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究竟是什麽樣的大日子,街道兩旁竟站滿了人,極爲擁擠。
在人群中間,隐約可以看到,好像是留出了一條小路來。
毓筱一身紅衣如妖如火,輕功已到了好似飛天而來的地步,翩然而至,她緩緩落在了路旁的一座二層小樓上,底下街道上的風景即便是擁擠也依舊能一覽無餘。
在細小的人群縫隙中,毓筱看得清楚:那一條被留出的小道上,一女子不着寸縷,手腳都被鎖着堅固又沉重的鐐铐,纖細白皙的腳赤着,一步一步的走在石闆路上,留下些淩亂的血色印記。
腳踝處因爲鐐铐的摩擦已化了膿,血肉腐爛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瘆人。
四周的議論聲很嘈雜,可是鐐铐撞上石闆發出的“叮咚”聲卻依舊明顯到掩不去。
看着這一幕,毓筱的心不由的一陣抽搐:竟然用方式去這般殘忍的對待一個女人!
早就聽聞南疆有些部族懲罰犯罪之人的手段極是殘忍,卻不想,竟是這般羞辱于人的方式!
毓筱身形一動,已立于衆人中,肩上的紅色披風飄過,落在了女子身上,包裹着女子瘦小的身軀。
一番動作如流水,才一瞬時間便已做完,待衆人反應過來時,就隻見毓筱一身白衣仿佛仙子,轉過身去邁開步子準備離去。
這女子既在此接受懲罰,必定是做錯了事,她隻是看不慣這樣的法子罷了,并不是覺得女子的錯就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此時,一女子忽然出聲,言語很戾,喝住了毓筱:“站住!”
毓筱聞言,停住了腳步緩緩回頭看去,隻見一中年婦人一臉的狠厲之色正瞪視着她,似乎是恨不能沖上來将她撕扯一番。
毓筱對于這樣活了半生卻未能活出個好心态的人,向來是不喜的。
原本歲月積澱的,該是經曆過紅塵風浪後的寬厚仁慈與豁然開朗,卻偏生有些人活了一把的年紀,心卻越活越小,見不得人比他好上個一分半厘的,一顆心浸在世俗中經風吹塵污已然是烏漆墨黑的再也不見一絲美好。
“不知閣下有何貴幹?”毓筱的聲音裏透着徹骨的疏離與不可侵犯的貴氣。
那婦人聽着毓筱的語氣,心底有些發虛:她也活了半輩子了,見過的人也不少了,面前這一位,明顯不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
隻是,她南疆該有的法度,又豈能由着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就這麽毀了?!
人往往容易看不清,明明知道有些人惹不得卻還是執迷不悟偏偏要惹。
而那些常日裏聽慣了他人的奉承之言早已趾高氣昂迷了心的愚昧之人,更是容易盲目沖動的一頭撞上了不歸路……
“你個小賤人,你叫什麽名字?竟敢妨礙我苗族執法!”
這張口便是“賤人”,一下子便點燃了毓筱心中的怒火。
火焰燃燒着,眸子裏的光卻是越來越涼,溫度已冷得似乎要将人凍結。
“若是這舌頭留着多餘,我便替你拔除了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