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以爲事情說完了他定然迫不及待要走,可是,結果卻是……他一直坐在這裏,而且,看着她的目光,好像……
怎麽說呢?太奇怪了!
好像有愧疚,好像有如釋重負,但好像又什麽都沒有,隻是她的錯覺……
實在頂不住這樣的目光了,藍盞鸢張口欲言,可是墨宸好像并不想讓她說話,倒是先她一步開口:“藍姨這裏,可還有桃花釀?”
讨……讨酒喝?!
宸兒何曾向人讨過酒?!
他拒酒不喝,才更加正常吧……
更何況,桃花釀太淡,他一向不是太喜歡……
藍盞鸢忍不住僵了一下,猛然張大眼睛看着墨宸,專注打量他的樣子,就好像是要從墨宸臉上看出什麽端倪破綻。
隻是……沒有!
藍盞鸢忽然有種出了大事兒的感覺,手腳竟然有些發軟,沒有去給他拿什麽桃花釀,而是顫巍巍的開口道:“宸兒啊,若是真出了什麽事兒,你隻管說便是,我……我扛得住!”
對上藍盞鸢堅毅的眼神,墨宸心中一陣波動,他不是怕她扛不住,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壞消息,隻是……
罷了,猶猶豫豫也是要說的,多耽誤也實在無意義!
“藍姨,既然……既然您已經與賢王府親人相認,我想,有件事兒,我也該告訴您了。”
第一次見墨宸說話如此斟酌與小心,藍盞鸢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心跟着他的語氣,一點點,被提的很高,也被繃得很緊。
言語也開始小心翼翼,藍盞鸢輕聲相問:“什麽事兒?”
忽然,墨宸站起身來竟是撩袍下跪,鄭重其事道:“在說此事之前,請容宸兒先向藍姨賠罪。”
藍盞鸢被他突然的舉動吓到了,一時間竟沒了動作。
墨宸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敢自诩是最清楚的,卻也知道他骨子裏極傲,這一生,怕是除了父母,他再未跪過任何人!
不太在意藍盞鸢的震驚,墨宸的話已經繼續:“藍姨,其實……早在六、七年前,我就已經找到了藍姨的骨肉,隻是……”
“你!”藍盞鸢太激動,猛然一把抓住了墨宸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什麽!”
沒有給墨宸說話的機會,藍盞鸢的下一個問題已經問出:“是誰?!”
不敢再耽擱,墨宸丹唇輕開阖,好聽的聲音彙成了兩個字:“華楓。”
藍盞鸢怔了怔,華楓……華國公府的嫡出小少爺……是她的孩子?……會嗎?
悄悄的觀察着藍盞鸢的神色,墨宸的心一直被提的很高,生怕她會有什麽不妥。
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墨宸慢慢的解釋道:“我曾記得,藍姨說過,您的孩子,手臂上有您留下的藍色鸢尾印記……”
“你說什麽?!”一道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驚了正在說話的人,也驚了藍盞鸢。
二人同時回頭,看着出現的人,語氣是相似的不可思議:“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