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一聽便知道都是借口,不過就是爲了要押着人質讓他束了手腳放棄暗閣。
“夜色已深,皇上這樣召本王的妻子入宮,似有不妥吧?!”賢王心中壓着怒氣,出口的話很不客氣。
便是真的要送柔兒入宮,他也絕不能一言不發的任由皇上這樣子欺人太甚!看起來,也是時候該給皇上添點堵了。
隻不過,很顯然,前來傳旨的公公乃是得了皇上授意的,絲毫不曾将賢王的質問放在眼裏,頤指氣使的樣子極讓人生厭:“王爺,咱家來,傳的可是皇上的聖旨,王爺此言,可是要抗旨不尊嗎?”
這好大一頂的帽子扣下來,是想要将賢王府一家推入絕地嗎?
勾唇冷笑,賢王看着那個公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憑他一個閹人竟也敢在他的面前撒野,他堂堂賢王,幾時混的這般不濟了?!
“來人,給我割了他的舌頭!”
令行禁止,當即便有隐衛現身出來壓住了公公不斷掙紮的身子,動作麻利的完了事。
看着口中不斷冒着血在地上抽搐的人,賢王掃一眼那些随行的宮人,閑閑的道一句:“還不帶着公公回去?”
一衆宮人都被吓破了膽子,聞此言忙蹑手蹑腳的扶了公公倉皇而逃。
看着匆匆而去的宮人,賢王緊緊皺着的眉卻沒有舒展,他知道,今夜無論如何柔兒都是要進宮的,若不然……
那樣,隻會有更多的人賠上性命……
轉回身,賢王有些不敢看自己的妻子。
七尺男兒,在這樣的關頭,卻要将自己的妻子送去做了人質,卻要放棄與他相持多年的兄弟……
他的心裏都是内疚,是他無能護不住他們,他對不起他們……
一雙溫暖的手落在了他的臉上,齊芷柔捧着他的臉,讓他與她對視。
“炎,我該去,也願意去。”她是他的妻子,他的處境、他的爲難,她都親眼所見,身臨其境,不能爲他解一二之愁,便至少不做他的負累!
若她不去,便是抗旨,殺出去救援暗閣,便是謀逆,到那時,他們是亡命天涯?還是招兵買馬,對抗到底?更何況,還有麒兒……
所以,她必須去!暗閣……暗閣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吩咐人備了車,“嘚嘚”的馬蹄聲踩碎了夜的寂靜,載着齊芷柔步入了四面楚歌的危機……
*****
武城·醉洛閣
榻上睡着的人猛然驚醒,闖入眼簾的黑暗太突兀,如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似是要将她吞噬。
毓筱不由的心髒皺縮,忙眨眨眼睛适應了黑暗。
放眼看去,四周的一切都十分陌生,這樣的陌生讓她感到不安,幾乎在瞬間便彌散至四肢百骸,倏然間提起了滿身的戒備。
夜已經很深,可外室裏卻還留着一盞孤燈。
還記得她不喜歡夜的黑,可又擔心燭火太亮擾了她的好眠,所以他便在這裏守着她,讓她能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光,不至于太害怕。
其實,她喝了那麽多的禅心,便是醉上三日不醒也沒什麽奇怪,可是他就是莫名覺得她睡得并不安穩,似乎随時都可能會醒。
聽到了屋子裏微小的動靜,墨宸動作迅速又小心翼翼,匆匆往内室而去。
珠簾被撥動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突兀,卻意外的并不曾覺得吓人,反倒隐約帶上了安心的味道,很悅耳。
轉頭看去,隻見:一隻極好看的手撥開了簾子,一盞昏黃的燈落下些微亮光,照着來人的容顔。
如藝術品一般完美的容顔好似散着微光一般落入眼眸,讓毓筱微微失了神,忘記了方才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