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姐是要就這麽一直看着宸世子嗎?難道,她不去爲宸世子斷脈診療嗎?
内心的疑惑實在讓她有些忍不住了,終于,紅裳上前一步在毓筱的身邊低低的問道:“小姐,您不去……給宸世子,看看傷勢?”
終于,終于是說了,雖然與赤風的感應完全沒有同步,但好在,結果與赤風所期盼的并沒有差别。
恍惚有種淚流滿面的凄然感,赤風忽然什麽都不想說,心累。
哎,這些年跟着主子,他也真是夠了,内心早已經被虐的遍體鱗傷了……
有種被人戳中了短處的尴尬,毓筱僵了一僵後幹巴巴的笑了笑,對紅裳說道:“我這不就打算去了嘛。”
然而,她的内心卻是這樣的:看看傷勢?看什麽看?!本姑娘還以爲他銅皮鐵骨,不需要治療呢!
雖然是滿心的不樂意,可是身體卻是如此的誠實,三兩步就來到了墨宸的身邊,更是連查看傷勢的動作,也隻是看似粗魯,實則小心,甚至連弄疼他一分,也是不願意的。
随着查看傷勢的時間越來越長,毓筱的臉色也是一寸一寸的變得難看無比,眸子裏就像是結了冰晶,冷的就如同那割斷生命的冰刃。
這一種憤怒是異常冷靜的,是一種暴風雨前壓抑的平靜。
真的是完全被這個裝模作樣的家夥給騙到了,以爲他還能自己走進來,還能抱着她“鬧别扭”,雖然最後發熱昏迷了,可是她總是以爲他也隻是風寒重了些罷了,卻沒想到,原來,他身上竟有這等重的内傷。
以她作爲大夫的專業态度來看,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樣的傷,若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怕是早已經橫屍一具了!哪裏還有給他折騰的機會?
其實,她心裏明白:他這樣做,也隻是不想要她擔心而已。可是,毓筱是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是應該感動,還是應該生氣。若是他真的不想要她擔心的話,難道不是應該乖乖的讓赤風和暗冥擡他進來嗎?逞這些強,又有什麽用?!
默不作聲的爲墨宸上藥、包紮、開藥,到最後收拾東西離開,自始至終,毓筱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她不知道她還能說點什麽,也同樣害怕:一旦她開口,不一定是先出聲,也許是先落淚……
幾乎是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毓筱将随她到此的紅裳關在了門外,身子無力的依靠着門扉滑落,她忽然覺得:也許,她确實應該離京了。
她想,她若是不在這裏,墨宸也就不再需要費那麽多的心力,就隻是爲了想隐瞞她便這樣折騰自己殘碎的身體了……
隻是……難道,對彼此在乎的人,就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相處嗎?爲什麽就不能選擇爲了她,更多的珍愛自己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