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聲音凜冽,好似凍冰初化的溪水,“記住你答應我的條件!”
男子一派散漫,似是不将一切放在心上,“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放你們一家三口離開,就絕不會食言!更何況,藥是你來下,他能不能活,本就掌握在你的手裏。”
原來,這二人竟是鳳舞與寒水。
鳳舞沒有再言語,寒水說的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沒有把握,沒把握他會跟她一起走。
不在意鳳舞的沉默,鬼臼饒有興趣的提醒她一句,“舞姑娘,我看你還是要好好的想一想你們以後該怎麽逃出鳳家的追殺才好!據我所知,鳳家,可是容不下叛徒的!”
鳳舞的臉色禁不住白了白,沒有言語。
寒水所說的,她聽了念了二十年,又怎會不知?!可是……
想着她想要的人!想要的生活!想要抓住的幸福!她的眼神在頃刻間化作了磐石,絲毫無轉移。
若是不搏,她确實可活,甚至可以作爲鳳家的大功臣活得有滋有味,可若是沒了他們,她活着,還有何意?!
隻是,這些事兒不管日後會如何,都還輪不到他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我的事我自有打算,不必勞你操心,你隻需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條件就好。”鳳舞冷冷的丢下一語,轉身離去。
今夜,還有大事要等着她去做……
今夜,是她人生的分水嶺……
今夜過後,她又将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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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華清台出來的路很順利,賢王府就在咫尺了,可是,她卻忽然被人攔住。
二人相峙而立,都是墨染了一般的黑衣,夜裏的風似乎有些嚣張,将二人的衣發吹的飛揚。
借着淺淡的月光,隐約可以辨認,這兩位都是女子,趁着夜色匆匆而來的,是華清,而攔着她的,若是毓筱在此,她一定不會對這張寒若冰霜的臉感到陌生,畢竟在冥樓時,她曾經多次承蒙對方照顧。
是的,正是邪瞳!
她們都靜靜的站着,靜靜的看着彼此,披着一身的月光,任由夜的靜沁染着她們,沉靜如水。
許久,終于有了聲音,在幽寂的夜裏聽得很清晰。
那聲音好似凍了萬年的冰,冷無溫度,卻并不苛責,“你,可會後悔?”
很明顯,邪瞳所問,是華清可會後悔今日之舉。
這事兒非同小可,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麽殺進賢王府告密就等于跟皇上作對,于華清,于星阙,都是背叛之罪。
隻是,她已經來了這裏,不就是說明了一切嗎?
“一生無悔!”輕若鵝羽的四字,華清說的平淡溫和,可是邪瞳卻從中聽出了重若泰山的決心。
沒有再言其他,邪瞳身形閃動間,已經攬住了華清,帶着她一路往賢王府處而去。
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守着那裏的人堪比冥樓,隻憑清兒,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