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便是在出乎意料,它也是真相。
可是一直以來,景心對他的言聽計從讓他完全放松了對她的警惕,給了她全部的信任,甚至于,連安家入宮的契女他都放在了守心堂。
所以出了這樣的事兒,他懷疑了所有人,卻偏偏将她放在了懷疑範圍外。
這樣的結果讓他覺得仿佛是被誰無聲的甩了一個耳光,既讓他憤怒,又讓他羞惱,此刻,他隻想捏住她的脖子,問一問她: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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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昊在宮裏已經跑了一大圈,先是去了禦書房,卻聽聞皇上回了帝寝殿,到了帝寝殿,又聽手下侍衛來報說皇上在守心堂。
一路跑到守心堂,樊昊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皇上是不是正在憤怒,急匆匆的報告:“皇上,景心公主剛才出了宮。”
“你說什麽?!”皇上果然暴怒了,一腳将跪着的樊昊踢翻在地,怒斥道:“朕不是說過了任何人不得出宮嗎?”
樊昊被踢到内傷,一口血上湧,口中頓時化開了鐵鏽般的血腥氣,可是他卻隻能強忍着,不敢表現出分毫。
四周侍候着的人也都慌忙的跪了下來,大氣不敢出一下。
皇上從不是放縱情緒的人,這一腳踢出去,心火頓時滅了大半,不由的生出了幾分懊惱之意。
樊昊此人,他還是清楚的,他不會無端端的弄砸了差事,很可能,事景心出宮在前。
“說說怎麽回事?”息了火氣,皇上的言語已經沉穩下來。
樊昊不敢怠慢,忙将宮門口的事情回禀了來。
聽過禀告,皇上當即着令蕭塵,派出大内高手,要求務必追上景心儀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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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時間賽跑,宮裏的大内高手已經開始行動,墨王府的接應之人也早該在路上了,生與死,取決于這一場賽跑。
隻是,正等待着生死判決的人卻仿佛未知未覺,馬車上,二人竟閑聊了起來,氣氛很祥和,絲毫不見早前的防備之态。
其實,說是閑聊也并不确切,所聊的内容,正是今日之事。
景心的言語客觀大氣,分析着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今日一局,皇上是意欲一箭雙雕。
皇上以翡翠心爲餌,明着,他要逼宸世子應下婚約,這樣,在墨王府裏便有了他的眼睛。
然,皇上定然也知道宸世子必不會輕易就範,被逼無奈下定會找尋翡翠心以不受威脅,所以,他故意放出了翡翠心的消息,目的,便是要引出當年承德盜取翡翠心之人。”
言至此,景心淺淺一笑:“承德機關重重,卻有人能從那樣的地方拿到翡翠心還不被抓住,皇上定然是已經猜到此人的身份,很可能就是唐家機關門的後人。
所以,他的目的,還有你。”
稍頓了頓,景心言語間有了幾分怅意與疲憊,“其實,原本這樣的計策宸世子是該能識破的,可是人無完人,之所以爲人,就是因爲有弱點,而宸世子,他對于翡翠心的執着,便是他思慮不周的最大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