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有些發懵,毓筱看着墨宸手中的毛巾有點轉、繞不過彎來。
本是打算送毛巾的,見毓筱醒來便轉頭看向了她,卻見她半晌也隻是盯着他手中的毛巾不說話,心下了然,墨宸輕輕換一晃手中的毛巾,很是善解人意的解釋道:“昨日夜深,害筱筱淋了些雨,有些發熱。”
似乎是很驚訝,她猛然瞪大了對着墨宸眼睛眨了眨,那目光,就好像是在說:你是在說我嗎?我發熱了??
内心的感覺有些奇異,就好像是,墨宸跟她開了一個不太能讓人相信的玩笑。
将信将疑的看着墨宸,毓筱在尋找些破綻或者開玩笑的痕迹,畢竟——明明就有人身受重傷淋了雨發熱嚴重到昏迷,怎麽反而第二日晨起,被照顧的人反倒是成了她呢?這根本沒道理!對,一定是她還沒睡醒!
閉上眼睛又躺回了床榻上,毓筱覺得:一定是她掙開眼睛的方式不太對。
然而,當她閃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再一次看見墨宸時,毓筱恍惚的生出了第二念:難道,昨夜的一切,其實都是夢?
好像忽然一下子恍然大悟似的,毓筱一錘手掌:對嘛,墨宸哪裏有那麽容易受傷嘛!看起來,很可能是她發熱燒得腦子糊塗,又因爲這些日子總是在擔心他,所以,這才做了不好的夢吧?
這麽想着,毓筱又一次躺回到榻上,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隻是……不對!猛然一下子又從床榻上彈起來,毓筱長着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墨宸,内心的活動淩亂又活躍:對啊,如果是夢,怎麽可能感覺那麽真實?如果是夢,墨宸又是在什麽時候回了府的?如果是夢……
不對,現在還去想這些如果做什麽?想要證明到底哪一個才是夢,不是有個最直接的法子嗎?
近乎粗魯的一把抓住了墨宸的手,毓筱四指輕扣腕脈,便開始探脈診病。
從毓筱醒來直到此刻,墨宸一直看着她奇奇怪怪的各種舉止,不由的有些不明所以。隻是,看着她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他隻好任由她所爲,乖乖的伸着胳膊讓毓筱探了脈。
脈象很弱,各種内傷都非常嚴重,雖然脈象隐有恢複之勢,可依舊是足以讓普通人喪命的重傷。
心裏有種“果然還是如此”的感覺,卻又隐約的在爲這不是一場夢而感到氣惱與悲傷,毓筱深深的呼吸了三兩下,告誡自己:一定要将自己煩亂的心調整好。
擰着眉看着坐在她床側的墨宸,毓筱終于意識到:原來,他手拿毛巾坐在這裏,根本就是在照顧她的風寒。
有種滿頭黑線的感覺,毓筱的眉心又緊了兩分,沉默了半晌後終于開了口:“墨宸,你傷勢不輕,這才剛剛有一點氣色,不要随便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