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開了顧忌不再束手束腳,釋涼将藍盞鸢腹部的衣裳撕開,傷口一下子就暴露在兩人面前,讓釋涼和小五都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男兒,可是,那樣深的傷口,連他們都尚且做不到不言不語,鸢姑娘一個柔弱女子,到底是怎麽忍住不吭聲的?竟還跟着他們東躲西藏的走了這麽遠的路!
急忙去翻找醫袋想要取些藥物和繃帶來爲她包紮,可是當小五将手伸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難怪鸢姑娘醫術高超,卻這麽久了都不曾爲自己處理傷口,原來……
心中正着急,釋涼見小五這時候竟然發起呆來,不由的便斥責他道:“你倒是快些拿藥出來啊,發什麽呆?!”
仰起臉看向了釋涼,小五的表情滿是悲戚,“哥,已經沒藥了,連繃帶都沒有了。”
不由的怔了一下,釋涼忽然想到:這一路上,從他們出了江南就截殺不斷,雖然帶着的藥物确實不少,但是細細的想一想就知道,是該用完了……
忽然就記起曾經不知道在哪裏聽到過一句話,說:一個醫者,即便是醫術高到可以救治所有人,但是有一個人,是他怎麽也無法救的,就是他自己。
一直看着藍盞鸢腹部深的隐約可以看得到内裏的傷口,釋涼猛然使勁的甩了甩頭,将内心的消極與悲憫都丢在了一旁。
現在還不是說放棄的時候,這裏是山林,藥沒了可以現采,繃帶沒了更不是問題,扯一段裏衣便可以頂上,所以——
“小五,你在這裏……”
“噓——”忽然住了口,釋涼仔細聽着不甚清晰的窸窣之聲,做個手勢示意小五不要說話,自己更是屏着呼吸,透過枝桠仔細的看着不遠處的人影。
果然,搜索越來越近了。
“大人,未曾發現他們的蹤迹。”從遠處回來的隐衛報告着情況。
“廢物!”一腳将報告的黑衣人踹翻在地,那人指着幾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去那邊看看。”
眼見對方往他們藏身的地方搜索過來,釋涼與小五都屏住了呼吸,在内心期盼着可以僥幸的躲過這一番搜索。
然,事不遂人願。
“大人,這裏有血迹。”一聲報告之後,“呼呼啦啦”一隊人馬就立即聚集了過來。
領頭人伸手撚了撚粘在樹枝上血迹,當即便下了命令:“血迹未幹,人定未走遠,給我搜!”
知道不能再在此處呆下去,釋涼與小五對視一眼後,由釋涼背着藍盞鸢,開始轉移。
雖然他們已經盡可能小心的不去觸碰四周的枝枝叉叉,可總是免不了有一兩處的不小心,而身後搜索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很快便發現了動靜。
又是一場追逐,生與死的界限那麽近,就隻有幾步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