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她真的想擡頭問一問頭頂蒼天:這世上,還有沒有比她更苦的女子?
……
痛意忽然間從胸口起,血從唇間溢出,臉色在一瞬間褪做了蒼白色。
血太紅,臉色卻太白,好似地獄裏爬出的鬼魅。
汗水已如雨,衣發全濕,痛意已蔓延至全身。
身體在顫抖,腿很軟,可是她依舊努力的站着,不想讓自己更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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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處看了許久的景祁終于現身出來,看着景月這般樣子,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意外,淺淺的笑意挂在唇角,卻讓人覺得冷得好似三九天的風,刺骨。
看起來,他早已知道景月會如此,他很樂意景月會如此。
看着景月痛苦,景祁緩步靠近,一派閑适模樣,道一句:“月兒,你可想好了?”
景月不知是太痛了說不出話來,還是不想要搭理他,她隻是緊緊的咬着唇,不曾看一眼景祁。
對于景月這般模樣,景祁沒有一分的氣惱,反倒是滿滿的自信,仿佛胸有成竹,認定了景月定會妥協。
說起來,他的耐心還真是驚人。
每月有兩個半月日,他都會請景月來此,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再這樣子下去,景月真的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
景月自嘲的笑一笑,忽然擡頭了看向了景祁,一字一句的道:“三皇兄還是趁早息了心思的好,我是不會答應的。”
親耳聽到這樣的話,景祁的眸子裏一抹暗芒閃過,笑意深了深,他閑散的說道:“月兒,你當年在禦書房裏到底與他做了什麽交易,讓你肯守着毒發,這麽多年都不肯與我合作?”
“你既已經知曉我有交易,就不該再來招惹我。”景月痛到虛脫,可是她卻依舊強撐着不倒下。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了,她堂堂一國的公主,被人折磨的時候她無力反抗隻能逆來順受,什麽也做不了,那麽在面對痛苦時,就讓她自己做一回主,哪怕是說她逞強也罷,她就是不想狼狽的在地上打滾。
“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到,而且,我還可以爲你解了這“半月殘”之毒,這樣的交易,不吃虧吧?”仿佛看不到景月因疼痛浸濕的衣衫,也看不到她不斷顫抖的身體,景祁隻專注于自己的目的,自己要談的事兒。
“你做不到的……”景月太痛了,每說一個字都需要她費勁全身的力氣。
以往的時候,不論景祁說什麽她都選擇了沉默,可是這一次,她覺得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已經有将近三十次毒發沒有從未笑那裏拿到暫時緩解毒性的解藥了,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若是她死了,與皇上定下的約定便不會再算數了,那麽,甯兒……甯兒要怎麽辦?
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讓祁王死了心,再不來煩她。
要麽,便就應下了他的話,跟着他毀了蒙騎!
景祁聽到她這樣說,笑得很是不以爲意,懶懶的道:“可是與甯兒有關?”