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兩年前,因爲一個不小心的沖撞,她惹怒了安紫嫣,被她扔下蛇窟整整三日後才被救起,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昏迷中度過,待到她再醒來時,自己已經不在京城,而是在母親的娘家。
其實,母親是妾,在高門大院裏,妾是什麽?好聽一點的說法就叫妾,但若是說白了,不過就是地位高一點的下人罷了,所以,這種親戚,一般在權貴官宦之家都是不太會承認的存在。
但是,外祖家裏兒子很多,就隻有母親一個女兒,所以舅舅們都對母親極好。母親走後,他們一直以爲她和妹妹是國公府裏的掌上明珠,又因爲他們的身份之故,所以,他們一直不曾去找過她和妹妹。
隻是,這一次蛇窟的事情鬧得很大,舅舅他們聽到了風聲,大鬧了國公府,将她搶了出來。
聽舅母說,若不是舅舅他們态度強硬的将她帶走,大約,她那時候就會死在國公府上……
冰涼的蛇身在肌膚上爬過的感覺又滑又膩,蛇牙咬在血肉上的感覺依舊是那麽清晰,毒液在身體裏蔓延的聲音她似乎可以清晰的聽到,如今,她的血便是蚊蟲也不敢叮咬,因爲那樣的劇毒,毒死一頭牛也隻需要一滴血就足夠。
這麽多年受的所有的苦與痛她都不曾遺忘,她不管國公夫人是爲什麽而死,可她至少知道一點:她和妹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誰,她們隻是想要在這個大的孤寂的宅子裏安安靜靜的活下去而已!
但是,就是有很多讨厭的人,她不由分說的闖入,毀了她們僅剩的東西……
既然,上天不仁!既然,有人自作孽!那,她又何必仁慈?!
收斂了淩亂的思緒,安然淺笑如妖,一直靜靜的注視着安紫嫣,就像是要将她的樣子牢記的銘刻于心。
“姐姐客氣了,你我也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曾經的她(安紫嫣),相當的直來直去,甚至可以說,她最是讨厭虛僞與客套,可真是沒想到,兩年不見,她也會客套的如此習慣。
不置可否,安紫嫣知道她說的沒有錯,時間在走,她們都變了,曾經一去不複返,變成了連她們自己都模糊不已、甚至遺忘的存在。
見安紫嫣一直盯着茶水像是在發呆,但是安然知道:這隻是做戲,她不過是等着她先開口而已。
并不在意什麽,安然幾乎可說是恭聲問道:“不知姐姐請妹妹來,是有什麽吩咐?”
将手中的茶放回桌上,安紫嫣輕輕的拍了拍手,沒有說話。
侍女邁着碎步手捧花盆疾步入内,規規矩矩的停在了安然的面前,将手中的花盆呈上。
“這幾日新學了插花,聽聞然妹妹一向喜歡這些,所以就想着,特意将此物贈予妹妹,以慶賀妹妹歸家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