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宮宴上,冷婉還了他父王的佩劍,他承了這份情,就會記得它。
“記得就好!”冷江露出了一抹笑意,接着說道:“都說墨家人重信守諾,不知宸世子,是否能還了這份情?”
“尚書大人請說。”
他來這裏确實有他的目的,他從來都不喜歡欠了别人!
忽然跪在了地上,冷江鄭重其事,“宸世子,我知道,你有大能,從天牢裏保一個人出去,易如反掌。”
“尚書大人過獎了。”淡淡一語,墨宸直入主題:“不知大人想要救的人,是誰。”
回首看向冷皓,冷江第一次給了他一個身爲長輩的、慈愛的眼神,眸子裏隐約有些不舍……
是啊,他才十八,正是“騎馬倚斜橋”的好時候,他又怎麽舍得讓他死呢?
自來到這裏,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冷皓感受到了心中的溫暖,他知道,那是親情的暖意。
隻是,爲什麽?爲什麽總是要到了這種地步的時候,人才能明白呢?
“祖父……”
“皓兒。”因爲知道了冷皓想要說的是什麽,所以冷江不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
“你想想菱兒,她若能活着,你可放心,她一個人?”
微微擰緊了眉心,冷皓有些不明白。
皇上既然敢将他們下了獄,必定是有萬全的手段能制得住他們,有道是帝王無情,甯枉勿縱,祖父他又是憑着什麽,說菱兒能活下去呢?
看得出冷皓疑惑,看得出他想問,但是冷江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皓兒,你隻說,若是菱兒能活着,你,願不願活着!”
一時間沉默下來,他仿佛是陷入了一個兩難的選擇……
其實,他心裏知道,根本沒什麽是值得爲難的,因爲他想!
能活着,沒有人願意死!更何況,這世上還有他在乎的人,他念着想着的人,他放心不下的人……
可是,祖父,父親……
終究還是點了頭,冷皓覺得自己似乎再也擡不起頭來,似乎背上背負着“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大罪!
這個時候,冷江沒有去纾解冷皓心中那些沒有意義的負累,他轉頭再一次看向了墨宸,在等着他的答複。
神色始終沒有波瀾,墨宸淡淡的點頭,算是應下。
了了他心中的事,墨宸轉身離去,隻是,這一次,換了他将毓筱視作無物……
呆呆的站在原地,毓筱忽然有一種被全世界抛棄了的感覺,心那麽涼,那麽冷……
有些害怕,怕從此以後再也抓不住他的衣角,毓筱忽然飛奔起來。
“墨宸,你等等我……”
聲音在顫抖,她在害怕,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原來,他已經這麽重要……
隻是,一轉彎,毓筱撞進了一個溫暖又堅實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她怔了怔,有些回不神來。
仰頭看着他,毓筱呆呆的問道:“你不是走了嗎?”
輕輕的點一點毓筱的鼻尖,墨宸隻是一直笑着,沒有言語,最後,将她緊緊的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