。
他該叫她一聲姐姐,可那一天在這裏,他卻給了她殘月之毒……
她都沒有猶豫就吃下去了,那一刻,他是震驚的,雖然沒有表現。
他很想問她:你不怕死嗎?
可是他沒有問。
用景甯換了鳳梨無疑是愚蠢的,可對那個女人,他莫名的執著,心裏認定了她不會死,而他留着鳳梨,就是要時時掌握着她的生死!
對!她的生死,隻能由他說了算!!!
從桌子最底下的抽屜裏取了畫像出來,共有兩張。一張正是毓筱的懸賞令,也就是她以唐宮唐毓的身份入京時的畫像,而另一張……
這一張畫,紙已經泛黃,很舊了,看得出時日不短了。畫上是一個孩子,七、八歲模樣,雖穿着男裝,但細看眉眼,很容易看得出,這是個女孩兒,就是毓筱。
這是當初檀木被劫時,她去風陵渡交易時穿的衣裳,不止有她,還有墨宸,不過,畫上隻畫了她。
這便是當初妖姬的任務,要唐宮宮主畫像,若不然,以她那樣的性子,跑到那樣雞不生蛋的土匪窩做什麽?
細細的摩挲,畫上的人眉眼都有些隐約了,看得出,皇上時常會拿出來看看,摸一摸。
他心中藏着情,可他卻不能放縱,也隻能背着人,留下她的畫像……
門外的腳步聲不重,可皇上的警惕性太高,匆忙的收了畫像,他提筆,墨迹滴落紙上。
“皇上,”安公公進門行過禮便準備禀報事情,可一擡頭卻發現,皇上似乎走神了。
又行了個禮,他拜見:“奴才參見皇上。”
還是沒有得到皇上的回答,安公公也是無法,隻能硬着頭皮禀下去:“皇上,秀女已全部入宮,都安置在了儲秀宮内,皇上是否要……”
“安子,你是越來越啰嗦了!”随手擱下了手中已經頓了半晌的筆,皇上喜怒不明的道一句。
忙磕個頭,安公公爲自己正名:“皇上明鑒,奴才這是怕皇上忙忘了,冷落了佳人,可就不美了。”
“佳人?”意味不明的笑勾勒在唇角,皇上眸中冷光隐現,道一句:“确實是佳人啊,一個個的,可都是他們費了心思才培養出來的,朕若是不去看看,确實是誤了百官的心意。”
伺候在皇上身邊多少年了,若說這世上誰最了解皇上,怕是除了安公公,再沒有第二個了。
清楚的聽得出皇上的不滿,安公公也隻能打哈哈,道一句:“各位大臣也都是爲了社稷着想。”
爲社稷着想?皇上心中冷笑:他們爲的,怕都是自己手裏的那點權和利吧!
隻是,并沒有繼續爲難安公公,皇上起身,移駕儲秀宮。
這是規矩,即便是他心裏不快,也還是沒法視規矩爲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