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鎖從黑暗中飛來,正對心脈,以這樣的速度與力度估計,這絕對是一擊斃命的殺招。
一直靜立着不動,如一座山,而就在鐵鎖距她隻剩一尺的距離時,她忽然側身閃開了,迅疾如風。
身形迅捷如燕,她如同華麗的舞者穿梭在狂亂的鐵索之間,雖然每每危機十足,但是她卻總是能安好的躲避開來。
像是厭倦了這樣沒有意義的躲閃,她忽然揚手一撒,白色的粉末鋪天蓋地,緊接着,一個又一個的身影慢了下來,看得清他們的樣子,直到最後,他們傾倒在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衆多隐衛,也隻有極少數内力極其深厚的,還在強撐着身子站立着……
手起劍落,藍盞鸢雙目冰冷,就像是沒有感情的劊子手,人命一條條消逝,她不喜不悲,就像是主掌殺伐的鬼魅修羅。
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個人,可以看到的,就隻有她鮮血染紅的衣衫和屍橫遍地的宮殿。
再也沒有人能擋着她去見一見那位難得一見的太皇太後了,如此高高在上的人兒,她真的很想看看,當她(太皇太後)看到她走進來的時候,究竟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有些失望,當藍盞鸢沒有從她(太皇太後)的臉上捕捉到任何驚訝或是驚恐的時候,她内心的怒怨毒恨都在一瞬間迸發到了極緻,有一種極度的想要毀滅了一切的沖動。
雙手緊攥,拳頭捏的嘎吱作響,藍盞鸢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終于才壓制住了自己想要殺人的欲望,冷冷的看着坐在小榻上神态自若的老女人。
太皇太後再看了她一眼後又微閉了眼眸,似乎是在念經,手中的念珠一顆一顆的撥動着,始終不緊不慢。
耐心被消耗殆盡,藍盞鸢的情緒一直都處在崩潰的邊緣,沖動使她此刻所有的理智都化作泡影,其實說實在的,也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這一趟明目張膽的闖宮究竟是爲了什麽,但是,她就是非這麽做不可,否則,隻那些積蓄在心中的情緒,非要将她逼瘋了不可!
可是,站在這裏,看着她穩如泰山的樣子,竟然還在禮佛,這些都讓藍盞鸢氣的發瘋,可是,即便是掌心被指甲掐爛,唇瓣被牙齒咬破,她都隻是那麽站着,也沒有說一句話出來。
她到底在等什麽?想來,若不是她此刻理智全無的話她也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的,可是此時此刻,她就是想這麽站着看着她,等着她,看她的佛,究竟能念到什麽時辰!
也幸好,太皇太後沒有真的一直禮佛到黃昏,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停止轉動念珠,她緩聲開口,問一句:“鸢兒,此事兒,你當真執意如此?”
極度的憤怒之後是一種病态的冰冷,說出口的話也是完全的陰陽怪氣:“我心匪石,不可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